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接一次的暗殺,雖不能傷到許懷義分毫,但總碰上這種糟心事兒,也是挺招人煩的。


    許懷義不好直接找永平帝算賬,便隻能如他所願,跟其他幾位皇子的背後勢力明爭暗鬥,互有輸贏。


    朝堂上的局勢,倒是詭異的達到了一種平衡和諧的狀態,永平帝置身事外的當了莊家,冷眼旁觀所有人殺的你死我活,他自立於不敗之地。


    這心思,好猜的很,偏偏許懷義人在局中,即便知道,也無法輕易掙脫出來。


    日子一晃,又到了年底。


    孫鈺在路上再如何磨蹭,也有走到京城的這天。


    許懷義冒著風雪,騎馬迎出十裏,師徒倆見了麵,第一句話卻是,“師傅,你咋這麽胖了?”


    孫鈺半躺在舒適的馬車裏,聞言,瞪著他罵,“換你整日無所事事的養著試試,不長肉才怪了。”


    許懷義立刻嘿嘿笑著道,“長點肉好,弟子瞧著心裏舒坦多了。”


    孫鈺見他雖嬉皮笑臉的,眼底卻滿是愧疚,不由拍著已經養好的腿,歎了聲,“跟你無關,為師那麽做,更多是為了自己,你別往臉上貼金……”


    許懷義敷衍的點著頭,說出來的話透著自責和關切,“當時很疼吧?您也是,咋能對自己下那種狠手呢?若是不想迴京,拖延的辦法多的是,苦肉計最吃虧,萬一您施展不當,後果您想過嗎?”


    孫鈺不以為意的道,“還能有什麽後果?無非就是傷輕傷重而已,為師心裏有數,苦肉計雖吃點苦頭,但架不住這招好用,行了,事情都過去了,你也不用再放心上,還是想想,接下來怎麽辦吧。”


    許懷義泄氣的往後一靠,“沒啥辦法,過一天算一天。”


    孫鈺擰眉,“怎麽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這可不像你的作派,一點困難就退縮了?”


    許懷義苦笑道,“師傅啊,這可不是一點困難啊,這是困難重重,無法跨越,但凡對麵換一個人,弟子都敢搏一博,可您也知道想對付弟子的是誰,弟子還能咋辦?真當亂臣賊子嗎?”


    “小點聲!”孫鈺壓著嗓子嗬斥,“啥話都敢往外說,不要命了!”


    許懷義輕哼了聲,“這不在您單位地盤上嗎,還有啥可避諱的?”


    “那也不行!”孫鈺沒好氣的剜他一眼,“隔牆有耳,管好自己的嘴!”


    許懷義鬱鬱的道,“是,師傅,弟子受教了……”


    孫鈺安撫的拍拍他的肩,低聲道,“憑你的本事和立下的功勞,還有在民間的聲望,皇上再忌憚你,也不會明著與你撕破臉,想治你的罪,更是不容易,他隻能背後下黑手,或是借刀殺人……”


    許懷義嘲弄道,“弟子明白,他早就已經這麽幹了,肖家和朱家,都是他手裏的刀,他隻需挑唆暗示幾句,那些人就會為他衝鋒陷陣。


    若非弟子命大,都不知道死多少迴了。


    這些弟子還能忍,可就怕他變本加厲,衝我妻兒下手,他們可沒有自保的本事,若有個萬一,那弟子也不知道會做出啥事來。”


    孫鈺沉吟道,“他應該不會走那一步……”


    到底是帝王,還是要臉的,打不過正主,就傷及家眷,那可太沒品了。


    許懷義冷笑,“誰知道他得底線在哪兒?反正我的態度一直都很明確,敢動我的家人,不管對方是誰,我都叫他有來無迴,上次李盛拿壯壯要挾我,我直接讓他屍骨無存,不怕死的隻管來試試。”


    聞言,孫鈺看向他,倒是沒勸什麽,隻問了句,“李盛是要替楚王招攬你吧?”


    許懷義“嗯”了聲,“開的條件很優厚,裂土封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再不必遭人忌憚和猜忌,也不用怕被人暗殺了……”


    “你怎麽沒動心?”


    “誰說弟子沒動心?這麽好的條件,誰能不動心?可再動心,弟子也不想當亂臣賊子啊。”


    主要還是楚王就不是啥值得投靠的名主,這才是許懷義拒絕的根本原因,他替楚王打天下,最後也不過是為別人做嫁衣,結局換湯不換藥。


    孫鈺卻暗暗鬆了口氣,“你說的對,無論如何,都不能當亂臣賊子,懷義,隻要你能堅守住這一條,不管你做什麽,為師都支持你。”


    許懷義訝異地瞪大眼,“真的?”


    孫鈺點頭。


    許懷義意味深長的暗示,“哪怕衝那位下手?”


    孫鈺淡淡瞥他一眼,“你要有那本事,能全身而退,為師保證不插手。”


    許懷義不確定的問,“師祖能同意?”


    孫鈺笑了笑,“流水的王朝,鐵打的世家。”


    許懷義瞬間意會,世家大族對皇室的忠心也是有限度的,威脅到自身利益時,換一個皇帝並不算什麽大事兒。


    “弟子多謝師傅!”


    “不用謝,你我師徒,隻能共進退,你落不了好,為師又豈能置身事外?”


    接下來,倆人又低聲商量了一番,等馬車進了城門,孫鈺還來不及迴家,就被宮裏傳話的人帶走了。


    沒多久,關於孫鈺的封賞就傳遍了京城。


    孫鈺接管了三大營的其中之一,手握十萬人馬,一時風頭十足。


    晚上,兩口子在房車裏說起此事,顧歡喜滿心不解,“永平帝就這麽相信孫師傅嗎?他不怕交付出兵權,是縱虎歸山,到最後便宜了你?”


    許懷義思量道,“也許是試探呢,永平帝或許背地裏還安排了啥右手,師傅不偏幫我還好,一旦流露出任何不忠,那就能連我一塊收拾了。”


    顧歡喜恍然。


    許懷義繼續道,“也可能是他太自大了,對白虎衛盲目自信,不認為身邊的幾隻暗衛會背叛他,所以能放心的用師傅,畢竟師傅這把刀,對付我可太方便了。”


    顧歡喜點點頭,“那你們打算怎麽辦?”


    許懷義笑道,“唱雙簧唄,演給他一套,背後一套。”


    “累不累啊?”


    “累也沒辦法,這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了,師傅的意思,就是先這麽糊弄著,直到小魚上位就好了,能不撕破臉就別撕破臉,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嘛。”


    “可永平帝也不是傻子,孫師傅若一直不能得手,肯定要懷疑你倆做戲騙他了。”


    “他懷疑也沒用,我運道好啊,師傅不能得手不是很正常?當然了,該用苦肉計的時候,還是會用的,放心吧,我心裏都有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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