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後方負責圍堵阻截的蒙武、蒙恬和景都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李信這麽猛的嗎?中原的騎兵什麽時候這麽勇能跟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匈奴騎兵這麽硬磕了。


    “我想知道,你們這麽勇,當初怎麽會被匈奴攆會雁門關的?”蒙武看著蒙恬問道。


    要知道當初的李信和蒙恬統領的可是五萬精銳騎兵,要是都這麽勇的,那根本就是在攆著匈奴打的,怎麽可能會退迴來。


    “我也不知道李信經曆了什麽,怎麽變的這麽勇!”蒙恬也是目瞪口呆的說道。


    要知道李信當初這麽勇,他們還跑什麽跑,直接跟匈奴幹,不把匈奴打穿都不帶迴頭的。


    “我們就在這看著?”景看著蒙武問道,現在全軍都在動,隻有他們還在看著,也沒有任何軍令給他們。


    而以往李牧用兵都是武陵鐵騎先動的,現在他們居然留在後方看戲,這讓武陵鐵騎都覺得有些不適應。


    “還是手下有兵舒服啊!”李牧看著被他指揮著分割成一個個小戰圈的戰場欣慰的捋了捋胡子說道。


    整個秦趙的精銳還有諸子百家的精銳弟子都能供他驅使的感覺實在是太舒服了,隻是感覺這匈奴和胡族太菜了,有點不夠打啊,還沒有跟王翦和無塵子對弈時有意思。


    “是殺還是收降?百家討論好了?”李牧看著副將問道。


    “儒家說會養馬的、放羊的、牧牛的就給他們留下!”副將開口說道。


    “燕國雁春君說他們需要一批人來修長城。”副將繼續開口說道。


    “還有呢?”李牧皺了皺眉道。


    “陰陽家說他們需要一批死囚具體做什麽沒說。”副將再次說道。


    “所以意思是,老夫還得給他們挑人?”李牧聲音低沉的說道,這戰場上,老子鬼知道誰會養馬牧牛羊啊。


    “道家和其他各家怎麽說?”李牧再次開口問道,


    “道家沒有說話,顯然是對這些人不感興趣!其他家也都是沒有開口,是殺是留讓君侯自己決定!”副將迴答道。


    “大王說羽林衛的胡騎營需要一些聽話的士卒補充,至於什麽事聽話,大王沒說,但是已經派羽林衛統領陳平大人去挑人了!”副將再次說道。


    “陳子平?”李牧愣住了,他還真沒注意到陳平去了哪裏,畢竟戰場那麽大,陳平那麽個人丟進去,誰能找到他。


    “是的!陳平大人讓我跟君侯說一聲,暫時放過胡族,明日再戰!”副將繼續說道。


    “好,老夫就給子平這個麵子,分割戰場,鳴金收兵,讓儒家、雁春君和陰陽家自己去挑人!”李牧淡淡的說道。


    如今整個戰場都被分割了,天色也晚了,再打下去指揮徒增傷亡,還不如收兵,慢慢蠶食,給匈奴和胡族重新聚集起來,明日再一波帶走。


    “當當當~”一聲聲金鑼敲響,中原大軍集體停下了腳步,除了被分割開的小戰團被中原大軍依舊圍困,其餘的匈奴和胡族部落大軍也都動了口氣,沒命的朝中軍跑去,健步如飛,隻恨爹媽沒多生條腿。


    “人生啊,寂寞如雪!”李牧看著飛快逃竄丟盔棄甲,連迴頭都不敢的匈奴和胡族歎了氣道,太沒挑戰性了。


    嬴政輕輕的瞥了李牧一眼,居然有人比我還能裝!


