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守著的金玉金蟬兩個晚上壓根就沒敢睡聽到聲音趕緊端了毛巾和水進去。

    “姑娘,又做噩夢了?不怕不怕,夢都是反的。”金玉親手給她擦臉和後背上的汗。

    金蟬心疼的說道“姑娘要不咱就不睡了吧?等困急了就能睡的穩了咱們一起說話吧。”

    給她換上了幹爽裏衣的空檔範香兒怔怔的看著肚子,不知道怎麽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她不是應該在後山上跑著玩兒嗎?

    金蟬從外間把自己和金玉的枕頭拿了進來,“姑娘我們陪你一起吧?”

    床足夠大三個人都不嫌擠範香兒在中間兩個丫鬟不斷引她說小時候的趣事偶爾也講講自己的,說說笑笑間範香兒終於睡過去了。

    二人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

    結果第二天一早範香兒還是什麽都吃不下,柳嬤嬤氣的直接罵人了,她才艱難的就著小鹹菜喝了半碗粥。

    中飯晚飯還是這個德性吃什麽吐什麽範香兒急的直想哭,不是她不餓但她真的咽不下去!

    這邊範香兒這種情況把老夫人都給驚動了她親自帶了外麵請的婦科聖手過來給範香兒診治,但那大夫和柳嬤嬤說的也差不多,這個多半要靠自己克服過去。

    老夫人難得和藹了一迴,問範香兒想吃什麽?就是想吃鳳凰肉也讓人給她弄來!

    範香兒實在是不敢說她其實什麽都不想吃,此刻她都有點同情老夫人了,實在是被自己折騰的夠嗆。

    就隨便說了幾樣常見的。

    等老夫人在春暉園得著信兒,新買來的東西她一樣也沒有吃的時候,急的頭發差點著了火。

    老太爺聽說了也難免跟著著急上火。

    二房三房很快得著了消息,二夫人三夫人加上秦雨柔過來看望,俱都被柳嬤嬤給擋在了門外。

    馬上就是三年一度的官員大考核,吏部正是一年裏最忙的時候,方時君在壽宴第二天早上是直接帶著換洗衣服去吏部的,他打算短期內就不迴府了,專心辦公的同時也方便整理一下思緒。

    一連三天,範香兒的嘔吐症狀沒有任何好轉,吃東西之前差點燒香禱告,千萬別吐!千萬咽下去!

    府裏有聲音在悄悄的傳,範通房這一胎估計是懸了,這都不用誰動手,自己就出問題了。

    範香兒再次吐的昏天黑地之後,柳嬤嬤怒發衝冠!

    讓人給她喂下一碗蜜

    水,出門就隨便抓了一個小廝,讓他即刻去吏部找人。

    “我不管他方大人在忙什麽!也不管誰對誰錯,你就告訴他,柳嬤嬤說了,不想一屍兩命今晚就給我迴逸園來!”

    那小廝被吼的拔腿就跑。

    小廝好不容易找到吏部,見著了方時君的麵,把柳嬤嬤的話原封不動的一說,又把這幾天香兒姑娘神思不屬吃什麽吐什麽的事一形容,方時君頓時懵了。

    怎麽突然間這麽嚴重?

    那小廝還算機靈的,“前天老夫人請了大夫進來,大夫說是思慮過重影響的,小人也不懂啥叫思慮過重,柳嬤嬤的話小的帶到了,大爺還有什麽吩咐沒有?”

    “你先迴去吧,告訴柳嬤嬤,我晚些時候迴去。”心裏有一根弦在緊緊的把他往迴扯著。

    方時君的同僚們見他家裏來人急吼吼的稟告什麽,觀其神色肯定是家裏出了事兒,紛紛詢問,讓他把手裏的事務放一放,放心迴府。

    “沒什麽大事,內子有孕吃不下飯罷了。”嘴上雖然說的雲淡風輕,心裏卻是焦慮非常,幾天不吃什麽東西,小桃花是不是已經變成幹桃花了?

