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陳氏蠻橫的模樣,蘇酒七也不打算幫陳諾看了,反正流血已經止住了,陳諾沒有生命危險。


    過了好一會兒,陳老爹才拖著顫巍巍年過半百的秦大夫急匆匆趕來。


    “大夫,你快瞧瞧我兒子這是怎麽了?”陳氏連忙對秦大夫說道。


    給陳諾把了脈,又翻開陳諾的眼皮看了看。


    “小問題,這是熱症,老夫開一劑清涼解熱的方子就可以了。”


    熱症?不就是中暑嗎?還需要開一劑方子,掐人中就能醒來了,愚昧落後的辰國就是麻煩,治療個中暑都這麽大費周章的,蘇酒七淡漠的想著。


    “大夫,你幫我看看陳諾後腦勺敷的這是什麽東西,這是蘇酒七給敷上的,別是毒藥吧。”陳氏刁鑽的看了一眼蘇酒七。


    見陳氏這麽說,秦大夫便從陳諾的後腦勺上扣了一些藥渣來觀察,先是搖搖頭後是點點頭,麵露疑惑。


    這秦大夫是小葉村唯一的大夫,村裏人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找他,此時陳氏見秦大夫半響沒說話,便指著蘇酒七罵開了。


    “你果然沒安好心,你給我兒子敷的什麽藥?你想害死我兒子。”


    “你想不要著急。”秦大夫製止了陳氏,看向蘇酒七。


    “七娘,你如何得知這種藥材能止血?”


    “書上看到的。”蘇酒七平靜的迴答。


    “你說謊,你大字不識一個,你還從書上看到的,你分明想把我兒子毒死,這種藥秦大夫都沒有見過。”陳氏又扯開嗓子開罵了。


    秦大夫微微皺起眉頭,朝蘇酒七走來。


    “七娘,你過來,我們去那邊談談。”


    兩人遠離了陳氏,秦大夫看著蘇酒七。


    “七娘,風寒怎麽治?”


    這都是小病症,上大學那會兒她把這些方子背的滾瓜爛熟,此時張口便來。


    “可用麻黃、荊芥、防風,把風邪驅出去。”


    “心火旺如何治?”


    “荷葉心,有清心解熱,澀精止渴的功效,另外可用牛黃清心丸。”


    秦大夫的眼中升起一抹驚歎,繼續問道。


    “如何生血補血?”


    “熟地、當歸、川穹、白芍、阿膠、雞血藤、元肉、大棗配以黃芪、黨參、人參、太子參可治血虛。”說完之後,蘇酒七疑惑的看著秦大夫。


    “你不去給陳諾開藥方,問我這些問題做什麽?”


    年邁的秦大夫冷靜自持,很少有這麽激動的時候,他一把抓住蘇酒七的手臂。


    “七娘,我後繼有人了,你說的這些書中確有記載,你很有做大夫的天賦,拜我為師吧。”


    “不,我對醫學不感興趣,以前隻是閑來無事看著玩兒的,你還是找別人去吧。”蘇酒七對農業感興趣,看醫書隻是為了省些醫療費用。


    見蘇酒七不願意,秦大夫眼裏生出一抹失落,接著說道。


    “我也不強求,你什麽時候學習醫術了,隨時可以來找我。”


    兩人到了樹下,陳諾還昏迷不醒,陳氏連聲說道。


    “秦大夫,你趕緊給開藥方吧。”


    秦大夫看了看陳諾又看看蘇酒七,笑著說道。


    “讓七娘試試吧,方才我們談論一番,我發現七娘對於醫術方麵頗有研究。”


    本來陳氏極不願意蘇酒七再靠近陳諾的,連秦大夫都這麽說了,她隻得後退一步,蘇酒七上前,隻掐了陳諾人中,陳諾便悠悠睜開了眼睛。


    “醒了,娘,你瞧大哥醒了!”陳小月歡唿。


    秦大夫用驚喜的眼神看蘇酒七,欣慰的點點頭,仿佛蘇酒七是他教出來的,陳氏的不屑的冷哼一聲,把頭偏向了一遍。


    “兒子,你感覺怎麽樣?”


    陳諾的視線卻落在蘇酒七身上。


    “七娘,又是你救了我,你都救我三次了。”


    見陳諾醒來不理自己反而先去看蘇酒七,陳氏的不愉快都寫在臉上,低聲吐槽。


    “有了媳婦忘了娘,哼。”


    “你是我腹中孩子的爹,我總不能見死不救。”蘇酒七沒好氣的看著陳諾。


    “七娘啊,要是你想學醫了,隨時可以來找我啊。”秦大夫惜才的看著蘇酒七。


    蘇酒七點頭。“好。”


    “七娘,是我太沒用了,竟然暈過去了。”陳諾說著便站起來,然而剛站起來卻又差點暈倒,蘇酒七眼疾手快扶著他。


    “你的手怎麽這麽燙?”


    接著探向陳諾額頭,驚訝道。


    “你的額頭也是滾燙的,你發燒了。”


    陳諾寬慰的笑笑。


    “無妨,我感覺身體沒有異樣。”


    他分明氣息不穩,臉色潮紅,額頭也是滾燙的,這不是普通的中暑,蘇酒七扶著陳諾往迴走。


    “我們先迴去。”


    陳氏跟在身後不停抱怨。


    “我就說讓秦大夫開副藥,哪有掐人一下就醒了的,他爹,你還是趕緊去把秦大夫叫迴來。”


    聞言,陳諾擺手。


    “不必勞煩秦大叔了,我相信七娘的醫術。”


    陳小月也舉手表態。“我也相信嫂子,方才嫂子一下子就讓大哥醒過來了,秦大叔也說嫂子醫術高明。”


    “好啊,你們兄妹兩個定是被蘇酒七灌了迷魂湯了,怎麽一個兩個都替蘇酒七說話。”陳氏不滿。


    沉默寡言的陳老爹說了句公道話。


    “老婆子,你就少說兩句吧。”


    陳氏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


    “你還有臉說,我跟你一輩子便吃了一輩子苦,你哪天讓我輕鬆過?”


    一家子一路吵吵嚷嚷進了院落,蘇酒七把陳諾扶到床上躺著,提筆寫了一副藥方。


    “小月,去藥方抓藥。”


    她開了退燒的藥,抓了藥給陳諾服下後,陳諾的病情好轉了不少卻還是發著低燒。


    連著幾天神情懨懨的,這不太對啊,普通中暑根本不會反反複複,蘇酒七探上了陳諾的脈搏,發現他脈象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滯緩。


    蘇酒七暗驚,這是內傷,陳諾為何會受了內傷?而且是陳年舊疾,此次中暑引發了陳年舊疾這才會導致陳諾反複發燒。


    “七娘,你別忙碌了,坐下來歇歇吧。”陳諾低聲道。


    這幾日為了照顧陳諾,蘇酒七便讓陳諾住到了自己的房間,她自己則搬了一張椅子,夜裏便睡在椅子上。


    不過白天醒來的時候她總會在床上,而陳諾卻和衣躺在搖椅上,不用想也知道是半夜陳諾趁她睡著了,把她抱到了床上。


    如此一來,蘇酒七對陳諾的好感便又增加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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