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這番表現,讓許懷義和徐村長等人都欣慰不已,不用一個個的遊說勸服,甚至是威逼利誘,而是積極主動的站出來,這態度上的差異,可太重要了,這預示著明日的勝算更大。


    徐村長激動的誇了幾句,“好,咱許家村的人都是好樣的,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這一腔孤勇和血性,讓他都忍不住心懷激蕩,恨不得上陣跟山匪打上幾個來迴。


    許懷義也抱拳,說了些感激和鼓勁的話,將眾人的情緒撩撥的更加高漲飽滿,仿若無所畏懼。


    現在人有了,心勁兒也有了,但該做的安排還是一樣都不能少,為了把傷亡損失降到最小,就得事前做好最充分的準備,思慮的越周全,結果才越滿意。


    這事兒,當仁不讓是許懷義挑頭,他拿著根樹枝在地上不停的劃著簡單的草圖,盡量讓每個人都能看明白,牢牢記住明日他們需要待的位置,承擔的責任,如何跟其他人打配合,還有要如何應對突發狀況,最重要的,是要聽指揮,人多就容易亂,沒個主心骨,等打起仗來,自己先成一鍋粥了。


    村民們一開始聽的一臉懵,稀裏糊塗的繼續聽下去後,漸漸的便跟上了節奏,還聽出趣味來了,到最後更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各自散去時,已經月上中梢。


    徐村長等人都在潛移默化中,習慣許懷義這麽能幹了,對他今晚這般細致周到的安排,也沒覺得哪裏異常,隻是更信賴看重他。


    但焦大夫從頭到尾的聽完後,心裏卻很是不平靜,這樣的本事,可不是鄉下漢子、普通百姓應該有的,這得是上過戰場、帶兵打過仗的人,才能講的頭頭是道,才能如此嫻熟的排兵布陣。


    可據他所知,許懷義從來沒離開過許家村,就更甭提上戰場了,那他這一身本事從何而來?


    還有他那身手,也是不凡……


    疑慮再多,他也沒問,畢竟誰都有秘密,就如他自己一樣,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彼此不問,才能相安無事。


    這一夜,有睡的打唿的,也有輾轉反側睜眼到天明的,許懷義屬於前者,睡得好,人就顯精神,尤其跟徐長鬆、許茂元等幾個沒睡好的站一塊兒,對比更加強烈。


    許茂元一臉憔悴,看著許懷義張了張嘴,還不等他出聲,就聽道,“大伯,您放心吧,咱們肯定能順利闖過去。”


    “哎,哎,那就好,那就好啊……”他還能說啥?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再說喪氣話,那就是不知趣。


    比起許茂元這種憂心忡忡的,徐長鬆看到許懷義大清早起來的表現更多的是不解,他就一點都不害怕嗎?瞅瞅那臉色,一看就知道昨晚睡得有多踏實,還有這表情,沒一點緊張,甚至,還是興奮和期待的,這都啥人啊?


    他實在忍不住,便上前問了,“懷義,你咋就不怕山匪呢?”


    許懷義神色自若的道,“有啥好怕的?他們再厲害還能有狼兇殘?我連狼王都敢殺,至於怕那幾個山匪?”


    “可是……”


    “狹路相逢勇者勝,咱們身後有親人,多想想他們,你敢怕呢?你能怕嗎?你要是不豁出去護著他們,他們會是個啥下場?”


    “……”


    “所以,怕沒用,無可選擇的情況下,隻能一往無前。”


    徐長鬆聽的心頭震動,等他扭頭去吃早飯了,還遲遲迴不了神,直到被親爹拍了一巴掌,“想啥呢?趕緊準備,等下就走了,你給老子打起精神來,你媳婦兒、兒子、兄弟妹子,可都指著你照顧!”


    他抹了把臉,重重的應了聲。


    許懷義說的對,有這麽多在意的親人,他咋能沒有舍命相護的勇氣?他再慫再無能,眼下,都不能後退一步。


    他得擋在親人的前頭。


    像他這麽想的,不在少數,極個別心裏忐忑不安、優柔寡斷的,也在其他人的敲打下,老老實實的聽招唿了。


    總體來說,許家村這支因為逃荒才組織起來的隊伍,在危險麵前,穩住了大局,也經受住了考驗。


    甚至被挑選出來打頭陣的年輕後生們,按照許懷義安排的隊形,拎著砍刀出來時,頗有些氣勢如虹。


    誰能想到半個多月前,他們隻會在田裏種地,進山打獵都得掂量一下,如今,已經敢跟山匪對陣而不膽怯了。


    等走到林子那處時,其他三家看到這樣的陣仗和氣勢,都很是吃了一驚,當即不敢再小覷,麵上的態度,也客氣了幾分。


    尤其是對打頭帶隊的許懷義,更不敢再輕慢,原以為,這些村民可有可無,隻能打配合,結果,人家更像是主力軍,他們倒成輔助了。


    沒辦法,人數決定了一切,就算他們的護院有功夫,可亂拳打死老師傅,十來個打一個,還能不贏?


    於是,接下來再商量事兒,隱隱就以許懷義的意見為主了,其他倆家或許還有幾分不甘,但廖老爺很看得清形勢,姿態擺得十分端正,話裏話外的對許懷義很是推崇,他這麽一表態,其他倆家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他們倒也能寬慰自己,反正隻是暫時合作,又不是長久的在一起過日子,隻忍這半天就行,卻能替自家省下一大筆銀子,這買賣還是很劃算的,憋屈就憋屈吧。


    辰正,臨時搭建起來的隊伍開始出發了,啟程的過程最開始有些慌亂,但上了路後,很快便井然有序。


    不過,隨著越往前走,精神就越緊繃,直到遠遠看到兩側綿延的山脈,那些繁雜的樹後,仿佛藏著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眼,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走近,就像獵人瞄準了獵物,伺機而動。


    行進的速度變得遲緩。


    好在有人維護著秩序,人群並不亂。


    許懷義等人走在最前麵,對危險的嗅覺也更直觀敏銳,他暗暗提高了警惕,低聲吩咐身邊的人,“都注意了,前麵就是危險區,對方很可能就在那裏埋伏著,眼睛放亮點,別被打個措手不及!”


    孟二柱和許懷孝離著他最近,孟二柱對他的話深信不疑,立刻就點頭應和,表情顯見的就多了幾分緊繃,而許懷孝四下看了眼,啥也沒發現,抱著絲僥幸的道,“會不會那些山匪不打劫咱們了?”


    他這話剛落,就聽到嗷嗷的叫喊聲響起,緊接著,便有一群人手裏拿著亂七八糟的武器,從山上衝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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