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玉悄悄離開了道家小院,卻不知道她的動作早已經暴露,整個小院,哪一個不是頂級高手。


    “你不管管?”白仲看著無塵子問道。


    無塵子搖了搖頭:“人都是有心的,她要是不出去我才覺得奇怪。”


    白仲搖了搖頭,懶得理會道家這些事了,誰知道會不會又是無塵子的算計。


    “有人追殺齊使,而且這個齊使還是儒家公羊學派的弟子?”張良聽到弄玉的話,眉頭緊鎖,這下子事情就難辦,儒家在齊國勢力太大了,幾乎把控著整個齊國朝堂。偏偏這次出使的還是公羊派弟子,他已經能夠想想到此人迴到齊國以後會掀起怎麽樣的風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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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將軍府,韓王宮裏,姬無夜和韓王安都是眉頭緊鎖,居然讓齊使給跑了,而且什麽時候齊國使節有這麽高武力了,一個半步天人出使,還有一個天人供奉跟著。這是有多看得起他們啊。


    公羊榷也是心有餘悸,要不是齊王建欲要娶紅蓮為後,所以派出了稷下學宮的供奉一起前來,這一次他根本就迴不到齊國了。而且即便是有天人供奉守護,他們也隻剩下他和學宮供奉,其他人都死在了韓國勁弩之下。


    齊魏邊關的齊國城池守將,田誠看著一身是血,身上也還插有羽箭的公羊榷和稷下學宮供奉緣,被嚇得不輕,公羊榷不是去韓國出使接韓國公主迴齊為後的嗎,怎麽會一個人迴來,還渾身是傷帶箭。


    “韓國背信棄義,殺我齊國使節館滿門,又將公主另許他人,追殺我等。”公羊榷緊緊抓著田誠的手高聲喝道,然後一口黑血吐出,直接氣絕身亡。


    緣看了公羊榷一眼,渾身一顫,真的是寧殺聖賢,莫惹公羊。為了報複韓國,公羊榷居然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明明可以治好的毒,偏偏不治,撐迴到齊國,又自己崩開傷口讓毒素流轉更快。


    田誠看著死也還在抓著自己的手的公羊榷,瞬間暴怒,小小韓國居然敢如此欺我大齊。


    “來人,抬我大刀上來!”田誠一怒,直接點了五百甲士反向去追蹤韓國宗室死士和百鳥。


    然而,公羊榷死在城門口,臨死前的高唿,使得全城百姓都聽到,並且快速的向臨淄傳去,而後傳遍了整個齊國。


    “韓國安敢如此欺我辱我!”齊王建和君太後都怒了,君王後更是被氣的臥病。


    “大王,儒家公羊學派士子集體跪在宮門外,請求大王出兵伐韓。”侍者走進了寢宮中說道。


    齊王建看著躺在床上的君王後,示意他先退下。


    “母後,孩兒該怎麽做?”齊王建看著憔悴的君王後,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


    君王後歎了口氣,本來是想還韓非一個人情,結果卻鬧成了這樣,而且雖然侍者隻是說是公羊學派士子跪請,但是以她對公羊學派的了解,恐怕整個邯鄲,整個齊國都已經被他們煽動了。


    “自從你父複國以後,到你接管齊國,我代為親政,一直以謹慎對待秦國,以信對待其他五國,使得齊國三十餘載未經戰火。可如今,韓國卻殺我齊使,毀諾婚姻,將我齊國尊嚴棄之於地,大王可令即墨為帥,領兵十萬借道魏國,攻韓!”君王後開口說道。


    “可是,秦國怎麽辦?”齊王建開口問道,攻打韓國容易,可是韓國滅了,秦國就有了立足之地大出山東。


    “齊國這麽多年修養生息,早已經恢複了元氣,王兒可邀秦滅韓,以韓地換陶邑。”君太後說道,陶邑之富庶天下皆知,有了陶邑,又與秦滅韓,分了韓國武備庫,齊國未嚐不能重新一躍成為萬乘之國,與秦分庭抗禮。


    齊王建點了點頭,退出了太後寢宮,同時下令大夫即墨為帥,領兵十萬邀秦滅韓。


    “齊國這是瘋了麽?”魏國看著來勢洶洶的齊國十萬甲兵,都呆住了,隻能被迫借道給齊。


    鹹陽城裏,齊國使節也接到了齊王獵鷹傳來的國書,邀秦滅韓,齊要秦之飛地陶邑和一半韓之武備庫。


    “齊國這是要做什麽?”嬴政皺了皺眉,他從來沒有敢小瞧過山東六國,尤其是齊國更是秦國不願意過早招惹的。


    繚蹙了蹙眉,齊國這恐怕是要重修武備了,這對秦國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他們計劃覆滅六國把齊國留在了最後就是因為齊國最難啃動,而且人口,土地,富庶都是七國之中唯一一個可以跟秦抗衡的。


    “齊國這是坐不住了!”呂不韋皺了皺眉說道,但是這也在他們的計劃之中,永遠不要指望你的敵人坐在原地不動等著挨打。


    “出兵吧,以陶邑換韓地。”呂不韋開口說道。


    嬴政一愣,陶邑是呂不韋的封地,他還在想怎麽跟呂不韋商量,結果呂不韋直接就開口了。


    “陶邑可以給,但是韓國的武備庫不能給齊國,否則不出十年,齊國將重新成為東方霸主。”繚開口說道。


    “傳令王翦,白仲,查出韓國武備庫所在,先齊國一步占領。”嬴政點了點頭說道。寡人答應給你們了,但是能不能拿到就看各自手段了。


    然而,秦齊聯手出兵,韓國卻是未曾預料到的,畢竟齊國已經三十餘年未動兵戈了,讓所有人都忘了他們不是隻會叫囂的吠犬。所以,韓國都還在等著看齊國有沒有膽量發出討韓檄文。


