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戍看著蘅芷,見她說這話的時候,微微低著頭,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樣子。


    宋君戍心裏一陣不安,問:“你當真是這樣想的嘛?孤不會介意你的小心眼兒!”


    “嗯?”蘅芷抬頭,詫異地看著宋君戍。


    “你可以嫉妒,可以不高興,可以不喜歡我和別的女人親熱!”宋君戍幹脆說的更直白一些。


    蘅芷問:“嫉妒、不高興、不喜歡,那又如何呢?”


    蘅芷深刻地明白,這些情緒,都是沒有意義的。


    宋君戍也被問住了,是啊……她即便真的不高興,真的嫉妒了,那又如何呢?


    宋君戍感到無比挫敗,他也清楚,自己不可能會蘅芷散盡東宮這些女人。


    該哄著她們的時候,還是得哄著,該寵著的時候也要寵著。


    宋君戍臉色逐漸變得晦暗起來。


    獨寵一個人,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太難了。


    不是他做不到,而是不可以這樣做。


    “殿下,我會小心翼翼地保護我自己,請你不要因此而生氣,因為我的心眼兒真的不大,一旦裝進去了一個人,就再也容不下一粒塵埃!”


    蘅芷微微朝宋君戍鞠了一躬,然後將剩下的點心塞入口中,用力地咀嚼,吞咽。


    仿佛要填補內心那忽然湧起的空洞和酸澀。


    蘅芷越過宋君戍的身旁,朝著葳蕤宮走去。


    有些話不必說的太直白,她和宋君戍都是聰明人,相信他能夠理解和體會自己的心意。


    宋君戍試著去抓了一下蘅芷的手,卻隻抓到一片衣角,蘅芷輕輕一拉,便掙脫了。


    宋君戍的手在半空中尷尬地放著,最後隻能收迴。


    他看著蘅芷離開的背影,明白自己終究是給不了她什麽的。


    他想要蘅芷的心,自己卻不能給予同等的迴報,那又何必去撩撥對方呢?


    宋君戍無聲歎息,罷了罷了,還是恢複從前的關係吧。


    至少這樣,也算是對蘅芷的仁慈。


    宋君戍沒有再去追蘅芷,隻是落寞地轉身往書房走去。


    到了書房門口,聽到裏麵陸離正在和昆侖說話。


    “殿下真的有急事?”陸離問昆侖。


    昆侖道:“殿下自己這麽說的,而且走的時候也很匆忙,肯定是有急事!”


    “殿下去哪兒了?”陸離又問。


    昆侖搖頭,道:“不知道!”


    陸離問道:“殿下走之前發生了什麽事?”


    陸離知道昆侖是一根筋,所以問問題都要一個一個問,否則他是反應不過來的。


    昆侖將蘅芷闖進書房,恰好看到宋君戍和柳如昔在書房的事兒說給陸離聽了。


    陸離聽了之後,立刻就明白過來。


    宋君戍八成是去找蘅芷了吧?


    陸離眼裏又露出擔憂之色,宋君戍對蘅芷的關注程度已經超越了他自己的控製了吧?


    而且陸離認為,宋君戍自己都不知道,他對蘅芷有了這樣的心思,還以為隻是一種利用關係。


    如果隻是單純的利用,就該像對柳如昔一樣,做做表麵功夫,有需要就去哄著,沒需要就冷著。


    而不是關注對方的情緒,害怕她吃醋生氣或者傷心難過。


    宋君戍推門進來,麵色冷淡,道:“孤迴來了!”


    昆侖問:“殿下這麽快就處理好事兒了?不愧是殿下,做事就是利落!”


    宋君戍白了一眼昆侖,道:“到外麵守著吧,孤要和陸先生談正經事了!”


    “是,殿下!”昆侖立刻就出去了。


    宋君戍坐迴位置上,對陸離道:“你也坐下吧!”


    “多謝殿下!”陸離在宋君戍對麵坐下來。


    宋君戍道:“孤知道你在想什麽,不過你不必擔心了,孤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會有分寸的!”


    他不會再去刻意拉近和蘅芷的關係了。


    陸離解釋道:“殿下,屬下絕不想幹涉殿下的私事,喜歡誰,寵愛誰,都是殿下的自由!”


    “你不是不樂意讓孤對兒女情長的事兒太上心嗎?”宋君戍挑眉問。


    陸離點頭,道:“屬下始終認為,男人應該把精力和時間投在大事上,兒女情長必然英雄氣短,女人家可以寵,可以喜歡,但卻不能愛!”


    宋君戍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問:“何解?”


    “寵愛和喜歡,都不過是一時的,維持不了多久,乍見之歡而已,您高興的時候,甚至可以同時寵愛好幾個,但愛不同……”


    陸離略想了想,大概在斟酌用詞,然後接著道:“愛,便會忍不住為對方著想,會牽動自己的心,心一旦被感情羈絆住了,就會做出不理智的行為,古往今來,為何那麽多所謂的紅顏禍水?”


    “不是紅顏禍水,而是耽於情愛的男人失了分寸,失了本心!”


    陸離一番高談闊論,讓宋君戍聽了,也不得不佩服他。


    “陸先生倒是對情情愛愛,研究頗深,怎麽?陸先生也曾經滄海難為水?”宋君戍調侃地問。


    陸離忙搖頭,道:“不不……屬下一直是孤家寡人,在未出師之前,潛心跟著師傅學習,出師之後遇到殿下,就一心為殿下謀算,並沒有機會接觸情愛之事!”


    “既然如此,你又如何知道,兒女情長會使英雄氣短呢?”宋君戍問。


    “自然是以史為鑒,現實中也有許多活生生的例子,比如咱們的陛下,他當年不也是為了一個錢夫人,就……”


    陸離頓住了,他提到了宋君戍的忌諱,怕宋君戍不高興。


    宋君戍卻道:“說下去,無妨……孤早已看透!”


    陸離道:“其實陛下年輕的時候,也是意氣風發,想要幹一番事業,當一個明君的,奈何……自從得了錢夫人,便失了這份初心,隻想著與佳人長相廝守,哪兒還有心思勵精圖治呢?”


    “再後來,錢夫人早逝,陛下傷心過度,更是從此一蹶不振,沉溺於各色美人中,尋找著錢夫人的影子,可越是得不到就越是著迷,以至於再也沒有振作起來過,宋國變成今日這般腐敗模樣,陛下責無旁貸!”


    陸離直言不諱,將宋襄王批得體無完膚。


    “你說的看似有理,卻有失偏頗,孤以為,若真的是個勵精圖治,以天下為己任的君王,絕不會因為愛上一個女人,就耽於享樂,無心政事!”


    宋君戍並不讚同陸離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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