    “伏念先生、雁春君、東皇閣下,人我跟你們圈起來了,你們自己去挑吧!”李牧指著被大軍趕到一起迴不去匈奴胡族大軍中的三個大圈數十個小圈四五萬人的戰場說道。


    “顏路、公羊家主,看你們的了!”伏念看向顏路和公羊一係的家主說道。


    “謹遵掌門令!”顏路和公羊家主都是點了點頭,帶著儒家顏氏一族和公羊一族子弟除了大營朝戰圈中走去。


    “寡人很好奇儒家怎麽選人!”嬴政想了想說道。


    “末將也很好奇!”李牧答道。


    “同去?”嬴政看著李牧問道。


    “同去!”李牧點了點頭。


    於是嬴政和李牧都跟著出了大營,跟在儒家身後,想看看儒家是怎麽挑人的。


    而嬴政和李牧都去了,諸子百家之主也自然都是跟著去看儒家是怎麽選人。


    隻見戰場上,士兵們都在收斂著屍體,自己的袍澤都是小心的收斂屍首,交給道家弟子進行超度,至於外族屍體,則是交給了另一批黑衣的道家弟子切下了頭顱,鑄就京觀。


    “有些殘忍!”儒家弟子都是臉色蒼白的看著黑衣道家弟子和秦軍將外族的頭顱切下鑄就京觀皺眉說道。


    “你們的書都讀過哪去了?蠻夷入侵中原造成的殺戮又何止這些?”伏念淡淡的說道。


    “老師教訓的是!”儒家眾弟子瞬間凜然,他們隻看到了現在,卻沒有忘了書中記載的那些殘忍。


    大軍圈禁之中,胡族、匈奴的士兵都是看著四周長槍長劍怒目而視的士兵,也都是手持彎刀相互對視,但是他們都知道,他們的命運已經注定了,他們已經被包圍了,命運也交在了這些士兵手上。


    “你們打算怎麽做?”李牧好奇的看著伏念問道。


    “我也不知道,儒家之中最善戰鬥的是公羊一脈,論教化的是子路一脈,至於怎麽做,我也是沒見過。”伏念說道。


    “開始吧!”顏路看向公羊家主說道。


    “好!”公羊家主點了點頭道。


    “你你你出來!”公羊一脈中走出一個弟子,手持八麵青銅長劍,指了指匈奴士兵中的三個百夫長說道。


    匈奴三大百夫長雖然不知道公羊弟子說的是什麽意思,但是看著公羊弟子的手勢也知道這是讓他們出列一對一單挑的意思。


    “風!”大軍合攏,圈出了一個一片空地,交給四人戰鬥使用,所有士卒大盾在前鑄成了盾牆,宛若一個籠子,限製了匈奴百夫長的逃跑。


    “這是幹嘛?”李牧看向伏念問道,百家同樣是不解,對於蠻夷,何必跟他們將什麽禮儀,直接殺了就完事了,還搞什麽貴族禮儀的單挑。


    “想要馴服一匹馬,就要抹掉馬的烈性,同樣的想要馴服一個人,一個民族,就要把他們脊梁打斷!”顏路平靜的說道。


    嬴政、李牧和諸子百家之主都是背脊一寒,怪不得說讀書人最狠。


    “都說儒家二當家顏路是個與世無爭的奇人,但是心也是真的狠!”諸子百家之人都是看向顏路,忍不住心底發寒,果然是看起來最人畜無害的家夥狠起來最恐怖。


    “殺!”公羊弟子長劍出手,朝匈奴的三大百夫長斬去,雙手長劍揮舞,輕描淡寫的就將三人的彎刀打飛,卻是沒有殺掉三人。


    “再來!”公羊弟子繼續說道,長劍一挑,再次將三把彎刀丟迴三人身前說道。


    三個匈奴百夫長對視了一眼,目光一狠,再次劍氣彎刀快速的朝公羊弟子衝去,全都是以命換命的打法,想著能換一個是一個。


    “這才有點樣子!”公羊弟子淡淡一笑,身形快速的在三人之中穿過,長劍劈斬,在沒有留手,將三人都斬殺於劍下。


    “還有誰?”公羊弟子割下長袖擦拭著劍上的鮮血,長劍指向匈奴和胡族的士兵淡淡的問道。


    長劍指過,所有匈奴和胡族士兵都紛紛低下頭,不敢再上前一步。


    “殺!”一個兩米高的匈奴士兵怒吼者衝了出來,狼牙棒迅猛的砸向公羊弟子。


    “轟~”狼牙棒擊空砸在了大地之上,公羊弟子避過了狼牙棒,一腳將這個士兵踢飛,隨後長劍再次出手快速的一劍將匈奴士兵刺穿收劍。


    “碰~”屍首落地,來的快,去的也快。


    “還有誰?”公羊弟子繼續問道。


    顏路和公羊家主也都在關注這匈奴和胡族被困的士兵,防止有人暗中放冷箭,同時也是在找出其中的首領和刺頭。


    “殺!”又是兩人衝了出來,但是結局依舊是一樣的,在公羊弟子手上沒能走過三招就被斬殺了。


    “子銘退下,子奉你上!”公羊家主看著已經力歇的弟子說道。


    “是,家主!”公羊子銘點了點頭,收劍退迴了公羊一脈弟子之中,一個微胖的弟子取代了他的位置走進了戰圈之中。


    “熬鷹!”嬴政和李牧等人都是明白了儒家的做法,這是再熬鷹,把匈奴和胡族的熱血全都澆滅,徹底打斷他們的脊梁骨,剩下的人將再也不敢反抗。


    一個時辰過去,三大陣營中,在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也沒有一個站出來的能活著走下去,剩下的匈奴和胡族的士兵看著四周的士兵和百家弟子,眼中都充滿了恐懼,因為他們中最強的勇者都死了,死在這群魔鬼手上。


    “可以了,顏路當家!”公羊家主看著顏路點了點頭道。


    “好!”顏路點了點頭,看向李牧道:“請武安君將三個陣營的俘虜歸到一處!”


