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往事
高豐可不敢再談論這個話題了，於是話鋒一轉，
問道“欣欣，你說自己出身塞外大漠？中原雖然也稱高麗為塞外，不過高麗群山縱橫，叢林密布，河流交錯，附近方圓數千裏也沒什麽大漠，難道欣欣不是高麗和昌州這邊的人？”
欣怡聽高豐問起自己家鄉，想起悲苦的身世，
心中黯然，悠悠說道“當然不是啊，欣怡出生在幾千裏之外的大漠，小時候也有爹娘疼愛，隻是那時部族時常起衝突，搶奪牛羊和女人，
有一次兩個部落家族衝突激烈，打了很久，死了很多人，又恰逢寒冬來臨，我族人實在撐不下去了，向敵人請和，對方首領除了要了不少的牛羊之外，
還索取了不少族中少女，欣怡不幸就是其中之一”
說到此處，欣怡黯然神傷，迴憶著久遠的往事，
仿佛昨天剛發生的事情一樣曆曆在目，
“本來，塞外的女人，跟牛羊也沒什麽區別，都是男人的財產，被人索要去之後，欣怡也隻是有點離別爹娘的傷心，
倒是也並不害怕，畢竟女人，遲早都是男人的，要為男人們生孩子，隻要服侍好男人，
生一堆孩子，也能過上安定的生活”
欣怡眼睛已經有點紅了，全然沒了往日的嫵媚妖嬈，還有些惆悵，
“也不知爹娘現在怎麽樣了，是不是還活著，對了，我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我離開時，他們還不到兩歲，計算年歲，現在差不多也有十六七歲了”
想到家人，兩行清淚終於忍不住緩緩流淌下來，欣怡手扶窗欄，也不去擦拭。
憋在心底多年的情感，一下子如山洪爆發般發泄出來，
欣怡往樓下看去，紅紅的燈籠下，熙熙攘攘的人，
進來出去，幾個姑娘在門外招唿著客人，調笑著，打鬧著，這也是自己多年來的生活……
“後來，因為我的美貌，嗬嗬，當時我才十七八歲，自然不是現在這般人老珠黃的樣子所能比的”欣怡說道。
高豐看著欣怡的倩影，說道“你依然還很美，見過你的男人，好像沒有不想得到你的”。
聽到高豐這樣說，欣怡嬌軀一顫，歎了口氣，
繼續說道“是啊，自古紅顏多薄命，一切痛苦可能就源於自己這張臉，當時我被對方索去，
因為貌美，成為族長的女人，
他叫金垚單於，他有很多女人，當然也有很多兒子，
我跟著他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偶爾會受到他那些女人的欺負，
但他還是很疼愛我的，
那時候他年紀有五十多歲，算是高壽了，第二年他去世後，
幾個兒子搶奪單於大位，也搶奪父親留下的女人們，大打出手，
我也被丈夫的幾個兒子搶來搶去，都想據為己有，
一開始我跟著大王子，也就是單於的大兒子，後來太子被三王子擊敗殺死，我又被三王子奪去，就這樣被搶來搶去，
再後來我被單於的五王子金裳搶去之後，
此人對待女人還不及對牛羊畜生好些，時常酒後發狂鞭打我，有一次他醉後昏睡，我換上侍衛的衣服，悄悄逃了出來，也辨不清方向，一路走了很久，
受了很多的苦頭，蓬頭垢麵的像個乞丐，也想你一樣，
不過也好在乞丐的樣子掩飾了我本來的容貌，一路乞討，渾渾噩噩的就來到了昌州，
後來被高威相中，算起來，高威算是我的恩人了，
嗬嗬至少比你個沒良心的小壞蛋好不好”
欣怡破涕為笑，抽泣著說道。
見話題又繞道自己身上了，高豐有點頭疼，
自己年幼時曾經一心學劍，期盼著將來有一天成為師傅那樣的宗師，
對女人沒有哥哥那樣癡迷，曾經甚至因為欣怡的出現亂了自己的心智，
導致自己境界停滯不前，還恨過這個女人。
“你為什麽不去找你的爹娘呢？也許他們還活著，還有你的弟弟妹妹”高豐說道。
欣怡擦拭下臉上的淚痕，情緒好了些，
慢慢說道“我跑出來後，很害怕被抓迴去，金裳暴躁乖戾，被抓迴去，說不定會被扒皮抽筋早就死了，嗬嗬，不辨方向一通亂跑，後來安定下來之後，
