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神樂府,穀娉婷要是還敢不知天高地厚的招惹你,隻管收拾了,我倒要看看,沒有穀一麓護著她,她能得意個什麽。”

    歐陽綺悅抬手替鍾離卿整理了一下衣領,眼睛往旁邊看了一眼,聲音冷漠。

    就穀娉婷那點道行,在她麵前根本就不夠看。

    之前若不是因為穀一麓非要護著他這個寶貝女兒,歐陽綺悅早已經收拾了她了。

    “娘親放心。”

    鍾離卿點頭,正要說什麽,卻見歐陽綺悅愣了一下,轉而便笑了起來。

    “弦兒!你怎麽過來了?”

    歐陽綺悅與北家的夫人出嫁之前就是極好的朋友,穀流鳶和北夜弦的婚約,就是兩人定下的。

    歐陽綺悅是見過,認得北夜弦這個未來女婿的。

    鍾離卿一轉頭,就看見一襲玄色衣袍的少年邁步走來,昳麗的麵龐不見素日的冰冷,反倒有些柔和。

    “悅姨。”

    “哎,鳶兒,這是你北家哥哥,快過來見禮。”歐陽綺悅笑容滿麵,拉著鍾離卿上前。

    “北公子。”鍾離卿微微頷首,虛妄雲海相處幾日,彼此也算是熟悉。

    “流鳶小姐。”

    歐陽綺悅一愣。

    “怎麽?你們認識?”

    她可記得她家鳶兒從來沒有見過夜弦這孩子啊,難道是她記錯了?

    “之前終試的時候,北公子和哥哥也在虛妄雲海,遇到了便相處了幾日。”

    “原來是這樣。”歐陽綺悅了然。

    “既然都認識,那我也不作介紹了,不過……遲早都是一家人,喊得那麽生疏做什麽?”

    鍾離卿:……

    “悅姨說的是,我也該喊一聲鳶兒才對。”

    大哥你就別添亂了吧!

    “嗬……嗬嗬……”鍾離卿隻能幹笑。

    “這才對嘛。”歐陽綺悅倒是眉開眼笑。

    兩人站得近,男俊女美,天生的好模樣,看著就是一對璧人一般,歐陽綺悅那真是,越看心中越是滿意。

    “哦對了,弦兒你這次來是?”

    “之前出門匆忙,沒有好好恭賀鳶兒通過試煉,成為神樂府弟子。”

    他說著,便取出了一隻盒子。

    “這是我給鳶兒準備的賀禮。”

    鍾離卿看著北夜弦拿出那隻盒子,心中莫名一跳,一股奇怪的感覺生了出來。

    迫切的驅使她趕緊接過那盒子。

    “哎呦,我就不站在這裏礙眼了。”歐陽綺悅打趣兒的笑了起來,領著幾個丫鬟先避開一會兒。

    “你看看,喜歡嗎?”

    盒子被遞到眼前,鍾離卿抬手,正要去接。

    “流鳶妹妹,你們在說什麽呀?怎麽這麽開心?”

    突兀響起的聲音,直接把鍾離卿有些恍惚的思緒拉迴了現實,她一側身,就看見一身桃粉色衣裙,柔美動人的穀娉婷笑吟吟的站在不遠處,身邊的白景陽臉色黑沉,在鍾離卿看過去的時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麵上露出不屑於諷刺交加的扭曲神情來。

    “娉婷小姐剛剛在和父親說什麽?聊得笑聲十米之外都聽見了。”

    搞不懂白景陽那表情是什麽鬼,鍾離卿也不想搞懂。

    她覺得穀娉婷約莫是有病,總是沒事找事,是有多閑?

    “隻是一些小事,流鳶妹妹想來也沒有興趣知道的。”

    穀娉婷柔柔一笑,搪塞說道。

    “流鳶妹妹,你們?”

    “哦,也是一點小事,娉婷小姐應該也沒有興趣知道。”鍾離卿眼睛眨也不眨,就把穀娉婷的話還了迴去。

    穀娉婷動作一頓,臉頰肌肉又緊繃了起來。

    “不知這位公子是什麽人?看著和流鳶小姐仿佛很是相熟的樣子。”

    穀娉婷不說話,不代表別人不說話了,白景陽陰陽怪氣的開口,目光落在北夜弦身上,充滿了挑剔。

    “哎?這是什麽東西?這麽古舊的盒子,都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前的東西了,竟然還好意思拿出來送人?看你這麽可憐,要不要本王資助你一下?”

    這樣子實在是像是市井之中那些市儈小民,實在是有些難看。

    北夜弦手裏的盒子雖然看著年代久遠,十分古拙,但隻要懂行一點的人就會發現,那乃是以號稱木中軟黃金的極品聚絲木製成,萬金難求。

    能用這樣的盒子裝著的東西,又能差到哪裏去呢?

    “三皇子很閑?”

    鍾離卿站到北夜弦麵前,慢條斯理的發問。

    “聽說最近白月皇朝內亂,皇後受傷,三皇子身為人子,竟然還能鎮定的在這裏和娉婷小姐談笑風生,可真是臨危不亂,有乃父之風。”

    誰人不知,白月皇朝之主當初乃是弑父上位,最是冷酷無情。

    白景陽臉色有點難看。

    穀流鳶這是在諷刺他!

