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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友好堅定的意誌啊。”


    隨著托何蒂的這一句話,那無所不在的精神力場瞬間消失無蹤,仿佛從來就未曾存在過一般。


    許海風長出了一口氣,才發覺背後已是汗濕重衣,他恭恭敬敬地向托何蒂鞠了一個躬,道:“晚輩許海風拜見前輩。”


    經曆了方才的那一幕,許海風再也不敢小看這些踏足於宗師境界的前輩高人了。雖然在麵對堪比遠古巨獸的秦勇之時,他們還是顯得無可奈何。但是除此之外,天下雖大,還有何人敢在他們麵前放肆。


    “不必多禮,既然你已經過了這一關,踏出了這一步,那麽我們就以平輩論交吧。”托何蒂和藹地道,身上沒有半點長輩的架子。


    許海風自然知道他在說些什麽,就在剛才那最後關頭,他也領悟了精神世界中那種神秘的力量,所以才能在托何蒂的精神力場下與他分庭抗禮。


    武功之道,在達到宗師之前,修習鍛煉的是人的肉體,隻有不斷地捶磨自己的肉身,方能達到更高一層境界。


    人體之內,精、氣、神,三者具備。


    所謂煉精化氣,正是將體內的精元轉化為真氣,當這個步驟達到巔峰之際,在機緣巧合之下,能夠突破肉體的枷鎖,接觸到那虛無縹緲的精神世界。


    隻有領悟了精神世界中的力量,並且沒有迷失其中,才能真正的達到修神的目的。


    可以說,宗師以下的武者,所修煉的都是精和氣,而隻有宗師級數的絕頂高手才能修煉自身神通。


    當然,千人千樣,在修神的過程中,沒有任何人能給予其他人絲毫的指點,適合自己的東西未必就適合旁人,後來居上也不是什麽希奇之事。


    到了這個地步,往往一時的頓悟比數十年的苦修更加有效。


    許海風既然已經領悟到了精神力量,那麽早晚都是其中一員,是以托何蒂才會甘願與他平輩論交。


    許海風灑脫地一笑,說道:“晚輩此時差前輩甚遠,實在不敢從命。若是日後有所成就,定當相從。”


    他言下之意是說現在我遠遠不及於你,所以不敢與你平輩相交。不過,等日後我達到能夠與你比肩的程度,自然如此。


    托何蒂哈哈一笑道:“既是如此,那就隨意好了。”


    “是……”許海風恭敬地答道。


    “黎兄可好?”托何蒂詢問道。


    “黎老前輩一切安好,此行之前晚輩曾見過他老人家一麵,蒙他不棄,習得巨靈掌神功。”許海風短短一句話就把自己與黎彥波的關係解釋清楚。


    他通過精神感應,早就知道托何蒂沒有惡意了,但此時此刻,正值他心高氣傲之時,不屑與借助黎彥波的名頭來自抬身份。


    看了他一眼,托何蒂問道:“怪不得我看你所修習的內功,似乎並非黎兄一脈,但氣脈悠長,實是老夫生平僅見,那是什麽功夫?”


    這等直接問人功夫的行徑乃是武者大忌,但放到他們這些領悟了先天之密,掌握了精神力量的人嘴裏,就成了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而已。


    許海風毫不隱晦,直接道:“晚輩蒙太乙真人垂青,得授靜心訣。”


    “靜心訣?”托何蒂古井不波的臉上首次露出了驚訝之色。


    許海風傲然道:“正是名列奇功密藝榜之首的靜心訣。”


    托何蒂歎道:“太乙真人號稱中原三大宗師之首,果然有其獨到之處,靜心訣果然名不虛傳。”


    許海風微微一笑,並未答話,但他心中卻知道剛才能夠通過考驗,靜心訣固然是其中原因之一,但最主要的還是他體內那怪異蛇血所起的作用。


    就在此時,許海風靈覺閃動,產生了一種被人窺探的感覺。若是以前,他根本不可能有所發現,但此時領悟了精神力量之後,便自然的感應到了其中的種種奧妙。


    他轉頭看向後廂,心中卻生出一種莫明其妙的厭惡之情,裏麵之人似曾相識,然而此人心懷不軌,將要對自己不利一般。這突如其來的心電感應讓他皺緊了眉頭,大腦高速運轉,將所認識的人物在腦海中快速地過濾了一遍,匈奴國師哈密刺的那張英俊臉龐出現在他意識深處。


    許海風啞然失笑,高聲道:“國師既然來了,何不出來一見。”