也不知道該到哪裏去找家人，家人逐水放牧，經常幾千裏上萬裏的遊牧，
無從找起，而且我一個女人，孤零零的，走不出幾百裏說不定就被人搶去了，
嗬嗬，被搶來搶去的日子，真的怕了”
對命運的無力感，讓人像浮萍一樣飄到哪，哪裏就是家。
高豐隨意的問道“你本來的名字就叫欣怡嗎？”
聽欣怡說著憂傷的往事，離奇的大漠部落，像聽到有趣的故事一樣聽得入迷。
欣怡說道“是啊，也不是，我單名一個欣，想讓自己過得快樂一些，我自己加了個怡字，嗬嗬，
還是許多年前，在青樓裏被老鴰訓練琴棋書畫的時候，
學得些字，我姓鬱閭，本來名字叫鬱閭欣，
多少年沒被人叫過，不是你問起來，
我都要忘記這個陌生的名字了，嗬嗬，
我妹妹叫鬱閭燕，弟弟叫鬱閭衝，我爹叫鬱閭德，不知此生還能否再見他們一次”。
高豐苦澀的笑道“造化弄人啊，你思念多年想跟自己的弟弟妹妹見一麵而不得，我大哥卻恨不得立刻抓住我砍了我的腦袋，唉，這老天就愛作弄人……”。
欣怡說道“在一起就殺得死去活來的，是啊，分開是思念，也許不見未嚐不是一種幸運”。
“現在什麽時辰了？還能休息一會，寅時之前一定要送我出城”高豐說道。
“你留在這裏安心休息就好，我會想辦法的”欣怡說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說完，吹熄了燈燭，帶上房門。
……
第二天早上，吃飯的時候
“爹，你幫我問下劉耀的事，看能不能放出他來，他又沒犯罪，隻是收了個乞丐的玉佩，給買了點傷藥和食物，
哪知道他是個通緝犯，這些捕快也真是的，百姓協助偵查破案，
不但不獎勵，還要下大獄，豈有此理，你說是吧爹，以後有消息誰還敢通知府衙啊”
崔霄拿著筷子端著碗，飯沒吃一口，話說了一籮筐，一通搖頭晃腦的大道理，說的唾沫星子橫飛。
高豐可不敢再談論這個話題了，於是話鋒一轉，
問道“欣欣，你說自己出身塞外大漠？中原雖然也稱高麗為塞外，不過高麗群山縱橫，叢林密布，河流交錯，附近方圓數千裏也沒什麽大漠，難道欣欣不是高麗和昌州這邊的人？”
欣怡聽高豐問起自己家鄉，想起悲苦的身世，
心中黯然，悠悠說道“當然不是啊，欣怡出生在幾千裏之外的大漠，小時候也有爹娘疼愛，隻是那時部族時常起衝突，搶奪牛羊和女人，
有一次兩個部落家族衝突激烈，打了很久，死了很多人，又恰逢寒冬來臨，我族人實在撐不下去了，向敵人請和，對方首領除了要了不少的牛羊之外，
還索取了不少族中少女，欣怡不幸就是其中之一”
說到此處，欣怡黯然神傷，迴憶著久遠的往事，
仿佛昨天剛發生的事情一樣曆曆在目，
“本來，塞外的女人，跟牛羊也沒什麽區別，都是男人的財產，被人索要去之後，欣怡也隻是有點離別爹娘的傷心，
倒是也並不害怕，畢竟女人，遲早都是男人的，要為男人們生孩子，隻要服侍好男人，
生一堆孩子，也能過上安定的生活”
欣怡眼睛已經有點紅了，全然沒了往日的嫵媚妖嬈，還有些惆悵，
“也不知爹娘現在怎麽樣了，是不是還活著，對了，我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我離開時，他們還不到兩歲，計算年歲，現在差不多也有十六七歲了”
想到家人，兩行清淚終於忍不住緩緩流淌下來，欣怡手扶窗欄，也不去擦拭。
憋在心底多年的情感，一下子如山洪爆發般發泄出來，
欣怡往樓下看去，紅紅的燈籠下，熙熙攘攘的人，
進來出去，幾個姑娘在門外招唿著客人，調笑著，打鬧著，這也是自己多年來的生活……
“後來，因為我的美貌，嗬嗬，當時我才十七八歲，自然不是現在這般人老珠黃的樣子所能比的”欣怡說道。
高豐看著欣怡的倩影，說道“你依然還很美，見過你的男人，好像沒有不想得到你的”。