    “隻能寄希望於齊國能夠克製住,不然韓國威矣。”張良歎了口氣,誰也想不到姬無夜和韓王安還會派人去追殺齊使,結果這齊使還是公羊學派的人。


    “想到辦法殺姬無夜了?”紫女看著張良問道。


    張良搖了搖頭,這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能殺了姬無夜,即使是姬無夜已經被墨鴉打傷,他們依舊沒有任何辦法,隻有找到衛莊再說了。


    “衛莊兄已經出來了,但是他去了哪裏?”張良歎了口氣,他們人卻是越來越少,衛莊被姬無夜放出來,卻又不知所蹤。


    明珠夫人卻是偷偷的離開了新鄭,來到了南陽的韓國大軍之中。


    “韓王安要殺姬無夜了,下一個目標恐怕就是你了。”明珠夫人看著白亦非說道。


    白亦非搖了搖頭,韓王安隻想著均衡,結果把一手好棋直接打爛,如今野王的秦軍已經顯露身影,正是由王翦親自領兵的二十萬大軍。


    “韓國完了。”白亦非歎了口氣,現在差的就是齊國的一紙檄文而已了。


    “南陽是母親留下來的唯一一片樂土,我不願它遭受戰火的洗禮。”白亦非站在城樓上看著身後的城池歎道。


    “我們投秦吧!”明珠夫人開口說道。


    白亦非沉默不語,勸他反叛投秦的秦國間者不少,但是他不敢,曆來帥軍投降之人下場都是極為淒慘,而且秦國不收降卒已經是慣例了,他若是投了,他麾下的這些大軍,將再次上演長平之戰的悲劇。


    整個韓國恐怕也隻有無塵子和少司命能夠沒心沒肺的在新鄭到處玩耍了,所有人都是在等待著齊國的迴應。也在密謀著如何殺掉姬無夜。


    衛莊從大將軍府被丟了出來,渾身是傷,然後被一個黑袍之人帶走了。連羅網和道家都沒有查出來那人是誰,隻知道衛莊沒有任何還手的能力就被帶走了。


    “你就不好奇是誰帶走的衛莊?”白仲看著無塵子問道。


    無塵子撇了他一眼,他一個大男人被帶走,關我什麽事,最差還能被怎麽樣?


    “你不應該想想找不到韓國武備庫怎麽跟大王交代嗎?”無塵子反問道。


    白仲皺了皺眉,他都快被這事惡心死了,那麽大的一個武備庫,居然完全沒有一絲風聲,這讓他覺得,自己貌似被韓王安智商碾壓了。號稱天羅地網,無孔不入的羅網,居然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發現。


    “告訴你一個消息,白亦非跟陰陽家沒有關係,陰陽家上任大司命確實在韓國,但是尚未查出是什麽人。”白仲突然說道,這也是他剛剛從燕國碣石宮得到的消息。


    “你怎麽知道的?”無塵子有些好奇了,羅網哪來消息居然斷定他們之前的猜測是錯誤的。


    “羅網在陰陽家的眼線來報,上一任大司命是的女的,而且上一代少司命是一對姐妹花,然後被你身邊這位給殺了。”白仲輕輕的說道。


    無塵子愣了愣,看著少司命,少司命也是愣住了,我殺了上任少司命?我怎麽不知道。


    “你確定你的情報準確?”無塵子相信少司命不會騙他,因為眼睛是不會騙人的,所以出錯的隻可能是白仲的情報。


    “因為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殺的是什麽人,陰陽家的長老之爭就像養蠱一樣,隻有不斷的廝殺,最後活下來的才會成為新的長老。”白仲說道。


    無塵子皺了皺眉,這個倒是有可能,道爭丘下他自己都不懂他殺了多少人,又是什麽人。所以少司命不知道自己殺了什麽人也是正常。


    “那你可有懷疑的對象?”無塵子看著白仲問道,既然白仲開口,肯定是已經有了懷疑之人。


    “紫蘭軒,紫女!”白仲說道。


    無塵子點了點頭,這個猜測是可能的,原本的秦時裏,韓非在秦國大牢裏死去,死因卻是陰陽家的六魂恐咒。


    秦國大牢由廷尉看管,一般人李斯又怎麽可能讓他進去,所以這個人必然和韓非相熟,還能讓李斯沒有疑心。所以符合這些條件的人也隻有紫女一人。


    “你為什麽會懷疑她?”無塵子有些好奇,自己是反推,白仲又是怎麽猜到的。


    “羅網什麽時候需要證據了,把懷疑的對象全都殺了,剩下的就是真的了。”白仲淡淡的說道,為了查出陰陽家的布局,他可沒少殺人,寧殺錯,勿放過。


    無塵子歎了口氣,他差點忘了羅網本來就是個見不得光的殺手組織,還指望他們去找證據。


    “所以你們打算去殺她?”無塵子有些好奇的問道。


    弄玉手一顫,又急忙掩飾過去,她深知這些人的恐怖,所以必須想辦法通知紫女讓她小心了。


    “我們沒那麽無聊,隻會殺那些阻攔了我們任務的人。”白仲攤了攤手說道,撇了弄玉一眼,故意讓她去通知張良等人別亂來。


    “記住你的身份!”無塵子看了弄玉一眼說道,有些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弄玉一怔,知道無塵子已經知道自己偷偷去給張良他們傳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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