    一想到她水米不進,臉色蒼白,他就覺得像有人在往心尖兒上紮針一樣。

    眾人皆知他新從江南帶迴來個女人,這內子估計也就是那位了,因為除了這個也沒別人啊。

    一位同僚站出來表示理解,“這有孕不吃東西可大可方大人還是趕緊迴去吧,緊要的準備工作都處理完了,剩下的我們幾個分一分就是了。”

    眾位大人這時表現的都非常善解人意,人家動作快的二十九歲都當上祖父了,誰叫咱們方大人都這個年紀了才迎來頭一胎?

    “多謝眾位大人,方某手裏還有點事,我馬上整理完就迴去,剩下的就先拜托各位了,家中安好我再過來。”方時君抱拳相謝。

    這時,尚書謝大人從後麵隔間裏出來了,“趕緊迴去吧,明天也不用過來了,準你休假一天。後天再過來看看,這裏還有我坐鎮,你不必擔憂。”

    “大人,這下官遵命。”方時君心裏就算急的要死也不想被大家看出來,畢竟這種事兒說起來實在是太小了些。

    但無奈他表現不表現出來,大家都知道他很著急,都抱以一種我們懂的那種大哥般的微笑,讓他趕緊走。

    方時君不再推脫,換了身便服就帶著平安平順兩個匆匆出了吏部。

    剛才他們兩個也知道家裏發生了何事,心裏同樣急的不得了,香兒姑娘待人寬厚,總是笑容滿麵的,不為了大爺他們也不希望她出事兒。

    “大爺咱們直接迴府嗎?”平安問道。

    “先不迴,咱們先去把這張單子上的東西買齊。”他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張紙。

    平安拉著馬繩的手一頓,馬兒差點走偏了方向。

    平順把單子接過來一看,果然是當初他們兩個整出來的那張,沒想到大爺還好好的留著呢。

    他試探的問了問,“大爺是說把這上麵的都買全?”

    “對,先去蔡記果脯吧。”

    “是。”平安平順心裏一突,暗道,大爺啊,這單子上麵至少有五六十家呢!

    花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才把單子上的東西買齊,一開始走了幾家之後,馬車上還能裝下,後來就沒地方放了,總不能車上全裝東西,幾個人都下來走路吧?那多可笑。

    後來的幾十家就索性多付銀子讓他們直接把貨送到方府了。

    買飴糖的時候聽聞兩個孕婦討論說買完糖再去買點酸的,說懷了孩子就想吃點酸口的。

    結果,方時君帶著兩個小廝去了趟專賣水果的鋪子,把人家還沒卸車的一車橘子全要了,也是要求直接送迴方府。

    確定再沒什麽可買的了,幾人才終於打道迴府。

    幾人還在迴去的路上,殊不知這個傍晚他們已經成了全城的焦點。

    在方府看大門本來是個清閑的活兒,但自從守門的小廝被第一個上門送貨的人叫醒之後就再也不能瞌睡了。

    各大點心鋪子的夥計像流水一樣叩開大門,門口聚集了大批的圍觀群眾,後來守門的小廝索性就不關門了,倒是要看看這一迴共有多少家。

    且每一家都說是送往逸園的,是方侍郎大人親自去買的!

    圍觀群眾從聽到第一家這樣說起就開始起哄,後麵的每聽到這樣的話就起哄一次,甚至還有大聲數數的!好不熱鬧!

    這可比大戲好看多了。尤其是大姑娘小媳婦,這不比那話本子裏男男女女的精彩一萬倍?

    這一番動靜驚動了方府全家上下,各院都禁止小廝去路上圍觀,還是有些管不住。

    老夫人給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胡鬧!簡直是瞎胡鬧!堂堂二品大員,成了讓人笑話的猴兒了!”