聽到高豐這樣說，欣怡嬌軀一顫，歎了口氣，
繼續說道“是啊，自古紅顏多薄命，一切痛苦可能就源於自己這張臉，當時我被對方索去，
因為貌美，成為族長的女人，
他叫金垚單於，他有很多女人，當然也有很多兒子，
我跟著他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偶爾會受到他那些女人的欺負，
但他還是很疼愛我的，
那時候他年紀有五十多歲，算是高壽了，第二年他去世後，
幾個兒子搶奪單於大位，也搶奪父親留下的女人們，大打出手，
我也被丈夫的幾個兒子搶來搶去，都想據為己有，
一開始我跟著大王子，也就是單於的大兒子，後來太子被三王子擊敗殺死，我又被三王子奪去，就這樣被搶來搶去，
再後來我被單於的五王子金裳搶去之後，
此人對待女人還不及對牛羊畜生好些，時常酒後發狂鞭打我，有一次他醉後昏睡，我換上侍衛的衣服，悄悄逃了出來，也辨不清方向，一路走了很久，
受了很多的苦頭，蓬頭垢麵的像個乞丐，也想你一樣，
不過也好在乞丐的樣子掩飾了我本來的容貌，一路乞討，渾渾噩噩的就來到了昌州，
後來被高威相中，算起來，高威算是我的恩人了，
嗬嗬至少比你個沒良心的小壞蛋好不好”
欣怡破涕為笑，抽泣著說道。
見話題又繞道自己身上了，高豐有點頭疼，
自己年幼時曾經一心學劍，期盼著將來有一天成為師傅那樣的宗師，
對女人沒有哥哥那樣癡迷，曾經甚至因為欣怡的出現亂了自己的心智，
導致自己境界停滯不前，還恨過這個女人。
“你為什麽不去找你的爹娘呢？也許他們還活著，還有你的弟弟妹妹”高豐說道。
欣怡擦拭下臉上的淚痕，情緒好了些，
慢慢說道“我跑出來後，很害怕被抓迴去，金裳暴躁乖戾，被抓迴去，說不定會被扒皮抽筋早就死了，嗬嗬，不辨方向一通亂跑，後來安定下來之後，
也不知道該到哪裏去找家人，家人逐水放牧，經常幾千裏上萬裏的遊牧，
無從找起，而且我一個女人，孤零零的，走不出幾百裏說不定就被人搶去了，
嗬嗬，被搶來搶去的日子，真的怕了”
對命運的無力感，讓人像浮萍一樣飄到哪，哪裏就是家。
高豐隨意的問道“你本來的名字就叫欣怡嗎？”
聽欣怡說著憂傷的往事，離奇的大漠部落，像聽到有趣的故事一樣聽得入迷。
欣怡說道“是啊，也不是，我單名一個欣，想讓自己過得快樂一些，我自己加了個怡字，嗬嗬，
還是許多年前，在青樓裏被老鴰訓練琴棋書畫的時候，
學得些字，我姓鬱閭，本來名字叫鬱閭欣，
多少年沒被人叫過，不是你問起來，
我都要忘記這個陌生的名字了，嗬嗬，
我妹妹叫鬱閭燕，弟弟叫鬱閭衝，我爹叫鬱閭德，不知此生還能否再見他們一次”。
高豐苦澀的笑道“造化弄人啊，你思念多年想跟自己的弟弟妹妹見一麵而不得，我大哥卻恨不得立刻抓住我砍了我的腦袋，唉，這老天就愛作弄人……”。
欣怡說道“在一起就殺得死去活來的，是啊，分開是思念，也許不見未嚐不是一種幸運”。
“現在什麽時辰了？還能休息一會，寅時之前一定要送我出城”高豐說道。
“你留在這裏安心休息就好，我會想辦法的”欣怡說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說完，吹熄了燈燭，帶上房門。
……
第二天早上，吃飯的時候
“爹，你幫我問下劉耀的事，看能不能放出他來，他又沒犯罪，隻是收了個乞丐的玉佩，給買了點傷藥和食物，
哪知道他是個通緝犯，這些捕快也真是的，百姓協助偵查破案，
不但不獎勵，還要下大獄，豈有此理，你說是吧爹，以後有消息誰還敢通知府衙啊”
崔霄拿著筷子端著碗，飯沒吃一口，話說了一籮筐，一通搖頭晃腦的大道理，說的唾沫星子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