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鬆開抱著許諾的手,我說我真不會搞音樂,我就會聽歌。許諾說聽誰的歌。我說老狼許巍鄭鈞的,水木年華的高曉鬆的也聽。不過這都是老歌了,都過時了。許諾說沒事,聽這些歌就證明了你的品位,別聽那些泛濫的愛情歌曲就行了。我說當然不聽那個了,你當哥們什麽品位啊,撿到籃子裏都是菜啊。許諾拉著我的手說餓了,我們去吃飯吧。我說吃嘛啊,大中午的別煮雞蛋泡麵了。許諾說聽你的吧,反正現在沒錢了。我迴屋拿了錢,然後給出版社的哥們發了個短信,讓他借給我一千塊錢。工行卡號是6222xxxxxxxxxxxxxx。然後就穿上羽絨服,拉著許諾走出去了。

    依然是冬天的溫度,旁邊的樹掉光了葉子,隻剩下白花花的樹幹,像是被脫光了衣服的女人,微風吹動著許諾額頭前的頭發,我說吃什麽呢。許諾說她不知道,這一年中就吃最簡單的食物了。我說那你愛吃什麽你還記得吧。許諾說吃火鍋吧,冬天吃火鍋心裏暖和。我一想有道理。

    邯鄲的路邊到處都是小火鍋,上麵寫著7塊錢一位隨便吃,但事實的情況是,小料收費,串收費,肉也收費。我找這個一向隨機,於是指著路邊的一個老湯火鍋說就在這吧。我的話還沒說完老板娘就問,你們幾位。我想罵她,就兩個人你他媽還數不清嗎,我終於沒說出來。我說兩個清湯的。

    屋子不大擺的桌子倒不少,好幾排,我也沒數。然後就去夾菜了,許諾和我一起加,這家的菜品種挺多的,而且還帶著清水,就證明了他的幹淨。我拿了好些串,我和老板娘說來一斤羊肉,老板娘說20塊一斤,我說知道你就上吧。鍋終於沸騰了,和許諾在一起吃飯就是不用謙讓,不像其他女孩子那麽嬌氣我就喜歡這樣的。我說你丫慢點,別燙著。她說,這火鍋的味道不錯。我說是嗎,沒嚐出來在學校的時候我經常吃小火鍋,她說和誰啊和別的女孩子啊。我說快吃吧,別問這麽多。

    心裏卻在想著第一次和嘻嘻哈哈她們吃小火鍋的場景,恍惚中還有她的那張笑臉。我給許諾夾了一筷子肉,許諾說我自己來就行,吃你的。我說老板娘來來兩瓶啤酒。老板娘說冰鎮的常溫的。我說這是冬天嗎。她說是啊,我說那你還問冰鎮常溫的。老板娘哈哈的笑了說冰鎮的就是常溫的常溫的就是加熱的,不一樣的價格,問清楚了,免得算賬的時候矯情。我說拿來加熱的那種吧,因為我不知道許諾的月經日期是多少,那就來溫的好了。因為我記得素描實習的時候,我們團委明確的指出賣給她的礦泉水不要涼的。

    許諾說樂隊的事要慎重考慮,資金和人員都是問題。我說資金是大問題,不過我的小說要出版了就能拿到大約兩萬塊錢的稿費。許諾說那還差得遠了,我說再找人借點,關鍵是樂隊組成了以後有創收嗎。許諾說你怎麽呢麽俗啊。我說,不是俗難道我們要花大量的資金來娛樂嗎。許諾說,不是娛樂,是夢想,夢想能用錢來衡量嗎。我說不能,那你大約要用多少錢。

    許諾低下頭繼續吃菜,然後想了想說一個舊的錄音棚就6,7萬,還有一套樂器就一萬來的,一共十來萬吧。我說,我草,那麽多啊。這個啥時候能湊齊啊。許諾說慢慢弄吧,我再到酒吧去彈吉他,貝斯或者唱歌。我低下頭沒說話繼續吃火鍋,然後我說老板娘加點湯,老板娘說來了。許諾說再來一碗小料。

    許諾說,你小說寫得怎麽樣了我就好奇小說是怎麽寫的。我說那有什麽好奇的,比如你和番宇的經曆我一改編再添油加醋一說,就成小說了。許諾說,那老牛逼了,你要寫就把那個女的寫的再不要臉一些。我說你至於嗎,別老是計較過去的事。許諾笑著說逗你玩的。

    說著老板娘就把湯和小料加了,我說喝酒,許諾說恩,她說其實搞音樂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別為難。我說靠,倒像你勸勸我似的。許諾說我就奇怪了,我說怎麽了,她說那邊兩個人怎麽老是往這邊瞅啊。我說誰啊。她說你背對著的那兩個。我迴頭一看是一個長得像冰河世紀裏麵一角色的女的和旁邊一個黑乎乎的鴨蛋臉的一笑眼睛眯的挺小。許諾說你們認識嗎。我說認識,是我們一個專業的。許諾說奧,我草,學建築的女生啊。我說你別這樣的口氣,不是每個女的都和那個女的一樣。我在心裏喊真他媽的巧,竟然碰到了嘻嘻哈哈,沒想到她們今天跑出這麽遠來吃小火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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