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還是黑白的電視機,新聞聯播裏一片喜氣洋洋,常規節目天氣預報之後就是全國人民喜樂見聞的春晚。


    那時候的節目還有很容易湊齊眾多的藝術家,小品是讓人笑的前仰後伏的,相聲還是有位置的,歌曲全是真嗓音,戲曲也是一絕,舞蹈沒有炫酷的特效更是能看出深厚的功底。節目精彩的一家人簡直目不轉睛。


    京劇音樂響起時,麼麽還跟著哼了兩句。


    街外遠遠近近響起的炮竹聲轟醒了堯堯的睡意,朝媽媽懷裏更緊的拱了拱,聲音停下了又露出給小腦袋,眨巴著大眼睛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時鍾上才走到11點30分。舅舅笑笑揉亂堯堯頭發,笑笑說:


    “小家夥,1歲的時候就告訴你了,過年傳統,必須看完春晚。”


    “1歲的孩子哪能記事。”


    媽媽又氣又好笑,緊緊偎在麼麼身邊接口。


    熟悉的難忘今宵響起,麼麼意猶未盡的還想守歲,門外的鞭炮聲在零點就像預約好一樣,準時響起,轟鳴聲瞬間都炸的人頭皮發麻,空氣裏彌漫了硫磺的硝煙的味道,就看見大人的嘴一張一合,卻完全聽不清楚說什麽,堯堯這下抓緊了媽媽的衣服,真的是死死的不肯抬頭了,舅舅扯了半天扯不出來,拉上自己出門。


    天空邊已經炸開無數朵煙花,距離都不太遠,所以顯得蔚為壯觀,偶爾有一兩朵巨大的煙花騰空,炸成五顏六色的流行,再散落成花朵。


    舅舅得意的在耳邊吼道“我今天也買了這個,等下給你放”聲嘶力竭,在炮竹聲的掩蓋下這麽近距離都聽的不甚真切。


    永不過時的煙花筒被塞進手上,周圍的人都上了也,燃放起各式各樣的煙火來,天上的,地上的,旋轉的,過年的味道似乎在煙火氣中才濃厚了起來。


    堯堯被抱著出來,手裏舉著星星棒等著自己去點燃,黑暗中的熒光映著大家笑臉格外的璀璨。


    晚上鬧騰到幾點睡的都不知道。起床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放著煮好的湯圓,白白胖胖的和著黑芝麻和紅皮花生的餡料,一口下去就是甜蜜的滋味。


    大年初一的早上是小朋友最愛的節日,乖巧的說上幾句吉祥話,大人們的紅包就塞了過來,隻有小周堯,又是要學拱手又是要說四個字的話,鬧的都有點發起脾氣來。


    初一是要逛街的,才出門碰上鄰居,大人們就交換起小朋友的壓歲錢了。


    “小嚴現在可真俊。”


    “哪裏哪裏,你們家的才叫又聽話又乖呢。”


    “來來來,還記得林叔叔不?”


    一個城市裏,大半都是認識的人。


    到商場附近更是不得了,班上同學居然碰麵了一大半,每次林妍被介紹的時候都是


    “這是我們學校第一名”


    家人一副倍光榮的樣子,搞得自己感覺有點亞曆山大。


    小吃擺滿了一條街,糖人、糖葫蘆、涼麵條、麻辣土豆、海帶絲,各種學校門口的小吃攤子好像一夜之間就換了地方,全挪到了商場外一條街。


    學生們也是難得放開要求,也不會被罵。一時間人擠人的都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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