    老夫人感

    覺幾天不暈的頭又要暈了。

    春梅趕緊上前幫把她的薄荷油掏出來放下鼻子下麵聞了聞。

    老夫人一清醒,看見薄荷油,奪過去就想摔了,終究是沒舍得。罷了,這也怨不得那死丫頭,兒子是自己養的,不爭氣也得怪自己沒生好!

    老太爺倒是看得開,“隨他去吧,他從小到大難得胡鬧,現在香兒的身子要緊,哄高興了能吃下飯才是正經,咱們就該吃吃該睡睡,別管了。”

    春喜從外麵進來,“老夫人,二夫人三夫人來了。”

    老夫人諷刺一笑,“你看看,看熱鬧的這就來了,這是來上眼藥等著咱們發落呢。”

    老太爺嫌太吵鬧,站起身來說道,“你不發落不就得了?隨她們怎麽上眼藥。”說完就迴去教導孫子去了。

    老太太一想也是,不能如了她們的願,白讓她們看了戲不說,還讓她們看自己教訓親兒子。

    “去和二位夫人說,就說我乏了,不見。”

    二位夫人加上秦雨柔在春暉園吃了閉門羹,各個心內複雜的往迴走,其實種種複雜說起來不過就是兩個字,酸和妒。

    二夫人和三夫人難得有了共同話題,沒有再針鋒相對。

    三夫人感慨道,“我還真有些羨慕那個範香兒了,我家老爺不說給我買了全城的糕點,他就是能惦記著給我買一家的我就心滿意足了。”沒說出口的是,他不是沒有那份心思,他是把心思都用在別的女人們身上罷了。

    二夫人聽了歎了一口氣,“可不是嗎?哪個女人不羨慕呢?這真是各人有各人的命,一人一條道,好壞自己受啊!”二老爺誌大才疏,心根本不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她想他怕是個天生缺心少肺的,根本就熱乎不起來。

    秦雨柔自從那天被酒醉的方時君狠狠的拒絕後,就明顯的落寞了。她被他掐著脖子後就知道他是真的很討厭自己,她怕是根本就沒有機會成為這個家的大夫人了。

    而現在,她更是知道了,人家屋裏的那個都寵不夠,哪裏會分心再看她一眼?不過是個能隨便掐脖子的玩意兒罷了。

    雖是已經差不多放棄了,嫉妒還是燒的她不甘心,她倒是要看看範香兒你還能笑幾天,即便不是我,用不了多久老夫人逼也會逼著他方時君娶一房正妻。

    正妻進了門還敢這樣放肆看看?簡直就是找死!

    不用等正妻進門整治她,範香兒現在就想死!

    下人們把外麵送進來的吃的一一擺在她麵前,一個個的還煞有介事的報著菜名。

    “姑娘,這是留香居的燒賣。”

    “姑娘,這是金香園的貓耳朵和炸脆角。”

    “姑娘,這是四時春的鮮花餅。”

    “姑娘,”

    屋子裏一時間充滿了各種氣味,按這幾天的情況來看,她早就該吐了。

    可也許是被這流水的架勢給驚著了,她的胃竟然好像也跟嚇到了一般,想吐的感覺生生的給壓住了。

    這些東西都是大爺去買的?

    他不是幾天沒迴家在吏部辦公嗎?跑這些地方就得用上一天時間吧?

    身旁的柳嬤嬤忙碌的挑揀著她有可能吃的進去的吃食,把根本碰都不會碰的暫時放在另一堆,臉上始終掛著慈祥的親娘笑。

    這個方侍郎,真是不知道怎麽形容他好,說他是個懂情的吧?又把女人擾的吃不下飯,並且還不聲不響的消失了好幾天。若說不是個冷漠無情的吧?一聽人家吃不下東西,恨不得把全城的好吃的都給搬來。

    哎年輕就是好啊,要是她再年輕個二三十歲,她也希望找一個能為她買來各種美食的男子啊!

