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讓李禦醫出了一腦門的冷汗,秦府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禦醫能得罪的,倘若事情敗露,恐怕他一家子都得給那三小姐陪葬。


    他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對丞相說道。


    “丞相大人,下官還得去給秦三小姐配藥,便不多留了。”


    丞相點頭。“好,事不宜遲,你現在便去吧。”


    蘇酒七給秦三小姐重新配了藥,其實秦三小姐所中之毒並不致命,隻因為一直沒有對症下藥,才會讓她的病情越發嚴重。


    下毒之人打的好算盤,就算將來事情敗露,這事兒就算查到了他身上,他也可以推脫自己並未給秦三小姐下致命毒藥,是禦醫把錯了脈,開錯了方子才會導致悲劇的發生。


    丫鬟重新拿了方子去撿藥,秦老將軍把蘇酒七帶到客廳,問道。


    “陳夫人,你說下毒的會不會是李禦醫?”


    見蘇酒七一來便查出秦三小姐病症所在,秦老將軍對蘇酒七多了幾分信任,此時這樣的問題也願意問蘇酒七的意見。


    看了看窗外的桂花樹,蘇酒七溫聲道。


    “秦老將軍,李禦醫跟你家有仇嗎?或者李禦醫有那麽大的膽子給秦三小姐下藥?”


    看秦老將軍的模樣,大概也知道此次的事情沒那麽簡單,他之所以會這麽問,大概是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讓事情起太大的風浪。


    “秦老,有時候你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這一次是三小姐,你猜下一次又會是誰呢?”


    “就是啊,爹,你從來都是一副息事寧人的樣子,可是現在有人要把事情鬧大,竟然還把魔爪伸向了秦府,我們的一昧退讓隻會讓秦府陷入萬劫不複之地。”一道清越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是秦七夜,他聽說秦老將軍去請了蘇酒七過來,便想著過來見見蘇酒七,在門口正好聽到了這一番話。


    見秦七夜過來,秦老將軍正要給蘇酒七介紹,便見自家兒子笑著看著蘇酒七。


    “蘇七娘,好久不見。”


    在永寧城,秦七夜就是蘇酒七的小跟班,如今迴到皇城,若不是秦老將軍攔著,估計他還得天天跟著蘇酒七。


    “少將軍。”蘇酒七衝秦七夜頷首算是迴禮。


    秦七夜大手一揮。


    “怎麽皇城還客氣了,叫我秦七夜就好,我聽著也習慣。”


    看著兩人熟絡的模樣,秦老將軍便對蘇酒七說道。


    “小兒在前線承蒙你和陳將軍照顧了,為表謝意,老夫今晚會設宴,一會兒老夫便派人去把陳將軍請來。”


    “那好,一會兒我寫一個藥方,就讓老將軍的人順便帶去將軍府,讓陳諾帶些藥材過來。”說著便開始研磨。


    外麵響起嘈雜的爭吵聲,隱約還能聽到秦三小姐,人命關天的話,蘇酒七皺起眉頭,秦老將軍眯起眼睛看向門外。


    “秦七夜,去看看怎麽迴事?”


    秦七夜應一聲,快速出了門,很快他又迴來了,一臉為難的看著秦老將軍。


    “爹,李禦醫迴來了,說是不能給三姐換藥。”


    李禦醫?蘇酒七眼尾勾起一抹冷意,他迴來的可真及時呢。


    把寫好的藥方交給秦府小廝,蘇酒七便隨著秦家父子去了三小姐的住處。


    隻見那李禦醫攔在秦三小姐門口一臉怒氣的看著麵前的小丫鬟,那小丫鬟便是秦三小姐的貼身丫鬟,此時正滿臉惶恐的跪在地上,藥碗打碎了,四分五裂。


    看著架勢,下人竟然都不敢上前阻攔。


    蘇酒七嘴角上揚,低聲對秦老將軍說道。


    “能在秦府大吵大鬧,秦老,看來秦府待人實在是和善呢。”


    秦老將軍待人確實寬厚仁慈,這可不代表李禦醫能在秦府胡作非為。


    當下秦老將軍麵容冷峻的走向人前。


    “怎麽迴事?”


    那下人唯唯諾諾還沒說話,李禦醫便上前一步。


    “秦老將軍,你在哪裏找的庸醫,竟然把三小姐的藥都換了,這人命關天的事,怎麽能讓人胡亂醫治呢?”


    嗬嗬,說的倒是冠冕堂皇,蘇酒七冷眼看著李禦醫。


    察覺到蘇酒七的視線,李禦醫一個健步衝上前,指著蘇酒七的鼻子。


    “你就是那個庸醫?你跟三小姐是有多大的仇怨,非要把三小姐往死裏治?我可是宮廷禦醫,我開的藥方哪能隨意換?”


    見狀,秦老將軍咳嗽一聲。


    “李禦醫,這位是老夫請到府上給秦三小姐看病的,怎麽,你有什麽意見嗎?”


    之前秦老將軍對李禦醫禮待有加,十分客氣,這給李禦醫造成了秦老將軍軟弱可欺,好說話的假象。


    此時見秦老將軍這麽說,李禦醫便苦口婆心的說道。


    “秦老將軍,這人名關天的事兒,你怎麽能隨便把人往府裏請呢?三小姐出了事誰來負責?”


    秦老一臉冷意,語氣也低沉了幾分。


    “怎麽,你的意思是說老夫的女兒老夫還不能請大夫來醫治了?”


    老將軍早年征戰沙場,一身肅殺之氣不是常人能抵抗的,平日裏和藹可親,一旦發怒還是很可怕的。


    那李禦醫立時變了臉色,尋思著,這秦老平日裏再和善也是辰國第一權臣,不能得罪。


    但這藥確實不能給秦三小姐喝,萬一真的把秦三小姐給治好了,丞相爺那邊他要如何交代呢。


    這秦老不能得罪,他還不能找蘇酒七的茬嗎?


    於是李禦醫便把矛頭對準了蘇酒七。


    “你這個無知婦人,你給秦三小姐開的什麽藥?月見草,飛鶴英,這些都是毒藥,你是要把秦三小姐毒死啊,你究竟跟秦府有什麽仇怨,要這般毒害秦三小姐!”


    真是可笑,賊喊捉賊,蘇酒七輕蔑看一眼張牙舞爪的李禦醫,輕聲道。


    “秦七夜。”


    話音剛落,秦七夜便上前也看不清他是怎麽出手的,那李禦醫指著蘇酒七鼻子的手便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彎折下去,李禦醫的眼神由張狂變得驚恐。


    “我的手,啊,我的手這是怎麽了?”


    疼痛讓李禦醫滿頭大汗,偏偏動不了,因為秦七夜點了他的穴道。


    蘇酒七笑眯眯的看著他。


    “你不是禦醫嗎?這麽簡單的病症都看不出來,你的手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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