    李牧看向嬴政,見嬴政點了點頭,才下令讓三大戰營的士卒將三個戰圈的俘虜歸攏到一起,但是卻也命令王賁的百戰穿甲兵做好準備,畢竟這些人有太多了,而且都沒有放下武器。


    隻見顏路手持一卷竹簡,平靜的走進了數萬人的匈奴和胡族的大軍之中,所有匈奴和胡族士兵紛紛避讓,不敢多看他一眼。


    顏路走到了一個山丘之上,平靜的看著匈奴和胡族的士兵,用匈奴和胡族語說道:“現在,我念一句,你們跟著念一句,明天早上背不出來,死!”


    “顏路先生說什麽?”嬴政看向李牧問道。


    “顏路先生說,他要教匈奴和胡族論語,明早背不出來的死!”李牧魂不守舍的說道,完全看不懂儒家這是在做什麽。


    “好,現在我們來開始第一句。”顏路繼續說道。


    匈奴和胡族的士兵都緊張的看著顏路,生怕錯過他說的任何一個字一個音。


    “論語,第一篇,學而。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顏路開口念道。


    “???”匈奴和胡族士兵都是一臉的懵逼,完全不知道顏路到底想要做什麽。


    “跟我念,否則死!”顏路平靜的說道,但是聲音卻是傳遍整個草原。


    所有匈奴和胡族士兵都是身體發寒,這是個超級勇士啊,不聽話是真的會死的。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顏路重新再次念了一遍。


    “子曰:學而時習之......”所有匈奴和胡族士卒急忙跟著念道,但是因為語言的問題,念的也是磕磕巴巴,拗口難聽。


    “音不準也是會死的!”顏路聽著山坳下的匈奴和胡族士兵的聲音,皺了皺眉說道。


    “......好恐怖!”諸子百家弟子和全軍士卒都是看著顏路,太嚇人了,不說匈奴了,他們來自中原各地,口音和語言也不盡相同,但是顏路現在居然讓外族之人兩三遍就要學會雅語,還要用雅語來背誦論語,這簡直是恐懼。


    “如果將來我們也有這麽一天,簡直不敢想想!”有士卒恐懼的說道,讓他們去學習雅語和論語,簡直比殺了他們還恐怖。


    “有心想學,不可能學不會,學不會的就證明他們沒什麽價值了,殺了!”顏路看著人群中的濫竽充數的匈奴和胡族的首領和貴族說道。


    “諾!”子車直點了點頭,他是被嬴政派來協助王賁的百戰穿甲兵和保護顏路的,於是下令射聲營長箭上弦,指向下邊的士卒。


    所有匈奴和胡族士兵都是看向了子車直和他身後的射聲營,他們可沒有忘記這個弓箭手軍團,他們的首領,指揮可沒少死在這些收割者的箭下。


    “再來一次!也隻有這一次!”顏路平靜的說道。


    所有匈奴和胡族士兵都聚精會神的看著顏路,側著耳朵聽顏路開口,不敢再錯過他說的任何一個字,一個音。


    顏路也放緩了語速,一字一音,慢慢的念著,整個匈奴胡族大軍也都跟著念,居然都是純正的雅語念的論語學而篇。


    “明早背不出來者死!”顏路平靜的說道,轉身離開了山坳。


    於是一整夜,整個草原上都是迴蕩著《論語*學而》,就連中原士兵聽多了,自己也都能念了。


    “可以了,明天去挑人吧,我敢保證,這些人沒有一個敢反抗的!”顏路看著雁春君和東皇太一說道。


    “多謝顏路先生!”雁春君點頭示意道。


    經曆了這麽一劫,他也覺得這幫人不敢再有任何反抗了。


    “不會讀書就要死,夫子好恐怖!”儒家弟子都是一陣心底發寒,看來以前夫子對他們是真的仁慈了,以後夫子的課絕對不能開小差了,太嚇人了。


    東皇太一也是看著顏路,錦袍之中的雙目也透露出恐懼,太嚇人了,還好隻是背誦《論語?學而篇》,要是學的是楚辭、離騷,這些士卒還有能活著離開的麽?


    “儒家顏氏的教化......”嬴政看著從自己身邊行禮走過的顏路,也忍不住感歎,就這種教化,頑石都要被點化了吧。


    “這是魔鬼吧!”李牧也是長大了嘴,如此教化,老夫生平僅見,難怪儒家代代不缺傑出弟子,就這種教育,誰敢不認真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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