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632續二《帝王將相》062.洞房故事


    更讓人吃驚的還是,種師道竟然像隻飛龍,一步就跨過了喜房屋頂,落到了喜房的後邊地下才站住。


    王厚則持槍而立,就站在喜房的門口,像個值夜班看門的大叔。


    有這麽四個人在房子外邊值夜班,童貫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定會感到很安全。


    “陝西四將”這是幹什麽呢?難道真得怕晚上童貫辦事的時候有人會來打擾?


    童長官呀,你怕別人打擾你,你就不怕他們四個打擾你嗎?


    童貫推門而入,喜房內紅燭閃爍,一張精工細作的大紅喜床映入童貫眼瞼,坐在床邊上一位蓋著大紅蓋頭的新娘子正是童貫的三夫人杜鵑。


    杜鵑的姿態優雅,她的雙手垂在腿間,她坐得很端正,因為她的背挺得很直。


    當一個女人背挺得很直的時候,她的胸也就挺得更高。


    童貫隨手輕輕帶上門,站在門邊。童貫的表情很平靜,目光很複雜,內心卻很不安。


    童貫當然注意到了杜鵑挺得很高的胸。不過,讓童貫不安的是他的腦海中再次嗅到那股非常特別的香氣。


    是花香。


    這是一種童貫在見到杜鵑之前從未聞到過的花香。這股花香就是杜鵑身上散發出獨有的香味,非常淡,淡到幾乎嗅不到。


    童貫的嗅覺和觸覺是非常靈敏的。知道這一點的人隻有他自己,童貫隻要嗅過任何一種他曾經嗅到過的味道,他就會永遠記住,而且永不會錯。


    這是童貫第三次嗅到這種香味。


    第一次是在熙州城外扶棺時候嗅到的。因為當時是冬天,童貫很快就確定了香味的來源。


    第二次是在杜鵑說那句話的時候——“等熙州滿山杏花開遍的時候,你再來吧。”


    這是一種能讓全世界男人嗅到就會沉醉的香。如果不是童貫的嗅覺過人,他肯定也會和這種香味無緣。童貫記住了這種味道,並為這種味道癡迷和不安。


    “官人,你來了。”杜鵑的聲音甜美又溫馨。


    童貫心裏一顫,他隻是“嗯!”了一聲,算是迴答。


    “為什麽站在門口不過來,難道我很可怕嗎?”杜鵑的聲音柔情如水,讓童貫心又狂跳了起來。童貫費了很大勁才再次鎮定下來。


    “官人,你怎麽了?”也許杜鵑發覺童貫的反常,她問。


    “有一個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麽說。”童貫遲疑了一下,答道。


    “我們都是夫妻了,你還有什麽要隱瞞我的嗎?”


    童貫苦笑,他說道:“我並沒有什麽可以隱瞞你的。”


    “你的意思是我有什麽隱瞞了你?”杜鵑看起來是個聰明的女人。


    “我可沒有這麽說。”童貫言不由衷。


    “我是一個簡單的女人。今天可是我們的好日子,有什麽事不能明天再說嗎?你一定累了,這麽晚了也該休息了,不如你過來揭開我的蓋頭,我們睡覺吧。”


    杜鵑的話很平靜,但極具媚惑,讓童貫剛剛平靜的心“砰砰!”又開始狂跳起來。他產生了跑過去揭開杜鵑蓋頭的衝動。但他沒有動,童貫是一個具備自製能力的人。


    “我可以給你講個故事嗎?”童貫決定和杜鵑說實話。


    “好呀,新婚之夜新娘子聽老公講故事,該是多浪漫的一件事情。嗬嗬,官人快過來,不如我們趟著,你講我聽,怎麽樣?”


    正是:


    酒不醉人人自醉,


    花正流香香暗流。


    真是擋不住的誘惑呀。


    暗香湧動,童貫感到有點口幹舌燥,他擦了下鼻尖上的汗。


    “你如果不想躺著講,就坐下來吧,站著很辛苦,官人請坐。”杜鵑非常關心的說道。


    童貫這次沒有再猶豫,他的腿已經軟了,走到喜房中間那張擺著一壺酒和倆個杯子的桌子邊。坐下後,童貫這才發現他們還沒有喝交杯酒呢。不過,他還有比喝交杯酒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是不是睡覺呢?


    當然不是睡覺,而是童貫要講的那個故事。


    ——


    十一月初三日,地下十丈的一間石屋子裏,牆上燈架上的倆隻蠟燭閃著昏黃的光,一張圓圓的石桌子上放著一把大水壺和五個碗,五張石杌子上分別坐著童貫、王厚、劉仲武、劉法、種師道。


    “十一?三石屋秘密會議”進行中……


    童貫皺著眉頭說道:“我發現一個女人有問題。”


    “是誰?”劉仲武問。


    “杜鵑。”童貫迴答。


    “杜鵑是誰?”劉仲武又問。


    “石頭的老婆。”童貫迴答。


    “石頭又是誰?”劉仲武又一次問。


    “石老爹的養子。”童貫耐心的解釋。


    “石老爹又是誰?”劉仲武再次問道。


    童貫笑了,他沒有迴答。


    王厚接過話題,他說道:“石老爹是熙州都造院在籍的一位石匠。據說全家死於戰禍,他收養了同樣也是全家死於戰禍的杜鵑和石頭。後來,他們到了熙州。石頭在石老爹去世後入了軍籍。戰鬥勇敢,犧牲的時候是軍中一名都頭。杜鵑替石頭養了倆個兒女,在給石頭送葬的那天,和童置使在熙州城門外,不期而遇。後來,童置使又順便參加了石頭的葬禮。”


    劉仲武馬上說了一句:“童長官愛兵如子,扶棺送葬的故事早已經像風一樣傳遍了陝西大地。聽到這件事的人,無不感動。”


    王厚立即瞪著劉仲武說道:“你都知道了還問這麽多?”


    “我隻是想快點知道童長官為什麽會懷疑一個讓人可憐的女人。”劉仲武答道。


    “石頭的死,有點蹊蹺。”王厚說道。


    王厚看起來已經介入了這件事情的調查。他接著說道:“石頭是被神機弩射出的狼牙箭一箭穿喉,頸骨盡碎。神機弩和狼牙箭是西夏強弩軍都統軍黃旦的成名利器。黃旦身為西夏軍中名將,怎麽可能跑到邊境上射殺大宋一位小小的都頭呢?如果不是事有湊巧,其中一定會有古怪。我想,最有可能的是,用黃旦殺人,目的就是為了確保石頭能死的徹底,因為黃旦的外號就是‘一箭封喉’。”王厚說出了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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