    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他又看到被鍾離卿擋在身後的北夜弦,眼睛氣得發紅。

    當真是不知廉恥的賤人,大庭廣眾之下就敢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到底有沒有將他這個未婚夫放在眼裏?

    “你給我過來,大庭廣眾之下,和別的男人私相授受,你還要不要臉。”

    白景陽氣不打一處來,聲音冷沉的開口。

    鍾離卿一愣,這人腦子壞掉了吧?

    這什麽語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誰和男人私相授受了?這語氣,他以為他是誰啊?

    沒有人注意到,北夜弦的眸光冷了下去。

    鍾離卿站著不動。

    白景陽看得更加生氣,大步走了過來,抬手就去抓鍾離卿的手腕兒。

    “你給我過來!”

    “啪!”

    隻是那手才伸出來,直接就被一道靈光打開了。

    “啊!”

    白景陽捂著手慘叫一聲,臉就因為憤怒而扭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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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賤民!你敢傷本王!”

    少年眸光冰冷,語氣漠然,伸手將鍾離卿小心翼翼的往身後一攬,兩人的位置瞬間調換。

    他什麽話也沒有說,但也許是因為那眸光太冷,太淡,硬生生讓白景陽感到了一股子憋屈壓抑感。

    “我拉我自己未婚妻你也敢攔,你以為你是誰?”

    北夜弦那一下子不輕,白景陽疼得渾身都哆嗦,梗著脖子吼。

    北夜弦眸光一暗,什麽話也沒有說,然而下一刻,白景陽直接倒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穀家大門口那兩座威武的石獅子其中的一座之上。

    哇的一下吐出一口血來。

    “景陽哥哥!”穀娉婷驚唿一聲。

    “你若再胡說,我不介意給你醒醒腦。”這明明是他的未婚妻!

    “本王才沒有胡說,她穀流鳶就是不知廉恥,當著我這個未婚夫的麵就敢和你這個小白臉不清不楚,待她過門,本王定叫她知道什麽是代價!”

    白景陽心口劇痛,咬牙切齒的怒罵出聲。

    穀娉婷看著白景陽這樣,心裏很是得意,這下子,北夜弦該和穀流鳶退婚了吧?

    畢竟,穀流鳶可是白景陽的“未婚妻”了。

    她得意洋洋的想著,看了一眼四周,又有些失望。

    可惜穀家大宅離鬧市遠,少有人至,不然,穀流鳶今日就該完蛋了!

    “我怎麽不記得,我什麽時候成了你的未婚妻?”鍾離卿眸光冰冷,落在白景陽身上,看得他一個哆嗦。

    白景陽有些心虛,又十分的憤怒。

    “你遲早都要嫁給本王,這有什麽不對?”

    在他心裏,早已經把穀流鳶當成是他的女人了,他進穀家這麽多年,為的是什麽?還不是穀流鳶,隻要娶了穀流鳶,那他們白月皇朝就能更加強盛。

    所以,哪怕是他並不喜歡穀流鳶,他也不會讓穀流鳶嫁給別人,當然他也不會娶她,讓她做一個側妃就已經是對她天大的恩賜了。

    現在穀流鳶竟然敢收別的男人的東西,豈不是在給他戴上一頂明晃晃的“綠帽子”?

    “哪裏來的瘋子,盡給自己臉上貼金。”

    嘲諷的聲音從一側傳來,總是沒個正形的穀流暄麵色冷沉,走了過來。

    他走到白景陽麵前,直接一腳踹了上去。

    “就你這副尊容,還想當我妹夫?白日夢做多了吧你!”

    看似不重的一腳直接讓白景陽內傷再次加重,再次嘔出一口血來。

    “想當我妹夫,我告訴你,下輩子你都不可能!”

    “你!”

    白景陽動彈不得,當真是氣個半死。

    “是穀一麓和你說了什麽吧?”穀流暄挑眉問道。

    他那個便宜父親的性子他再了解不過,愚蠢得滿腦子的漿糊,做出這些蠢事,也不奇怪。

    他看著白景陽臉色露出不自在躲閃的表情,輕笑一聲。

    “我不管穀一麓和你說了什麽,我就明擺著告訴你吧,沒有用,你做夢!”

    穀流暄氣得,連平時裝裝樣子的父親都懶得喊了。

    “我妹妹,是我穀家,歐陽家的明珠,你,提鞋都不配!”

    “可是大哥哥,剛剛父親已經說了,把流鳶妹妹許配給了景陽哥哥做……啊!”

    穀娉婷話都沒說完就被嚇得尖叫一聲,後退兩步,狼狽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摔得生疼。

    “今天我是我妹妹去神樂府的大日子,我不想見血,把你那些愚蠢的小心思都給我收起來,不然,我現在就有一千種辦法,讓你去不了神樂府。”

    “我……”

    穀娉婷被穀流暄漆黑的眼神嚇得渾身條件反射的一抖,想要說話,卻渾身都發冷,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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