    托何蒂對他能夠如此快捷的掌握精神力量顯得極為驚訝。


    十餘年前,托何蒂第一次接觸到精神世界的奧秘之時,花費了整整一年之久,才初步摸索出其中的規律和奧妙。


    但許海風剛剛領悟就表現出極高的天賦,這等資質足以讓他為之羨慕不已了。


    他卻不知,在蔣孔明的熏陶之下,許海風早就係統地學習過精神力的分類,對如何運用也能倒背如流。


    隻是今日之前,他本身並無這種神秘力量,所以根本無法使用。但他的理論知識早已在這個世界的任何宗師之上,所缺乏的隻是實踐而已。


    就如一個精通股票期貨的專業人才,卻沒有一分的本錢,又讓他如何去套取更多的財富。


    而當他突然領悟了精神力量之後,種種運用方法頓時了然於心,牛刀小試之下,頓時讓托何蒂刮目相看。


    哈密刺在內廂大吃一驚,他自持武功不在許海風之下,隻要小心謹慎,就斷然不會被人發覺。雖說他不可能瞞過托何蒂宗師,但托何蒂又怎會泄漏他的行跡。


    此刻被人叫破行蹤,他也不好意思避而不見,隻好咳嗽一聲,從後廂進來。


    能夠成為匈奴國師,號稱冒頓單於第一智囊的他非常人可比。一點也看不出絲毫的窘迫之色,反而是瀟灑從容,愈發顯得風度翩翩。他拱手道:“許將軍,別來無恙啊。”


    “托福,國師你好。”許海風笑容可掬的道,演戲麽,你會我也不差啊。


    哈密刺轉身向托何蒂躬身問安,以他國師自尊,尚且如此恭敬,可見托何蒂在匈奴人中的地位是何等之崇高。


    “聽說許將軍明日就要迴返漢廷,為何不在我國多留幾日?”哈密刺笑問道。


    許海風歎道:“非不願也,實不能也。末將也想在貴國多盤桓些時日,隻可惜驚聞貴國宮中有變,隻好就此離去,將情況稟明今上,請他定奪。”


    聽到許海風直接提及王妃失蹤一事,哈密刺唯有苦笑一聲,此事確實蹊蹺,簡直就是不可思議。沒有宗師級別的靈覺感應,還有誰能夠在重重防護之下的皇宮內悄然無息地救走劉婷呢。


    然而唯一的嫌疑人愷撒奧本宗師已經被托何蒂證明是個無辜之人,對於這位宗師的話,哈密刺從來沒有絲毫懷疑。他說過不是奧本,那就肯定不是此人。


    既然如此,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皇宮之中有了內奸,而且那個內賊的身份地位絕對不低,否則哪來的這等能量,能夠將王妃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偷運出去。


    隻是任他哈大國師用盡渾身解數,經過層層分析,皇宮內當晚值勤的每一個守衛,宮女都遭到了嚴加盤問。案子是破了幾個,但那都是些雞皮蒜毛的小事,最多就是一些小偷小摸什麽的,至於他想要的答案卻是毫無線索。


    這件事情如果公開宣揚,對於匈奴的聲望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所以他們也唯有盡力的秘而不宣。


    但紙裏保不住火,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情在私下還是很快就傳開了。


    當漢使蘇春偉向冒頓單於辭行之時,他還真有些喜出望外,既然苦主都自動離開,那麽此事最後必將不了了之。


    那些漢使也是剔透心腸,在辭行之時,甚至連一句王妃的話也沒有提到,好像這個人就如此憑空的消失在這個世上似的。這樣的舉動,分明是聽到了什麽風聲,但他們畏懼匈奴鼎盛的強大軍力,是以擺明了不敢追究的態度,這也符合漢朝對於匈奴的一貫作風。


    隻是許海風在此時提出,顯然他對於蘇春偉的決定非常不滿,但又不敢違反正使的決定,是以趁此機會發發牢騷罷了。


    哈密刺臉皮極厚,裝作沒有聽清此話,話題一轉,又聊到風花雪月之上。


    許海風與他東拉西扯的侃了一陣,起身告辭而去。


    看到許海風漸行遠去的背影,哈密刺的臉色立即晴轉多雲,他恭敬地問道:“宗師,程家所托之事,您……”


    托何蒂灑脫一笑道:“老夫本已答應程家,要以精神之術給予他心靈上之重創。隻是老夫雖然做了,但這小子卻憑借自身意誌挺了過來。”


    “他挺過來了?”哈密刺驚唿道。


    “正是,此子意誌之堅,實為老夫生平僅見,他日成就,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


    哈密刺低首道:“可是此子乃是漢人,日後必為我匈奴心腹大患。”


    托何蒂歎了口氣,對他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夫雖然不懂命相之術,但卻有預感此子絕非短命之人,此乃定數,非人力可違。”


    說完,飄然而去,哈密刺臉上陰晴不定,終於狠狠地道:“無論如何,我都要嚐試一下,決不能養虎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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