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槿嫿的坦白,讓高攀內心長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想著要不要將寧閆迎進門來。


    畢竟她們兩個早都知道對方的存在,隻是高攀自欺欺人的讓兩人無法相見,來維持表麵和平平靜。


    對於高攀這個想法,沈槿嫿隻是微微一笑,言道一切由高攀自己拿主意,她都聽從高攀的。


    這話卻讓高攀犯難了,沈槿嫿說是聽他的,可高攀卻敏銳的捕捉到了,沈槿嫿並不希望寧閆進門的心思。


    想了想,高攀也明白了沈槿嫿的心思,說起來,在高攀心裏,寧閆和沈槿嫿的地位是同等的。


    若非隻能有一個嫡妻,高攀恨不得讓寧閆也成為他的正妻。


    如此一來,後院沒有一個撐大的,自然是不妥的,沈槿嫿讓高攀拿主意,也是這個緣故吧。


    這讓高攀頭皮發麻,在替沈槿嫿梳妝完後,高攀也沒心思去衙門裏坐堂,幹脆去了千縈山莊。


    現在他的調動已經是半公開的,高攀的上司也不會多管高攀,任由他去了。


    而到了千縈山莊後,高攀便狠狠地責罰了寧閆一番,責怪她為何不早些告訴他。


    寧閆則滿臉通紅的同時,忍不住委屈地說道:


    “即便說出來,相公你就會讓妾進門嗎?”


    這話讓高攀愣住了,最終頗為愧疚地看著寧閆,微微搖頭,又點了點頭:


    “待我再迴京,就讓你們兩個進門,正好這次,去南邊給落螢報仇…”


    “若是再迴京,我便去請示祖父,我們五房單獨分出去,在外麵再買一院落,你們住著,用不著看任何人的臉色!”


    聽高攀的意思,準備去南邊,寧閆也跟著雀躍了起來:


    “去南邊,好啊,相公,這次妾可得好好在南邊待上一段時日…”


    高攀見此,苦笑道:


    “閆兒,你是準備和我一起去南邊?”


    寧閆則睜大美眸,堅定地點頭:


    “自然了,妾在這裏住了好久了,早就想換個地方住住了,既然相公要去南邊,妾為何不去?”


    高攀聽後,哭笑不得,他原本隻打算帶著落螢去的,畢竟知府任期應該不長,若是讓寧閆也跟著去,那就有太多事情需要準備了。


    可看著寧閆歡唿雀躍的樣子,高攀也不想拂了她的心意,最終隻好答應了。


    不過,高攀還是提醒寧閆,他得乘官船,若是寧閆想要跟著一起,得早些準備好行禮,而且最好是別準備太多了。


    寧閆則歡喜地應承,已經迫不及待地去吩咐丫鬟們收拾行囊了。


    寧閆自然也有私心,她知道高攀去外地任職,沈槿嫿的性子,自然不會跟著高攀去,更何況,沈槿嫿此刻懷孕在身,就更不可能了。


    如今,難得有機會,讓高攀日日陪在自己身邊,寧閆自然不會放過這等機會,說什麽也要跟著高攀一起南下。


    而當高攀將消息告知落螢,並告訴她,這次準備順帶給她報仇時,落螢忍不住撲進了高攀懷中哭了起來:


    “嗚……奴還以為少爺忘了…沒想到少爺竟然還一直記在心裏!”


    高攀見她瞬間哭成了一個淚人,內心大顫,輕輕地將她摟在懷中,又輕柔地替她擦拭了眼淚後,柔聲說道:


    “傻丫頭,我自然記得,若非因為相隔太遠,鞭長莫及,我早就想替你了結這段往事了!”


    “我還記得你的真名,金巧燕,你的父母都在一場大火中喪命,這場火是有人故意放的,對嗎?”


    眼見高攀記得如此清楚,落螢的眼淚再次滾滾而下,這次倒不是因為對高攀的感動,而是讓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高攀的話說到了她的傷心處了,自然是淚眼汪汪,一邊又哭訴道:


    “少年…奴家爹娘死的蹊蹺冤枉,他們…他們本該活的好好的…少爺一定要替奴報了這個仇!”


    高攀聽後,憐惜不已,將她的粉臉輕輕地捧在了自己手心,小心嗬護道:


    “你放心,這次你家少爺我可是知府老爺,別說當年嶽父嶽母是被人故意謀害的,就是無意,也要嚴懲!”


    落螢卻突然聽出了高攀話語中的重點,忍不住紅著俏臉問道:


    “少爺……你剛剛說什麽?”


    高攀自然明白落螢想問什麽,便坦然地說道:


    “嶽父嶽母啊,你可是少爺我的女人,那你的爹娘,自然就是我的嶽父嶽母了,難道你不想讓我這麽說嘛?”


    落螢聽後,破涕為笑:


    “噗嗤……少爺,奴…何樣身份,怎及得少爺如此稱唿,隻望少爺能替奴爹娘報了此仇,奴便死也無憾了!”


    見落螢嫣然一笑間,有種說不出的嫵媚和嬌豔,高攀內心一熱,緩緩說道:


    “及得,自然及得,從你將一切都交給我時,為夫便已經是你的男人,一生一世都是…”


    說罷,高攀便將嘴唇湊了上去…


    “唔…少…”


    隨後房內隻剩落螢的嗚咽之聲,讓屋外偷聽的寧閆,忍不住通紅著玉臉輕啐了一聲,就慌忙離開了,又吩咐丫鬟守好房門,別讓人進去打擾了。


    寧閆心裏,自然是希望高攀身邊隻有自己一人的,可她也明白,別說沈槿嫿,就說落螢這樣的丫鬟,高攀房中肯定要有,否則,外人也會說閑話。


    不過,一想到高攀一會摟著這個,一個又柔聲安撫那個,寧閆內心就氣打不一處來,最終也隻能當做這是她的命來釋然了。


    ……


    天豐十八年,正月底。


    高攀帶著寧閆和落螢、從語等人,坐著官船,沿著運河而下,南下任職廣陵府知府。


    正月十六,高攀就接到了調令,由原來的戶部主事外放左遷至廣陵府知府。


    這種升遷還是挺難得一見的,畢竟高攀不是科班出身,靠著一個半桶水的國子監肄業生的身份,得以進入仕途。


    若是正經科班出身的進士,外封知縣後,很難像高攀這樣,一次跨越兩級,不過三年的時間,高攀便已經坐穩了知府的位置了。


    一般的知縣,即便考評再優秀,一生也很難跨越知府的坎,更有甚者,窮其一生也不過是個七品知縣。


    當然,如果朝中有人,自然是另當別論,就如同高攀,非科班出身,卻能平步青雲,實在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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