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禮所言書中記載有所些扯,配合上達烏圭所說,更添幾分真實性。


    若是這天池水真能祛除體內寒氣,倒是值得一去!


    心中斟酌一番,李儒當機立斷,決定動身前往天池。


    找來王小柔,又強行拖來小帥,告知準備前往天池。


    幾人在賬中敲定細節,卻不知楚萱已在賬外悄無聲息地出現多時。


    聽著幾人商談,卻絲毫沒有提及自己半分,楚萱心中沒來由生出一股怒氣,推開賬門:


    “為什麽不帶我去?”


    楚萱意外出現,而且看起來氣勢洶洶,像是興師問罪。


    李儒不由眉頭一皺,有些錯愕,但很快恢複正常:“你在關中威信極大,有你鎮守雁門關,我才能心安!”


    “可你要去天池,路經西十國的地盤,沒有人保護,會很危險!”楚萱不依不饒,絲毫沒意識到言語中對李儒的關心。


    白之禮卻隱約看出了那麽一點,心中一笑,拉過王小柔:“太子,老臣告退。”


    王小柔不明所以,被白之禮強拉了出去,小帥“汪”了一聲,也隨之出去。


    賬中隻剩下李儒與楚萱二人。


    李儒倒是無所謂,楚萱反而有些不自在,捏了捏衣角,依舊堅持道:“總之,你現在有傷在身,不能再冒險!”


    “你多慮了!”李儒眉頭一挑,輕鬆道:“西十國不過是一些遊牧民族湊來建立的國度,且不提被人承不承認。”


    “單就是這次大敗,他們元氣大傷,內部分裂的問題都解決不了,哪有閑工夫管其他的!”


    “我這次不但不冒險,反而是跟遊山玩水一樣安全,有王小柔和小帥足夠,她們一個忠誠,一個機靈,你就放心吧!”


    “不行!”楚萱不肯鬆口,李儒話鋒一轉,突然正經起來:“你不是說拜火教的教主要來麽?你身為聖女,不在這接應,反倒是跟我跑了,這怎麽行呢?”


    楚萱聞言,張了張嘴,卻無從反駁,隻得一點頭:“我不去也行,但你務必帶上趙堂主!”


    “傻大個?”李儒撇撇嘴,有些嫌棄,但一想,這家夥衝鋒陷陣是個好手,留著當個馬前卒也不錯,旋即答應下來。


    翌日,陽光正好,懶洋洋地灑在雁門關中。


    久違的陽光,便是心情也隨之明朗,經過戰爭洗禮的雁門關,難得生出一絲安靜與平和。


    李儒三人便是在這時候騎馬出了城。


    小帥太跳脫,在李儒的示意下被趙十元摁在了為它量身打造的皮囊中,拴在馬屁股上。


    一路顛簸,小帥雖不爽,卻也無奈,隻能時不時在皮囊中發出幾聲嗚咽表達不滿,但顯而易見,被幾人直接忽略。


    雁門關,羊腸小道,幾人不緊不慢地趕著路,雁門關往外數十裏依舊是大隆的地盤,因著雁門關乃是兵家必爭之地的緣故,常年征戰,以至於這方圓數十裏荒無人煙,人跡罕至。


    再往西邊行進,便是西十國的地盤。


    西十國人皆是遊牧民族,所占據的地區多為平原,適合牧馬放羊,兩國交界的地方有設置集市,方便兩國商人進行買賣和過往馬隊進行補給。


    不過距離此時三人的位置,相去甚遠。


    三人這一路所見,皆是枯草,寒冬並未過去,淩厲寒風依舊,耳旁盡是唿唿風聲,猶如鬼哭狼嚎。


    李儒整個腦袋都縮進了貂絨大衣之中,隻露出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滴溜溜地轉。


    寒氣入體,使得他愈發懼怕寒冷,隻恨不得能隨身綁上個火把,好取得那一絲溫暖。


    一行三人緩緩行進,氣氛安靜地有些詭異。


    王小柔本就不是能言善辯之人,沉默寡言,李儒苦於體內傷痛,並不想多說話,趙十元就更別說了,莽夫一個,能讓他提起興趣的就是絕世武功和與高手對戰。


    最後還是李儒率先打破了僵局:“此為何處?”


    趙十元一見,李儒眉毛上都結了層厚厚的霜,想到出城前楚萱交代讓他好生照料的吩咐,心中雖不滿,但依舊照辦。


    丟了一水囊給他:“裏麵是烈酒,喝一口暖暖身子。”


    李儒照做了,烈酒入喉好似刀割一般,但效果顯著,一口下去,寒氣似乎也消減半分,又灌了兩口,細細感受一番,讚歎出聲:


    “好酒!”


    趙十元咧了咧嘴,可這笑容浮現在他那張兇神惡煞的臉上比哭還要難看:“那當然,這釀酒之法可是我祖上傳下來的秘方,給你喝便宜你了!”


    李儒不置可否,趙十元勒馬停住,從懷中取出地圖,辨認一番,又抬頭瞧了瞧四周圍,這才肯定道:“前方不遠處便是大黑山峽穀,再往前走,就進入了西十國的地盤。”


    心中有數,李儒點點頭,縱馬前行。


    一馬當先,寒風唿嘯而過,衣衫飛揚。


    趙十元收起地圖,看到這一幕,心中感慨。


    他沒接觸到李儒之前,也和拜火教中絕大部分人的想法一樣,覺得李儒就是個廢物太子,形式荒誕,草包一個。


    但跟他接觸之後,想法大大改觀,甚至完全推翻那先入為主的所有印象。


    受困地牢,從令人聞風喪膽的師叔手下逃脫,何等機智果勇。


    憑借一己之力挫敗陰謀,統治洛川城,救難民於水火之中,找到番薯,從根源性斷絕難民日後缺糧的困境,何等神機妙算。


    麵對西十國兩萬鐵騎,麵不改色,於雁門關城牆之上,一曲退萬敵,何等英姿颯爽。


    這種種聽起來像是傳奇的事跡偏偏集中到他一人身上,要知道,哪怕常人隻做到一件便已居功至偉,可他卻做到了這麽多。


    怎一個鬼才了得!


    若不是因為心中佩服,趙十元也不會輕易答應楚萱保護李儒,他甚至覺得,若是日後李儒繼承大統,拜火教是不是不該再與皇室繼續做對抗?


    當然,這些複雜的想法,李儒是不清楚的,此刻他隻是覺得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很新奇,事實上,從到這陌生的國度一來,這還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出遠門。


    跟在他身後的王小柔心情也很激動,第一次跟著太子爺出去辦事,倍感責任與信任。


    三人各有所思,孰不知前路漫漫,變故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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