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西城門往北就是連綿的群山,其中有些要地,拒守著昌州精銳兵將,


    以防饒州兵突然來襲!


    現在春季還好,萬木逢春,山林雖已經綠意盎然,但還挺稀疏的,


    要是盛夏之後,林蔭密布,灌木叢生,山體寬闊巨大,敵軍要是攀山來襲,真的不容易發現的,等發現的時候,都兵臨城下了。


    肚子越是覺得餓的很,就越覺得手中的食物肉香四溢,


    之前崔霄還真沒試過麵對著美味佳肴,卻要餓肚子的感覺,這滋味真的不好受!


    小半個時辰,終於爬到了山上破廟處,一切如幾日前的樣子,


    沒有絲毫的改變,此處林木稀疏,破廟就坐落在山中的一處天然的平地處,背山麵林,風來時,林濤陣陣,


    這裏建一所廟院,真是個隱居修行的好去處啊,不知因何故而廢棄了。


    “田伯光……”崔霄低聲喊道,沒什麽反應,


    聲音隨風飄到遠處,有弱弱的迴音。


    “田伯光……”崔霄提高聲音喊道,


    還是沒有聲音,


    “應該沒什麽危險”崔霄心裏想著,慢慢走到破廟窗口處,


    探著腦袋往裏看去,借著微弱的月光,隻見田伯光躺在風箏原來的那個鋪窩上,


    臉朝裏麵,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崔霄轉到廟門處,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裏麵還是一樣的雜亂肮髒,一扇上次被劉耀撞在地上的破門,


    還躺在那裏,沒有絲毫移動,隻是落了一層薄薄的塵土。


    “田伯光……”崔霄又喊了一聲,


    慢慢向田伯光躺的地方,走過去,有了風箏的教訓,這次他可不敢亂碰人了,


    從旁邊找了跟柴火棒,戳了幾下田伯光,也沒反應,


    “不會是死了吧”崔霄嘟囔著輕聲說道。


    “他沒死,應該是毒性發作暈過去了”一個頹廢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


    “誰?”


    崔霄嚇得打了一個機靈,柴火棒橫於胸前,


    立刻轉身機警的四處張望著,這聲音應該不是田伯光的,


    田伯光就在自己身前,這麽近的距離,自己還不至於聽錯。


    “他不知中了什麽奇毒,隔幾天就會發作痛暈過去”那個頹廢的聲音又幽幽的飄了過來。


    “何方鼠輩?


    怎麽不敢光明正大的站出來,鬼鬼祟祟躲在暗處窺探,


    算什麽英雄好漢?有種就出來,


    看小爺不揍得你跪地求饒”


    崔霄是真的被嚇到了,心下懊悔,想著真不應該這麽魯莽自己來這裏。


    “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麽好躲的,在下隻是傷勢嚴重,不便移動而已”


    崔霄仔細傾聽,順著聲音來的方向看去,


    隻見遠處一側牆角處,一堆雜草中間,漏出一雙冷漠無神的眼睛,再仔細看去,這人胡子拉碴,倒像個野人一樣,


    夾雜著雜草碎屑的頭發油汙枯黃,蠟黃晦暗的臉色,


    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是個人。


    “你是何人,在此裝神弄鬼的,意欲何為”


    崔霄暗中提神戒備,柴火棍子橫在胸前,做出防禦的架勢,說實話,這麽一個乞丐一樣的流浪漢,要是在其他地方,沒什麽可怕的,


    不過出現在此荒蕪人煙的破廟裏,還真是讓崔霄有些不安!


    “一個將死之人而已,公子無需害怕”那人無力的說道,“好香的酒,好香的肉,不知公子能否憐憫下我這個將死之人,施舍幾口酒,幾塊肉?”


    “這是給田伯光的,再下與兄台並不相識,這個……恕難從命了”崔霄說道。


    那乞丐模樣的人歎息道“那真的是太遺憾了”頓了一下說道,“我此處還有一個玉佩,能值幾個錢,公子看能下否換你的酒肉,反正田兄此刻昏迷,也無法享用公子的美酒佳肴,不如公子用這發簪去附近換些酒肉食物之類的,帶迴來再給田兄享用。”


    “我還有事,送完酒肉,立刻要迴去的,今日是不能在來迴往返了,抱歉了”崔霄說道,


    心想田伯光昏迷不醒,自己也無法與其談什麽交易,這酒肉如何是好呢?


    “田兄應該快醒了,上次見他昏迷,不過一兩個時辰,這次約摸著有兩個時辰了,不如公子讚等一會,我與田兄相處幾日,


    都是將死之人,應該不介意分享點酒肉吧,哈哈……咳咳”那乞丐般的人笑幾聲,突然咳嗽起來。


    崔霄說道“聽兄台言語談吐不凡,應該不是普通的乞丐民夫之類的吧,你到底是何人?”


    崔霄皺眉陳思,心中似是有個熟悉的東西,


    卻又無從琢磨……這種感覺好折磨人……心中想著有事,卻又想不起何事,卻又非要苦思想的感覺……


    “嗯……”突然,身後一聲痛苦的聲音傳來,崔霄轉身看去,不比這乞丐幹淨多少的田伯光,醒來了。


    “田伯光,你醒了”崔霄走過來說道,


    聽風箏那丫頭說,田伯光中了她的十香軟筋散,


    雖不致命,卻渾身乏力,連個孩童都打不過的,小箏應該不至於欺騙我,自己也就不用害怕這田伯光什麽了,“酒,肉,能吃嗎?上次你的交易還算數嗎?”


    “幫我解開”田伯光有氣無力的說道,崔霄把抱著兔肉的油紙包打開,放在田伯光麵前,又把酒壇子的草繩解開,蓋子先開,放到田伯光身前。


    田伯光伸手拿起一塊兔肉,慢慢放入口中,


    手一抖,居然掉了出來,看來是虛弱的不行了。


    “嗬,想不到,我堂堂大趙禦林軍高手,居然落魄到自己連吃飯都做不到”田伯光淒然的笑道。


    崔霄用手取出兔肉,撕成小塊,塞進田伯光的嘴裏,


    田伯光仰頭靠在廟牆上,滿滿的咀嚼幾下,咽了下去。


    就這樣崔霄盤坐在田伯光身前,慢慢喂食田伯光幾塊兔肉,


    又抱起壇子,給他喝了幾口酒。


    “田兄,你這真是好生暢快,小弟可是煎熬的很啊,能否讓小弟也來幾口酒肉”乞丐般的人期盼的說道,聲音雖然啥呀,不過細聽,應該年紀也不大的樣子。


    “給他來點吧”田伯光吃了點肉,喝了幾口酒,精神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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