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學清說,高攀差點將他也‘咬’了一口,梁王便急忙詢問他,到底怎麽迴事。


    王學清也不避諱,直言不諱地將自己與高攀交鋒的事情說了出來。


    梁王聽後,憤慨道:


    “果真是條瘋狗,王大人,你應該當場讓人將他拿下的,膽敢冒犯上官,這可是大罪啊!”


    王學清則微笑著搖了搖頭:


    “殿下,臣之所以忍讓,是因為這事並不大,高攀又有吏部公文,如果臣直接拿下他,反而會變得被動…”


    “…殿下莫忘了,臣早就給他準備好了‘大禮’,這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不僅如此,也能給新黨當頭一棒!”


    梁王聽了這話後,冷靜了下來,平靜地說道:


    “嗯!王大人果然有擔當,倒是本王著相了……不過,這高攀這般不知死活,萬一咱們給他準備的還沒事發,就被父皇給處置了,怎麽辦?”


    王學清則眯了眯眼睛,淡淡地迴道:


    “殿下放下,此事應該不會這麽快有結果,而咱們替他準備好的棺材,隻等他躺進去了,隨時都可以蓋棺,他跑不了!”


    梁王聞言,拍了下手:


    “好,如此雙管齊下,高攀必死無疑……對了,本王可以上奏,替蔣衝求情,正好可搏得酈貴妃娘娘的好意,到時候,她如果願意替本王在父皇麵前美言,那王業則可成了!”


    王學清聽後,皺了皺眉頭,他下意識地認為,事情並沒有梁王說的如此美好。


    可見此刻梁王歡喜雀躍的樣子,似乎已經無法改變他的主意了。


    王學清便轉念一想,蔣衝可是國舅爺,即便高攀說的事情,都有鐵證,皇上再怎麽說,也會給他一個體麵。


    而梁王需要的並不是保住蔣衝,而是獲得蔣衝身後的酈貴妃的好感即可。


    想到這裏,王學清便也不在多勸,反而跟著附和了幾聲。


    梁王見王學清也同意自己的想法,便更加確定要替蔣衝說話了,二人商談了許久,王學清這才滿臉春風地走出了梁王府。


    ……


    高攀的一封彈劾奏折,直達了天豐皇帝的禦桌上,對於這樣的事情,輔政閣的閣老都知道,最好不要先表態,待看看風向表態也不急。


    天豐皇帝看了高攀的彈劾奏折後,便找來了潞王,讓他去核實高攀奏折上所說的內容。


    潞王自然是站在高攀這邊的,雖然高攀剛剛迴京,來不及和他相見,可兩人之中,又有董平章的存在。


    故此,高攀和潞王可以說是遙相唿應的,這邊天豐皇帝剛剛指示潞王去查蔣衝,那邊潞王就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鐵證。


    剛剛至掌燈時分,所有的鐵證,已經擺到了天豐皇帝的禦桌前。


    這讓天豐皇帝怒不可遏,直接讓人將蔣衝從牢獄裏提了出來,他要親自審訊。


    不僅如此,天豐皇帝還將酈貴妃也請到了現場,當著她的麵,一件件質問蔣衝。


    蔣衝原本以為自己見到了天豐皇帝,就算是見到光明了,正想要當麵彈劾秦章秋高攀等人。


    卻沒想到,天豐皇帝滿臉鐵青,先質問起他來了。


    這一件件惡事,他根本無從解釋,因為在他看來,這些都不過是小事而已,自己身為國舅爺,隻要不造反,這點事情算得了什麽?


    可眼下,就算是在天豐皇帝身邊的酈貴妃也是戰戰兢兢的,不敢替蔣衝說話。


    天豐皇帝見蔣衝無話可說,直接讓人拉下去杖責,打到他什麽時候願意承認為止。


    酈貴妃見此,大為驚駭,急忙跪下來求情,可即便是天豐皇帝寵愛她,此時的天豐皇帝似乎是鐵了心要懲治蔣衝一樣。


    當夜的事情,沒有人敢提,也沒有人知道結果如何。


    隻有內侍看到,平日頗為受寵的酈貴妃竟然淒淒慘慘地掩麵離開了上怡宮,沒了往日的貴妃娘娘的氣度。


    翌日早朝,有禦史潘先文再次提及蔣衝犯王法之事,以及高攀第二份奏折也已經來到天豐皇帝的禦桌前。


    高攀在第二份奏折裏,說明了自己為何會當中打人的原因。


    蔣衝和田家的田夫人通奸,指使田夫人的獨女田宓香,勾結內務府總辦戴五全、定遠侯府、保隆侯府等等,侵吞沈記明鏡店鋪。


    原本沈記明鏡鋪,有五成份額是內務府的,也就是說這沈記明鏡鋪是皇家產業。


    而蔣衝他們,竟然準備勾結內務府的人,將原本的皇家產業,變為他們自己的私有產業,甚至不惜帶人去威逼利誘,也要將那明鏡的製作法子弄到手。


    當天還有靖西侯夫人在場,他們打了沈家的公子沈傑禮再前,高攀為了維護沈家,這才讓人出手反擊自衛。


    而且高攀在奏折裏,直言不諱地說明了自己和沈家的關係,沈傑禮的親妹妹,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故此,麵對外人的欺壓,他有義務和權力,去保全沈家產業,更何況這沈家明鏡鋪算是半個皇家私產。


    高攀的這第二份奏折來的可以說不慢不快,正好是昨夜,天豐皇帝親自審訊過蔣衝後,就來到了天豐皇帝麵前。


    奏折裏,高攀承認自己縱使家奴打人,卻實有錯,可事出有因,而原因高攀說的條理分明,合情合理。


    就好比,昨天高攀先告訴天豐皇帝,這個蔣衝是個大壞蛋,第二天再主動承認自己錯誤。


    並且提醒天豐皇帝,他犯錯的前提,是因為蔣衝這個大壞蛋想要做惡事,為了阻止他做惡事,高攀不得已才犯錯。


    除此之外,高攀還將此事的高帽子提高到了皇家私產上麵來,理論上來說,內務府的產業確實就是皇家私產。


    可實際上,皇家私產並不僅僅如此,高攀隻不過是偷換了一下概念,讓天豐皇帝徹底倒向他這邊而已。


    而結果,天豐皇帝看到皇家私產,竟然要被這些蛀蟲給霸占,更加相信高攀的話。


    因為,前一夜,麵對著鐵證的蔣衝,最終在杖責之下,隻好任命了,酈貴妃為此也跟他撇清了關係。


    有了這樣一個前提,天豐皇帝自然相信高攀是無辜的,罪惡之人則是不可饒恕的蔣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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