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虎體格健壯,肚皮渾圓,看起來不像是饑餓的樣子應該對吃人不感興趣吧。


    腦海中靈光一閃,蘇酒七壓低了聲音對秦七夜說道。


    “一會兒我把手裏的瓷瓶丟出去,老虎定然會躍起去接,你趁機把軟禁散丟進老虎口中。”


    生長在皇城的秦七夜第一次見到活的老虎,嚇得腿軟卻還是慎重點頭。


    “好。”


    下一刻,蘇酒七手中的瓷瓶朝遠處飛去,那老虎果然高高躍起,長大了嘴巴去接,關鍵時刻秦七夜還是很靠譜的,他腳下一蹬,施展輕功躍到半空把手裏的十香軟筋散丟到了老虎口中。


    十香軟筋散發揮了效用,那老虎從半空中跌落在地,怎麽也站不起來了,它憤怒的咆哮聲響徹山林,樹葉撲簌簌落下。


    過了好一會兒老虎才漸漸失去了動靜,秦七夜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看著老虎。


    “它死了?”


    “沒有,它隻是暈過去了。”蘇酒七說著拿了一把小巧的匕首上前。


    蹲到老虎旁邊,看準了老虎結實的後腿。


    “你要宰了它?”秦七夜好奇的看著蘇酒七手裏細小的匕首,心想這把匕首也太小了一些。


    “不,隻是取一點骨髓而已。”蘇酒七說著,手裏的匕首已經精準刺入了老虎的骨髓,取一點骨髓不會有事的,最多會癱軟兩三天。


    虎骨散乃是疏通筋絡的良藥,估摸著有小半瓶了,蘇酒七便替老虎止了血,剛要站起來便看見老虎渾圓的肚皮動了一下。


    “不好,這是一隻懷著崽的母虎。”蘇酒七說著後退幾步。


    秦七夜漫不經心道。


    “就算懷了崽又能怎樣,它中了十香軟筋散,根本就起不來。”


    “這隻老虎對於我們而言的確沒有攻擊性,附近應該還有一隻公虎,方才母虎昏迷前的咆哮是在求救,我們趕緊走!”蘇酒七說著便快步朝山外走去。


    果不其然,遠處的密林裏傳來更大聲的虎嘯,若是那隻老虎看見妻兒昏迷不想,恐怕會抓狂吧,她可沒有第二瓶十香軟筋散了。


    叢林中處處是荊棘,蘇酒七的腿上,手臂上被劃出好幾道血痕,她猶自不知,恨不得賬上一對翅膀。


    突然,她的衣領被人拎起來,人也跟著上了半空中,是秦七夜拎著她施展輕功在林中飛掠。


    這小子有這功夫為何剛剛不使出來,不對,這衣領怎麽越來越緊啊,蘇酒七艱難抬頭。


    “你能不能換個姿勢啊,我都要窒息了。”


    秦七夜在林中飛掠,抽空迴道。


    “能拎著你一起逃命已經很不錯了,就別挑三揀四的了。”


    身後的老虎大概已經看到倒在地上的母虎,憤怒的咆哮聲把林中的鳥兒驚得四散飛起。


    蘇酒七迴頭仿佛看見一隻斑斕大虎正氣衝衝朝這邊追來,她連聲說道。


    “快點,再快點,那隻老虎似乎追上來了。”


    “已經是最快了,你看起來不胖,為何這般沉?”秦七夜喘息著說道。


    好在那隻老虎並沒有窮追不舍,兩人出了深山,脫力般癱坐在地上喘息,過了還一會兒,秦七夜突然發出低低的笑聲。


    “你笑什麽?”汗如雨下的蘇酒七看著同樣滿頭大汗的秦七夜。


    “我從小在皇城長大,過慣了紙醉金迷的日子,雖然出身武將世家,卻從未到過邊境,這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麽驚險的情況,刺激!”


    汗水順著秦七夜的喉嚨往下,蘇酒七想起了那天晚上秦七夜帶著一百號人夜襲敵營,最終卻隻迴來了他一人,暗想,這小子果然不適合行軍打仗。


    天黑之前迴到豐源城,陳諾見蘇酒七走進來,連忙迎上去。


    “七娘,聽說你去深山采藥了,我正想著帶人去找你呢。”


    蘇酒七道。“你帶兵繁忙,日常需要鎮守豐源城,還是不要為我浪費時間了,再說了,采藥而已,我一個人也可以的。”


    瞧著蘇酒七身上被荊棘勾出的血痕,陳諾一臉心疼。


    “深山多野獸,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下一次我讓人隨著你一起去吧。”


    蘇酒七笑著說道。


    “諾,今日便是秦七夜隨著我一道去的,多虧了他,不然我就要葬身虎腹了。”


    自從夜襲失敗,讓一百多個將士無辜丟了性命後,陳諾便一直不太喜歡秦七夜,今日聽蘇酒七說是秦七夜救了她,陳諾便對秦七夜的意見小了一些,沉聲道。


    “多謝秦少將軍出手相救。”


    秦七夜擺擺手。


    “小爺我武功蓋世,聰明絕頂,從老虎口中救一個人還是輕易而舉的,不必謝我。”


    這小子還真是什麽時候都不忘誇讚自己一番啊,見著秦七夜大搖大擺的離開,蘇酒七勸說道。


    “其實這小子不錯,隻是高傲自滿了一些。”


    “那小子豈止是高傲自滿,他那是目中無人,算了,我何必跟一個孩子計較,七娘,你真的有辦法治好秦風的腿傷?”


    想必秦風早已把這件事跟陳諾說過了,蘇酒七便說道。


    “有八成把握,現在藥材已經有了,我這便去給秦風療傷。”


    說著便和陳諾一起去了秦風的房間,看了看秦風,蘇酒七對陳諾說道。


    “一會兒我會把他的腳筋重新挑開,為了防止他亂動,你去把李大朗和王二郎叫來。”


    很快,李大朗和王二郎便一起過來了,蘇酒七示意他們按住秦風的手腳。


    “千萬不要讓他動,我需要上藥。”


    三人一起點頭,蘇酒七便拿著匕首對準了秦風腳腕,然而過了好一會兒她還沒有下手,秦風語氣冷靜。


    “七娘,動手吧,隻要我的腿腳能恢複如初,什麽樣的痛苦我都能承受。”


    蘇酒七看向陳諾,把手裏的匕首交給他。


    “還是你來吧。”場麵太血腥了,她實在下不去手。


    陳諾接過匕首,手起刀落,秦風發出一聲慘叫,李大朗和王二郎兩人拚命按住秦風的手腳,蘇酒七趁機給秦風腳腕處重新上了藥。


    一通操作下來,她汗流浹背,秦風整個人更是如同水裏撈出來一般,嘴唇都咬出了血絲,不過腳腕處的傷口已經重新包紮過了。


    “我方才給你用了止痛藥,另外我會給你開消炎藥,你每天都喝,半個月過後便能下地行走了。”蘇酒七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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