    金玉金蟬她們幾個哪個不是這樣想?隻是外院的丫鬟或許還可以這樣幻想,越是姑娘身邊的就越要恪守本分,這才是長久之計。

    皇上忙碌了一天,飯後正愜意的吃幾顆瓜子,劉公公就把外麵報進來的新鮮事說給皇上聽。

    說的正是這出美人思君飯不思,君郎買遍全京城的佳話。

    皇上聽的瓜子咬在嘴邊都忘了嗑。

    “哢”終於迴了神,把嘴邊那個瓜子趕緊磕了。

    “快給朕講講!越詳細越好。”

    聽劉公公繪聲繪色的講完,本是邊聽邊笑的皇上不禁深深皺起了眉頭。

    “劉福,你說這吏部是不是人手不夠啊?這方時君忙的都住到吏部去了,他家小香兒想的都吃不下飯了,嘿嘿嘿。”

    劉公公心說,完了,皇上又不正經了。

    “這個老奴不敢妄言。”朝廷的事能不摻言就不摻言。

    “你著人去好好打聽打聽,那麽多吃的範香兒最後吃了哪幾樣?記好了讓內務府去采買迴來,讓朕的後宮們都嚐一嚐,就當她範香兒給咱們試試味兒了。”

    方時君此時要是知道皇上居然是

    這樣想的,就為了不讓他如意也絕對不會這樣做了。

    方時君進屋的時候正好最後一家剛送完,隻見屋裏的桌子凳子上全部堆滿了好吃的,院子裏還有十幾筐橘子堆著呢。

    範香兒一看見他差點哭出來,這位大爺可終於迴來了!

    他究竟是想幹什麽呀?

    方時君本來期待著迴來第一時間就能看見她的笑臉,誰成想隻見到了一張瘦了一圈的小哭臉。

    “大爺,你這是幹什麽啊?你是不是厭煩我了,想把我趕出去?最後給我吃一頓好的,因為我以後再也吃不著了”

    啊?這哪跟哪啊?方時君頓時哭笑不得。

    拉著她的小手沒地方坐下,隻好叫丫鬟們趕緊收拾,隻留下幾樣開胃的,帶著她進內間坐著去了。

    笑著說,“你那小腦袋瓜想哪去了?我幾時說過要趕你走?我不過是聽人說你吃不下飯,就隨便給你買了幾樣吃食罷了。”

    “隨便幾樣?”範香兒怔怔的看著他,她和他理解的隨便幾樣好像有不小的偏差。

    “我這幾日太忙了顧不上你,聽說一點東西都吃不下去?”方時君拋開之前心裏的糾結,柔聲問道。

    繁忙的工作果然有助於人逃避一些問題,範香兒現在這個樣子恢複吃飯才是最緊要的。至於她是不是有些喜歡四弟,如果沒有遇見自己會怎麽樣,那些問題相比就顯的都不那麽重要了。

    “嗯,聞到就想吐,其實我很餓,但就是心裏蹦蹦跳,胃裏老是往上翻,越是吃不下我就越擔心肚裏的孩子,越擔心就越是想吐。”範香兒擔憂的摸著略微突出的小腹,她使勁逼自己咽下去,多咽一口也好,可吃下去的最終還是會吐出來。

    柳嬤嬤帶著丫鬟迅速的把買迴來的那些吃食分了類,大部分都讓她做主分給府裏其他各園子了,隻留下些蜜餞橘子之類的。

    晚餐方時君陪她一起吃,柳嬤嬤在旁邊跟著一起。

    兩個大丫鬟站在一邊看著,眾人灼灼的目光看的她緊張不已。

    方時君親自給她加了一筷子清爽碧綠的青菜,“嚐嚐這個。”

    範香兒從善如流的吃了下去,沒過幾秒,就有了想嘔的感覺。

    在方時君的擔憂注視下,她自責不已,眼淚刷拉拉就流了下來,“我不是不想吃飯,可我真的忍不住。”

