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倆人的談話中就知道,這塊玉佩大有來曆,許懷義拿著有些燙手,但長者賜、不可辭,這會兒也不是詢問的好時機,隻能恭聲道謝,小心翼翼的收起來。


    話說,從剛才拜師,他就收了不少見麵禮了,都由劉修文幫他暫且保管,一個人搬不了,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拎了幾件。


    石啄也送了他一份見麵禮,卻是一本修習刀法的書,許懷義翻看看了眼,就愣住了,這不會是啥武功秘籍吧?


    那這禮物可貴重了。


    “大師伯……”


    “怎麽?推薦你進錦衣衛不願去,連本書都不敢收?”


    許懷義忙不迭的道,“不是,是此書太過貴重,弟子有點受之有愧。”


    石啄哼笑了聲,“不用有愧,迴頭,你也孝敬我一份就是。”


    許懷義“呃”了聲,這是主動跟他要好處吧?他之前確實想過要不要給孫鈺的師兄弟們準備一份,可後來,還是打消了念頭,一來是孫鈺說他們太忙,拜師當天未必能去參加宴席,二來,倆人的身份都比較特別,沒什麽情分就送禮,顯得好像要諂媚巴結人家似的,太過下乘,他便想著算了。


    誰能想到,現在人家會要呢?


    這可真是……


    石啄一開口要,劉皓然竟也跟著起哄,“還有我,懷義啊,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忘了孝敬我這個當師叔的呀。”


    許懷義幹笑道,“師叔放心,一定不會忘了您的。”


    劉皓然滿意的道,“好,好,那師叔可就等著了。”


    敬完這倆人,剩下的客人,就沒那麽重的分量了,也沒人再故意考驗為難他,接下來的敬酒自然順利無比。


    全部忙完後,饒是許懷義不打怵這樣的場合,都累的想找個地方趴一趴,但是眾目睽睽之下,他絲毫不能放鬆,劉修文和高壯心疼他,但倆人在這種地方,壓根連開口的資格都沒有,除了幫襯著拿點東西外,其他的都做不了,別說他們見了那些人就張嘴結舌,就是敢說話,也怕說錯了幫倒忙。


    等到許懷義坐下後,趕緊給他夾菜盛湯,依著他們樸素的想法,吃飽喝足了才有力氣再應酬。


    許懷義壓根不餓,不過被倆人盯著,還是多少塞了幾口。


    其他人,眼光和格局自然不會像劉修文、高壯那樣局限,所以,他們不會心疼許懷義受累,隻覺得震驚和羨慕。


    有啥好心疼的啊,也不看看,今天他出了多大風頭、得了多少好處,說是一步踏進上層圈子也不為過,別人奮鬥一輩子都未必能打拚到的結果,他隻忙活這一天就得到了,這還能叫辛苦?


    這簡直是撞大運好不好?


    他們原本是來幫忙的,也是想給他撐撐門麵,誰知,他們誰也沒派上用場,許懷義一個人就應對的夠夠的。


    他們原以為已足夠了解許懷義,經此一迴卻發現,他們所認為的,不過是人家的冰山一角。


    趙三友心眼直,最是藏不住話,“懷義,你咋這麽厲害呢?”


    許懷義喝了一碗湯,肚子裏有了點東西,精氣神也恢複了幾分,聞言,下意識的反問,“哪裏厲害了?”


    趙三友一臉敬佩,“還哪裏厲害?分明是哪裏都厲害啊,哎,之前我就覺得你有能耐,可誰想,還是小看你了,厲害,厲害,以後我誰都不服就服你了……”


    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抱拳,“以後可得罩著為兄啊,為兄就指著你吃飯了,為兄好打發的很,你吃肉,我喝點肉湯就行。”


    許懷義無奈的一笑,“趙兄,你就別逗我了,沒看我現在都快累成狗了嘛,還吃肉呢,我就差割肉給別人吃了。”


    趙三友現在對他迷之自信,“哈哈,不會,我剛才偷偷幫你瞧了,今天來的客人都是你師傅的親朋好友,對你印象不錯,以後走動準差不了,就是衝你師傅的麵子,他們也得護著你,咋可能欺負你?”


    許懷義聞言,打趣,“你還會看人了?不知道啥叫知人知麵不知心啊,誰知道人家是不是當麵笑嘻嘻,背後擠兌我小門小戶出身……”


    趙三友瞪大眼,“你小門小戶?可別侮辱小門小戶這四個字了。”


    好家夥,能拿出那麽多讓人稀罕的拜師禮,這能是小門小戶做到的?就是高門大戶都未必有這牌麵呢。


    許懷義噎住。


    其他人見狀,都忍不住笑起來。


    蘇喆由衷的感慨道,“懷義,你剛才拜師的時候,確實讓我們吃了一驚……”


    許懷義挑眉,“吃驚啥?沒想到我拿出那些禮物?”


    蘇喆很實誠的道,“禮物是其一,其二,我沒想到你會那麽鎮定自若,說實話,我們當時站在你身後,被那麽多人盯著,都不免有幾分緊張,你怎麽就一點不緊張呢?”


    他是真好奇啊。


    其他人也好奇的望著他。


    許懷義嘴角抽了抽,“我為了不怯場,提前演練過唄,甭管啥事兒,連續做過幾遍,還有啥可緊張的?”


    蘇喆訝異,“就這樣?”


    許懷義攤手,“不然呢?難不成還能因為我臉皮格外厚?”


    蘇喆頓時失笑。


    喬懷謹今天也跟著來了,原本是想借著許懷義拜師的機會,拓展一下人脈圈子,誰想,許懷義表現的太過亮眼,蓋過了所有人的風頭,他也不好再過多做些什麽,否則勢必要弄巧成拙,畢竟能來這裏的人,沒一個傻子。


    但他滿腹疑惑,卻是不問不快,“許兄,冒昧的問一下,你剛才送出的那些拜師禮物,都是自己準備的嗎?”


    許懷義很自然的點點頭,“是啊,那些假花擺件,還有絨花首飾都是我媳婦兒做的,那些木製玩具,則是我讓村裏的木匠幫忙弄的,至於送給師傅、師祖的書,那就是我嶽父留下來的了,讓我撿了便宜,借花獻佛。”


    他說的十分坦蕩,喬懷謹想懷疑,都從他臉上看不出半點心虛來,假花擺件和絨花首飾都很精巧,他倒是很相信出自顧歡喜之手,那玩具,他也勉強能信是許懷義的巧思,唯獨那幾本書,他不太相信是他嶽父留下的。


    畢竟,那書,連孫尚書都鄭重待之,必然不是凡品。


    而許懷義的嶽父是何人,他已經派人打聽過了,就是個普通的秀才而已,在外遊曆十來年,能攢下多少家底?


    他不信,旁人卻是都信了。


    包括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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