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亞有些好奇:


    “既然出現過素冠荷鼎,那就說明這個植株起碼是常見的,所以這株蘭花不是變異蘭咯?”


    霍思寧這時候卻是抿唇笑了:


    “不,這株蘭花,還真是變異蘭。”


    吳亞下意識地問道:“為什麽?”


    霍思寧笑道:“首先,蓮瓣蘭都是地生植株,這也是我第一次聽說還有附生的,這株蘭花附生在枯樹枝上,本身就比較特殊了。”


    “另外,我剛剛看了這株蘭花的那幾個花柄上麵的花苞,發現這些花苞其實並不都是一個顏色。”


    “你看那邊那個花柄,上麵的花苞就呈現出淡紫色。”


    “還有這邊這一枝,花苞是淡綠色。”


    “正常的素冠荷鼎,是純白色的花蕊,看起來非常素淨,所以才會有素冠荷鼎之稱。”


    “素冠荷鼎的特點,一個是花開出來後像荷花;第二個是奇特,花姿態優美,質量檔次都缺一不可;第三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就是素,純色的蘭花,越素淨越高雅越是得蘭花愛好者的喜歡。”


    “但這株蓮瓣蘭,我估計它開花的時候可能,花蕾會有細微的差別,就我目前觀察的情況來看,最起碼有三種顏色,白、綠、紫,真要形容的話,可能跟翡翠裏麵的春帶彩差不多。”


    “所以這一株蘭花,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是屬於變異蘭了。”


    吳亞頓時眼前一亮:


    “一種顏色的素冠荷鼎,都能得到一千萬的開價,那咱們這一株,有三種顏色,你豈不是價格更高?”


    霍思寧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蘭花的價值,可不是這麽算的。”


    “鑒別蘭花何謂上品,有很多標準,其中最關鍵的兩點,就是花的芳香還有色彩。”


    “和一般的審美截然相反,蘭花的芳香講究清雅溫和,味純為優,如果花香過於濃烈,反而會被評為劣等。”


    “色彩的審美也同樣如此,蘭花的花色以嫩綠為最佳,素心全花為一色,是極品,但如果是鮮明的豔色,就要被劃為次等了。”


    “所以雜色蘭其實並不占優勢,反而可能被人挑毛病。”


    說到這兒,霍思寧卻是摸了摸下巴,沉吟了一陣,才接著道:


    “不過咱們這一株,情況可能不太一樣。”


    “一方麵,這株蘭本身就屬於野生種,又是附生,在獵奇方麵,肯定是占據了非常大的優勢的。”


    “另一方麵,蓮瓣蘭通常都是素色,一株花開出三種顏色,雖然顯得有些輕浮了些,但也不失為特殊品種了。”


    “如果這花開了之後,三種顏色都能做到清淡素雅,那絕對是滿足蘭博會對素冠荷鼎評審的要求的。”


    “而且,原來的那株素冠荷鼎都已經在冠軍的位置上呆了五年了,估計評委會都對此已經看膩了,忽然出現一株三色素冠荷鼎,指不定就能讓人眼前一亮,給出一個高分也不一定。”


    越想霍思寧就覺得越是有可能,連眼睛都亮了。


    她之前還擔心帶著她養出來的那幾株蘭花進國際蘭展,可能拿到的名次不會讓人滿意。


    畢竟這一次她是代表s大參與的,而s大的學生們對她有一種盲目崇拜,如果她這一次拿了一個差強人意的名次,隻怕那些學生們就要造反了,說不定還會跑到她微博上麵去罵,這不是霍思寧希望看到的。


    但之前她也沒能拿到什麽好的品種,唯一的一個有些亮點的西蜀道光一代,也是薑潮的個人所有物,她不可能冒名來頂替。


    但現在,有這株變異的素冠荷鼎,霍思寧頓時覺得渾身跟打了雞血一般,整個人都變得有勁兒起來。


    將這株素冠荷鼎挖出去,再經過她的靈氣蘊養幾天,等到蘭展開始的那天,她一定可以帶出去一株足夠震撼眾人眼球的參展蘭花。


    這株素冠荷鼎蘊含的靈氣並不多,這是霍思寧早有預料的,因為這株蘭花看起來就是一株嫩株,估計長出來也沒兩年時間,但這對霍思寧開說不算什麽難題。


    因為她今天一整天都在這個雲杉古木林裏麵吸收到了足夠的靈氣,完全夠本了,有這些靈氣,接下來精養出一株極品蘭,完全足夠了。


    那邊莊怡拿著相機對著那株變異蘭拍了好幾張近景和遠景的圖片,霍思寧考慮到的,卻是怎麽將這株蘭草給挖出來。


    這玩意兒畢竟是附著在老樁雲杉木上麵生長的,如果直接將其從雲杉木中挖出來,力道並不好控製,可能會直接將蘭花給弄斷不說,還有可能因為忽然改變生長環境,而導致這株蘭草直接就死亡。


    這就讓霍思寧感到有些棘手了。


    這時候,一旁的莊怡倒是想出了一個主意:


    “幹脆將這株雲杉古木的老樁直接挖出來唄。反正這棵樹已經被雷給劈死了,直接挖出來也沒什麽問題。”


    “然後你們找個雕刻師之類的,將這株老樁古木好好休整休整,或者直接就這樣弄成自然的形狀,做成一個盆景。”


    “樹上生蘭,枯木逢春,我是記者,如果是我的話,我絕對用這個作為噱頭,被雷劈死的古樹上麵長出了三色變異蘭,這肯定會有很多人感興趣。”


    莊怡這番話,瞬間讓霍思寧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她猛地抬起頭朝著莊怡那邊看了過去,下意識地就衝著她豎起了大拇指,讚道:


    “好主意,人才!”


    莊怡不過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居然被霍思寧給誇了,這讓她瞬間感覺不好意思,連臉都紅了。


    事實上,這幾天霍思寧雖然明麵上沒表現出什麽來,但行為舉止裏麵的意思就是要跟莊怡劃清界限。


    莊怡也知道自己得罪了霍思寧,夾著尾巴做人還來不及,哪裏還敢去招惹霍思寧,所以兩撥人其實也算是相安無事地相處著。


    但其實她內心深處還是對霍思寧有些犯怵的,畢竟霍思寧的身份擺在那兒,她隻要不是白癡,就不可能在得罪了人之後還沒心沒肺。


    她的心裏其實還有些忐忑,擔心從山裏麵出去之後,霍思寧會秋後算賬,為那天晚上的事兒找她和謝飛幾個人的麻煩。


    不過現在聽到霍思寧讚了她一句,她心裏懸著的那顆石頭頓時就落了地,整個人都變得踏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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