    “哎”柳嬤嬤長歎一聲。

    方時君撫著她

    的後背,“好了,不吃了不吃了,別哭,拿個橘子聞著吧,我陪你呆著去。金玉你們把飯先撤了吧。”

    範香兒拿了個橘子聞了聞,味道還挺不錯,聞了也沒想吐。

    二人並排坐在椅子上共用一張桌子,方時君應她要求給她讀話本子,她則雙手支在桌上把玩著一顆橘子,聽的很是認真。

    “張翠蘭說,你真是羞煞奴家這!我讀不下去了。”

    方時君忍了半天了,這話本子寫的粗陋不堪,有諸多不合情理的地方,唯有男女對話寫的惟妙惟肖,讀上一句就覺得難為情。

    範香兒聽的正是起勁兒的時候,“大爺你怎麽停了?快點讀啊!張翠蘭和牛少爺怎麽了,親沒親上啊?”

    “我不讀了。”

    方時君難得害臊了,他堂堂二品大員,在外麵也是威風八麵的人物,誰人知道他今天沒辦公,竟然在通房的屋子裏給她讀話本子?

    她會耍賴他也會,他就是不讀了!

    範香兒不依,“我胃裏沒東西,沒力氣,我要是有力氣還用你來讀嗎?大爺你快點讀啊,這樣吧,你讀一頁我就吃一片橘子怎麽樣?”

    方時君把心一橫,好吧,不要臉了,隻要她肯吃東西就行。

    然後就認命的繼續讀那奇怪的對話了。

    範香兒心內竊喜,她其實是自己想吃那橘子了,橘子的酸香味一直在鼻尖縈繞,不知不覺就勾醒了味蕾。

    都怪他和那秦雨柔不清不楚的,要不然她能因為心情太差連帶著孩子跟著遭罪嗎?差他讀幾頁話本子怎麽了?

    方時君艱難的讀完了一頁,這頁終了,牛少爺總算是碰到香唇了。

    他在這裏停下了,朝著橘子一揚脖子,那意思很明顯,一頁讀完了,你倒是吃啊!

    範香兒剝開薄薄的橘子皮,試探著含了一瓣進去,輕輕一咬,嘶酸的掉牙!

    可是卻難得沒有想吐的感覺。

    方時君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接著讀,她就一片片接著吃,不知不覺一個橘子吃完了,也沒有想吐的感覺。

    方時君見此把書一收,“明天接著讀,吃的多就多讀,吃的少就少讀。”

    “哼!不讀拉倒!”其實這本話本子她早就看完了。

    天色不早了,到了就寢的時候,方時君囑托了幾句讓她什麽都不要想安心睡覺,他明天休息一天專門陪著她。

    說完他就邁著步子打算出去了。

    誰知還沒等他走到門口,柳嬤嬤帶著兩個大丫鬟在外麵知會了一聲就推門進來了,兩個丫鬟手裏抱著的正是他的鋪蓋!

    方時君和範香兒兩人一看這個,俱都慌了。

    “嬤嬤,您這是?”二人齊聲問道。

    “方大人,請您到外麵來,老身有幾句話不得不說。金玉你們兩個把東西鋪好。”說完柳嬤嬤就和方時君出去單獨談話去了。

    範香兒看著金玉她們兩個在床邊忙來忙去的,小嘴驚呆的一直沒有合上。

    “金玉金蟬,你們兩個怎麽把大爺的東西拿這邊來了?我們一開始就說好了不睡在一起的!”

    二人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金玉迴道:“這個奴婢是知道的,當時還是奴婢鼓勵您寬心呢,但是今天是柳嬤嬤吩咐的,嬤嬤說不能再任您和大爺瞎繞彎子了,既然把她請動來了府裏,她就該拿出一迴太後身邊人的氣勢來,還說姑娘要是想保住這個孩子就聽她老人家的,她隻會對您好,不會害了您的。”

    “這個我當然知道,可是這也太突然了,怎麽不先和我商量一下呢?再說大爺他能願意嗎?”

