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攤主抬起頭來,看著這兩華夏人,眼中神色變幻若有所思。


    “兩位,咱明人不說暗話,那包紙我是從別的地方收上來的,看起來就是普通的蠟宣紙,但是東西應該是從你們華夏流出來的,我不懂這些,不知道兩位可否告訴我,那包紙究竟是什麽來曆?”


    那攤主也是個精明的,他一看這兩華夏人一臉緊張急迫的樣子,就猜測到那包紙可能不一般。


    紙已經被他給送出去了,銀貨兩訖,他想要反悔也來不及了,可是這東西他還沒搞清楚具體的價值,這讓攤主感覺就好像被蒙在鼓裏,很不踏實,所以他必須要問個明白。


    那兩華夏人對視了一眼,年長的那位眼中流露出一絲猶豫,沉默了片刻後,這才開口解釋道:


    “老板,不瞞您說,這紙在我們華夏稱作‘金粟山藏經紙’,是因為在這紙背麵有同款字樣的印鑒,這種紙大約造於宋代熙寧至元豐年間,曾是北宋時金粟寺用來抄寫大藏經用的。”


    聽到這話,那攤主頓時有些鬱悶,他沒有想到,他這樣隨手送出去的東西,居然還是宋朝的古董,這讓那攤主心下有了不太妙的預感,他下意識地就問道:“這紙貴麽?”


    那中年男人為難地看了那攤主一眼,歎了一口氣,這才點了點頭,輕聲道:“大概二三十萬吧。”


    那攤主臉上的笑容不由得僵住,想到他這一送就損失了二三十萬,心下頓時肉疼,可是為了麵子,他還不得不強撐著扯出一個笑容:“二三十萬啊,那也沒多少錢啊。”


    這攤販以為這中年男人說的是一包畫紙二三十萬東洋幣,卻不料他這一說,那中年男人眼中不由得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中年男人沒有出言解釋,旁邊那年輕男人卻是忍不住了,冷冷諷刺道:“是沒多少,二三十萬人民幣一張紙,你那油皮紙包裏麵,起碼得有一二十張吧!”


    “你說什麽?!”


    聽完旁邊遊客翻譯的東洋語之後,那攤主整個人都呆住了,他的臉色僵硬,眼中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嘴唇都開始哆嗦起來,麵色更是一片煞白。


    “金粟山藏經紙是我們華夏宋代特有的一個著名紙品,到明清時期,文士們常以用金粟山藏經紙作書畫手卷的引首為榮,隻是這種紙張存世量非常少,到清朝的時候,就連宮廷裏麵這種紙也不過藏有少許,隻能供皇帝來書寫詩文或作書畫裝潢引首,有此可見這種藏經紙的名貴!”


    那年輕男人仍在引經據典,但是那攤販卻已經聽不進去了,他滿腦子都在想著那包紙,一張二三十萬人民幣,那一包就得值五百萬,這不是東洋幣,是人民幣啊,五百萬人民幣,那就相當於近一億日元!


    想到這麽多的錢就這麽便宜了一個外人,這攤販怎麽還坐得住,頓時就怒從心起,覺得自己受騙了,他倏地一下從攤位上站了起來,整個人跟瘋了一般就朝著霍思寧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一邊把旁邊遊客往旁邊撥,一邊跟喪失理智了一般嘴裏碎碎念著:“不行,我得把這紙給要迴來,五百萬,這些錢是我的,都是我的!”


    這攤主卻像是瘋了一般,在這街上跟無頭蒼蠅一樣亂竄起來,後麵那兩華夏人見狀,也跟在這攤主身後緊緊跟了上來,可惜這熙熙攘攘的後街上人山人海,哪裏還找得到人?


    找了半晌也沒尋到那小姑娘的蹤跡,那攤主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整個人好像被抽走了七魂六魄一般,又是哭又是笑,卻是眼神空洞,完全看不出一絲光彩來。


    “老板,你告訴我們那小姑娘長什麽樣子,興許我們能幫你找到人呢。”


    那中年男人見狀不由得皺緊了眉,他也知道這樣找人希望渺茫,可是想到一包價值不菲的金粟山藏經紙就這樣與自己擦肩而過,怎麽想怎麽不甘心,所以他還是固執地想要詢問有關那女孩的長相,希望能夠在這街上碰碰運氣。


    那攤販心中很清楚在這街上要找到人的可能性很小,但是聽得這兩人的話,到底是還是抱著一絲期望,希望那買走畫紙的姑娘還在這街上,還沒有走遠。


    “那姑娘二十歲左右,長得很漂亮,穿著一身棉布長裙,戴著一頂帽子,背著雙肩背包。”


    “沒有了嗎?有沒有其他別的明顯的特征?比如臉上有痣啊或者其他的特殊標誌?”


    聽到這攤販的描述,那中年男人不由得皺緊了眉,這樣的描述太籠統了,這街上這種特征的小姑娘太多了,難道他要一個個去問,那也太可笑了?


    那攤主努力又迴想了一下,這才想起來:“這女孩身邊還跟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這男人穿著灰色休閑西裝,看起來很儒雅。而且我記得這姑娘說她是學美術的,老師給她留了作業,要臨摹畫作,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新宿那邊過來的學生。”


    美術係的學生這種信息可以說是毫無用處,不過她身邊跟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這一點倒是還是可以利用一下。


    聽得這攤販的描述,旁邊那年輕男人暗暗記在心中,兩人問清楚那姑娘離開的方向後,也不再管這攤販了,站起身就朝著小姑娘離開的方向追去。


    霍思寧並沒有走遠,她在拉著奈良仁川急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就放下心來,覺得那兩個華夏人是找不到她了,便放下心來開始安心繼續逛街淘寶。


    事實上,她在看到那兩華夏人在那個賣畫的攤販跟前詢問的時候,就意識到那兩人極有可能是來找那包金粟山藏經紙的,所以霍思寧才會焦急地拉著奈良仁川離開。


    若真如她手中這兩幅畫一樣是銀貨兩訖的,霍思寧倒並不怕那攤主會反悔,但是這東西畢竟是她從那攤主手裏討要迴來的贈品,沒有花一分錢,若那攤主得知了這包畫紙的真實情況,忽然反悔不送給她了,霍思寧恐怕也真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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