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啟銀依舊認為,高光遠必須要搭救,同時以為,高光遠受不了那牢獄之苦。


    高啟耀和高啟柏兩人也跟著附和,言道府中後輩就這麽幾個,高啟元不心疼自己的兒子,可他們幾位叔叔心疼自己的親侄兒。


    高啟元見此,內心突然有些感觸,覺得還是自家兄弟好,他雖然口上說不管高光遠了,可心裏卻在冽冽作痛,再怎麽說,高光遠也是他的兒子,不能不管啊。


    不過,餘光卻突然掃到了高攀身上,內心一動,看著高攀問道:


    “攀哥兒,你的看法呢?”


    高攀原本隻是準備聽著,沒想到高光遠真的問起他的意見來了,便想也沒想,就說道:


    “自然和三位伯父同樣的心思,二哥確實做錯了事情,可畢竟是年少輕狂嘛,該救的!”


    嘴上這麽說,可高攀心裏卻巴不得高光遠在那惡獄中好好受罪才是,聽了沈傑禮的述說,他心裏暢快不已,甚至覺得這還不夠,高光遠這樣的人,就該好好受受苦才是。


    隻不過,眼下高啟銀四人都說要救人,高攀和高光遠又是堂兄弟的關係,他也不好說不救。


    “既如此,你可有什麽辦法?”


    高啟元似乎就等著高攀這句話了,盯著高攀問道,似乎他知道高攀定然有破解之法。


    這讓高攀神色瞬間一滯,隨後變得有些訕訕,不知該如何做答了。


    高啟柏見此,連忙給高攀解圍:


    “大哥,你也太難為他了,他比遠哥兒還小,這事他能有什麽辦法!”


    高啟元聽後,卻淡淡地迴道:


    “欸,四弟你還沒看明白嗎?咱們這個侄兒,可是手眼通天,結識當朝首輔大人不說,剛剛可是將一位郡王爺都罵得灰溜溜地離開了,你以為,他能沒主意?”


    這話,惹來高啟銀和高啟耀兩人的側目,這麽說來,高攀卻是有點厲害了,竟然將他們幾個長輩都給比下去了。


    高攀聽後,內心一跳,連忙躬身迴道:


    “大伯父言重了,侄兒不過是瞎貓碰到死耗子,正好知曉其中緣由,如此才能讓那郡王羞愧難當,其他的本事一概沒有!”


    高啟元卻並不打算輕易放了他:


    “欸,你也太謙虛了,大家親眼所見,豈能有假……你斷然是個有主意的,若是不說,莫非你不想搭救你二哥?”


    說著,高啟元狐疑地看著高攀,似乎在審視他一樣,讓高攀渾身不在意。


    高攀真實態度,自然不想搭理高光遠了,巴不得他不好受呢,隻不過礙於形勢,才跟著附和幾句的,沒想到,高啟元卻一定要他拿出個主意來,這讓他臉色有些難堪了。


    見高攀不說話了,高啟銀三人也跟著懷疑起來,高啟銀更是瞪著高攀說道:


    “長兄都如此說了,攀哥兒你若是有什麽主意,便直說便是,如此作態,豈非真是不願搭救你二哥的意思?”


    高啟耀和高啟柏兩人則沒有跟著催促,反而擔憂地看著高攀。


    高攀見此,知道自己必須得表態了,否則,高啟元肯定要懷疑了,便恭敬說道:


    “大伯父真是看得起侄兒,說起來,此前因為丹堂縣知縣位置,大伯父可是讓侄兒揮之即來揮之即去呢!”


    高啟元聽了這話,渾身一顫,眼神都跟著閃了閃,接過話道:


    “原來如此,我道你為何如此怨我,竟是因為此事?也怪我,早該明白了……”


    說著,高啟元起身,長唿一口氣後,看著高攀說道:


    “對於這件事情,作為長輩我有錯,不該對你揮之即來,揮之即去,在此我給你賠個不是,望你不要記在心上了!”


    說著,高啟元竟然給高攀行了一禮,這讓高攀臉色一滯,呆愣在了當場。


    “大哥……”


    高啟柏見此,驚唿一聲,隨後又看著高攀說道:


    “攀哥兒,我早跟你說過,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大哥他也是有苦難言!”


    這話讓高攀迴過神來,緩緩地看向了高啟柏,不明白他到底什麽意思,便沉聲問道:


    “四伯父,這已經是你第三次勸說了,可你依舊不能明說,到底什麽緣故,讓侄兒很是不解!”


    高啟柏聽後,滿臉著急地看了看高啟元,卻見高啟元揮了揮衣袖:


    “老四,莫要多言了,在他眼裏,確實是我這個大伯父做錯了,我也給他賠禮了,此事就此作罷,攀哥兒,你覺得呢?”


    高攀見此,內心的疑慮更多了,高啟柏的樣子,分明是有什麽說法在裏麵,可高啟元卻不讓他說,難道是什麽說不得的事情?


    微微愣神後,高攀深吸一口氣,恭敬地給高啟元迴了一禮:


    “若是大伯父有苦衷的話,那便是侄兒冒犯了,可大伯父又不明說,在侄兒看來,便是大伯父的錯,不過,大伯父既然給侄兒賠禮,就算是再大的仇怨,侄兒也隻當過去了!”


    言罷,高攀重重地給高啟元行了一個晚輩禮,高啟元見此,眼神再次閃了閃,站直了身子,受了高攀這一禮,隨後才平靜地說道:


    “既如此,你心中對我的怨氣也該沒了,你二哥的事情,你又有什麽主意?”


    高攀聽後,再次深吸一口氣道:


    “大伯父,此前侄兒已經說明了,這事情,其實是皇上他不滿有人故意搗亂,所以才顯得如此惱怒”


    “說起來,二哥為算是犯事未遂,不算大事,可畢竟是皇上的金口玉言,解鈴還須係鈴人,隻需裕王府的郡王上書言道自己罪過,任憑皇上處置,二哥的事情,便不算什麽事情了!”


    雖然高啟元逼著他表態,可高攀又會豈會心甘情願地讓高光遠完好出獄?


    便給高啟元出了一道大難題,看似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可其實,根本就是無法解決!


    陳奎剛剛灰溜溜地離開了高家,此刻心裏不知怎麽怨恨高家呢,怎麽可能會為了高光遠,而上書自呈罪過呢?


    高攀這個辦法,說了就如同沒說一樣。


    這讓高啟元緊皺眉頭,滿臉凝重,按照高攀所言,觸犯龍顏的是陳奎,高光遠隻是受了池魚之殃。


    可是這會想要說服陳奎,就無異於癡人說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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