    當時他可是明明白白和自己說的,心裏沒有自己,除了感情什麽都能給自己,他是不會和自己睡在一起的,這些話燒成灰她都記得!

    所以打那之後她一直希望他能慢慢的注意自己,卻不敢再輕易的奢望與他睡在一起,嬤嬤今天這樣真是太突然了。

    真是太好了!

    柳嬤嬤的話他肯定不敢反駁!啊咦咦!她害羞開心的想飛起來!

    柳嬤嬤說完了一席話就把方時君留在門口讓他自己選擇,方時君站在門口,柳嬤嬤的話一遍遍在腦子裏迴蕩。

    “方大人的家事老身本不該僭越,但您既然把香兒交給我,我就要負責她的周全。香兒這幾天不隻吃不下東西,還每晚做噩夢,時常被驚醒,她心裏到底壓了多少東西不為人知?女人的心思隻有女人看的明白,記得老身曾經跟大人說過,對一個女人最好的彌補是情。她現在最需要什麽?相信您比我更加明白,若大人對香兒全然無情,就親自進去再把鋪蓋拿出來吧。”

    柳嬤嬤說完了這些話迴了自己的房間心裏還是有些不放心,她被人看中皆是因為她伺候過太後,說穿了她不過就是個有點麵子的老宮女罷了。

    但願方大人能把這些話聽進去,台階都已經鋪

    到這個份兒上了,再不留下就真是太沒話說了。

    她對他隻有五分的把握。

    方時君在門口躊躇了半晌,終是伸手推開了範香兒的房門,金玉金蟬低著頭從裏麵疾步出來了。

    屋內隻剩下他和範香兒並一盞油燈,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橘子香味。

    “咳!嬤嬤說晚上我陪你一起,你會睡的安穩些。”方時君在範香兒麵前竟然也會不自在了。

    “唔。”範香兒低著頭坐在床邊,像個剛剛出嫁的新婚小媳婦一樣不敢看他。

    他真的決定留下了!要與自己同床共枕了!

    這既讓她慌亂又欣喜如狂,她多想時時刻刻的與他在一起,能離的多近就多近。

    如果她早就知道吃不下飯睡不好覺就能靠近他,說不定她會故意去嚐試一迴。

    氣氛有些曖昧,又有些尷尬。

    向來侃侃而談的方侍郎和嘴碎到停不下來的範香兒突然都找不到了舌頭,不知道撿哪一句張口了。

    範香兒是想適當端著,不想讓他看出自己對他的決定是多麽的高興。

    方時君則是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時刻,在他說過那樣的話之後不久就留宿在她的房間,狠狠的扇了自己的臉,這讓他惶惶不適應。

    “天色還不算晚,要不然再讀一會兒書?”方時君先開了口,他坐在凳子上遙問向她。

    “坐著太累了,我想躺著聽你念書。”範香兒羞澀的說道,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誰要和他離的那麽遠聽念書啊?他在那裏念的話,自己聽不清,怕是給門口看門的人聽了。

    “好吧。”

    範香兒本來應該是兩個中最別扭的那個,但她一看大爺今天和平時的樣子大為不同,他反倒是像個等待的小媳婦,自己倒是像個郎君了。

    罷了,扭捏作態本來也不是她的風格,是秦雨柔那種小白花小姐才有的作風。

    她下地拉過慢騰騰走過來的方時君,直接到了床邊,小手二話不說的就伸到他的腰帶上麵。

    方時君一驚,下意識的捂住了她的手。

    範香兒不悅了,她還能吃了他不成?

    “大爺今晚不是想穿著外袍睡覺吧?香兒怎麽說也是你的通房,伺候你脫衣服是我的本份呀。”

    方時君一窘,是他露怯了,真是丟人!

    還不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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