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彥安一走出就看到院落旁邊的閣樓,門口還掛著‘花居樓’的牌子。


    不用想也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了,這讓原本就覺得自己昨夜太過於放縱的衛彥安,更如同內心吃了蒼蠅一般惡心。


    想他堂堂衛家少爺,竟然在這偏遠的縣內,和一眾紅塵女子過了一夜?


    “衛公子,下官……”


    耿庚辰則一臉諂笑地想要提醒一下衛彥安,卻不知,此刻衛彥安心裏早就十分不滿了,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夠了,本公子沒這個閑心陪你吃喝……來人,人呢?死哪去了?”


    說著,又喚起了督糧隊的人來了,可似乎根本沒有人迴應他,這讓不滿的心中,此刻怒火慢慢升了起來。


    耿庚辰也被他這突然的態度轉變,給嚇得一愣一愣的,不知為何剛剛出來時,衛彥安還滿臉春風,十分舒暢的樣子,轉眼間,就態度大變了。


    聽到他言語當中有了怒火,耿庚辰連忙正色地說道:


    “衛公子,督糧隊的差使們此刻應該也才剛剛起來呢,下官也就去叫!”


    衛彥安聽後,瞪大眼睛看著耿庚辰,滿眼不可置信,隨即怒斥道:


    “誰給他們的膽子去放縱的?快去將他們全部叫來,馬上離開這個晦氣的地方,快!”


    衛彥安顯得很是激動和憤怒,這讓耿庚辰瞬間愣神了,他不知道自己哪裏做得不對,讓這位衛家公子竟然顯得如此惱怒!


    隨即,反應了過來的耿庚辰,連忙戰戰兢兢地說道:


    “是,下官這就去叫他們,衛公子息怒!”


    “衛大人,怎麽一起來就這般大的怒火呢?難道昨夜姑娘們伺候的不好嗎?”


    正當耿庚辰準備去叫人時,高攀帶著一眾人,恥笑地走了過來。


    衛彥安原本內心就覺得有些不對,甚至是不滿和惱怒,而此刻高攀滿臉的恥笑,更是讓他瞬間明白了過來。


    黑著臉指著高攀說道:


    “原來是你設的局?好啊你,竟然敢陰我,你也別想好過!”


    在衛彥安看來,讓人安排一些庸脂俗粉給自己享用,這分明就是高攀故意想看自己笑話才這麽做的。


    想到這裏,衛彥安嘴角都在顫抖,怨毒地看著耿庚辰,若非是此人,他怎麽可能上當?


    “欸,衛大人可別胡說,本官可沒這個膽量設局,陷害你這個衛家大少爺,本官才接到消息,說是衛大人想要離開咱們丹堂縣,可秋糧還沒交接,本官怎麽可能讓衛大人離開呢!”


    高攀則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衛彥安說道。


    他也沒想到,這衛彥安竟然這般沒有警惕之心,也這般隨便,就聽了耿庚辰的安排,以至於,昨夜讓一眾紅塵女子陪睡,他都不知。


    在京城勳貴圈子裏,可是很鄙夷這種去青樓玩耍的行為,認為這是紈絝子弟才會做的事情。


    若是勳貴之家,誰家出了這樣的人,肯定要被恥笑不止了,會被嘲笑家風敗落,這也是為何衛彥安覺得這是高攀做的局的緣故。


    莫說是有名的青樓不能上,更何況這是一個偏遠小縣的青樓,傳揚出去,他這個衛家少爺的臉麵何存?


    聽了衛彥安憤怒之言,耿庚辰這才明白,自己哪裏做錯了,他哪裏知道,這些勳貴高門家的公子哥還有這個忌諱!


    想到這裏,耿庚辰倒是自己先跪了下來,惶恐地說道:


    “衛公子,下官該死,還望衛公子恕罪!”


    衛彥安先是陰惻惻地看了一眼高攀,隨後看著跪在地上的耿庚辰,滿臉地惱怒之色,走過去,一把抓住了耿庚辰的衣領,就準備對耿庚辰動手。


    “你這個混蛋,竟然敢陷害本公子,看我不殺了你!”


    一旁的高攀見此,淡然地提醒道:


    “衛大人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這事在本官看來,耿大人可是做的很好了,他哪裏知道,你這衛家公子,還有這等忌諱之事啊?再者說,昨夜來到這花居樓別院時,你也沒對耿大人說明啊?”


    高攀的話,讓原本想要對耿庚辰動手的衛彥安,瞬間停下了動作,怨恨地看著高攀。


    高攀掃了他一眼後,繼續說道:


    “衛大人昨夜溫柔鄉裏馳騁,不會吃完了,抹嘴就不認賬不說,還想要掀桌子不成?”


    衛彥安聽後,慢慢地鬆開了耿庚辰的衣領,而是來到了高攀身邊,狠狠地說道:


    “高攀,你莫要得意,你身為知縣,征收秋糧不力,皇上怪罪下來,你立馬人頭落地信不信?”


    高攀聽後,則輕笑了一聲:


    “哈哈,本官自然相信,不過,衛大人怎麽這麽肯定,丹堂縣的秋糧不能上繳?”


    “因為,本官是督糧官,負責交接丹堂縣的秋糧,本官覺得你們的秋糧不符合規定,自然不能收,你說到最最後,誰之罪過?”


    耿庚辰咬牙切齒地說道,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將眼前的高攀融化一般。


    “衛大人瀟灑了一夜,看來腦子也不好使了,督糧隊的職責,確實是督察複核秋糧賦稅的成色,可並沒有說,秋糧賦稅是你們說了算的吧?本官昨日已經向巡撫大人遞了折子,想來很快就會也結果了!”


    高攀則一臉淡然地看著衛彥安說道,和此刻憤怒地如同要殺人的衛彥安不同,高攀顯得風輕雲淡許多,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你以為這樣,丹堂縣的秋糧,就能如實上繳了嗎?真是笑話,督糧隊的人不收,難道你們請來巡撫大人親自來接收不成?”


    慢慢地衛彥安的怒氣也消散了一些,思路也變得清晰了許多,不鹹不淡地看著高攀說道。


    “是嗎?那本官若是請來了巡撫大人的指令,你督糧隊聽還是不聽呢?”


    高攀則一臉高深莫測地說道。


    “哼,本官現在就帶著人離開丹堂,即便你真的請來了巡撫大人的指令,本官早已迴濟州複命了,再說,你根本不可能請來巡撫大人的指令!”


    衛彥安越說越有底氣,此刻早已忘記剛剛的不適,冷然地和高攀辯解著。


    “那就得看衛大人能不能隻身離開本縣了!來人,送衛大人迴縣衙!等著巡撫大人的命令到來!”


    高攀則不再跟衛彥安客氣,吩咐身後的衙差將衛彥安圍起來,看樣子,是準備將衛彥安攔住,不讓他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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