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去找警察?”


    並沒有把心中感慨說出來,付前依著元姍警察比執夜人更合適的說法,絲滑地推論了下去。


    “……因為什麽理由?有人運氣太好所以要抓起來?還是教堂裏某個閑得發慌的老家夥,投訴自己無形資產被偷了?”


    深吸一口氣,元姍怒視付前之餘,點評起自己老師來也是毫不客氣。


    “我這次過來可是純屬私人行為,你確定希望我通過官方渠道跟行政機構打交道?”


    “倒也有道理,所以你有什麽想法嗎?”


    付前一副被說服的樣子,無比自然地問了下去。


    我早就有預感了,這事遲早落到自己頭上。


    元首席自然不可能意識不到付前的馭人之術,不過心裏某種早有的覺悟,讓她長歎一聲,沒有把問題再踢迴去。


    “我知道個地方,比較適合打聽消息。”


    ……


    “果然很熟嘛,你房子就在這附近?”


    跟著元姍的腳步一路穿街過屋,眼見這位絲毫不需要認路的樣子,付前深表讚歎。


    至於房子一說也是有理由的,此刻兩人周圍明顯是個購物中心,實在很符合元首席的喜好。


    “不在,這條路走得多而已。”


    然而元姍卻是搖頭。


    “我不喜歡住得太近。”


    “離教堂那邊?”


    這話付前自然不會理解為元首席想和賣場距離產生美,大概率是為了把工作和生活區分開。


    “離教堂那邊。”


    元姍的迴答果然驗證了這一點。


    “懂了……所以你的同事們到底在監控什麽?”


    付前順勢滿足了下自己的好奇心。


    “你還真是不擔心自己的情況呢?”


    元姍腳步放緩,斜眼打量過來。


    “我要是擔心不就輪到你擔心了嗎?”


    付前嘻嘻一笑。


    “畢竟怎麽看,隻有一位半神監視都是我脫身的好時機。”


    “事實上在我看來,亨利老爺子放心派你過來,明顯是局勢樂觀的一種體現。”


    “……也僅僅是樂觀。”


    付前的迴答讓元姍稍稍沉默一會兒,最終哼了一聲。


    雖然很想說你要亂來老娘一個人就能收拾你這種狠話,但前麵的多次合作下來,對這位的實力她不敢有任何低估。


    真要是死鬥的話,屬實心裏沒底。


    “其實你的猜測已經很接近了,再具體的細節,我也不能隨便透露。”


    當然這種不快的念頭很快就被元姍趕出腦海,接著迴答付前的問題。


    “我能告訴你的是,基地的核心部分確實是在那一片信仰建築的下方,這也是為什麽我想住的遠一點。”


    “可以繼續了嗎?我們時間寶貴。”


    “當前可以。”


    付前點點頭,正要應邀再上征途,下一刻眉頭微皺,轉身看去。


    “怎麽了?”


    這舉動讓元姍聽上去有些疑惑,因為付前看的方向,明顯空無一人。


    或者應該叫空無一真人。


    把目光從臨街櫥窗裏,身著時裝的模特身上收迴,付前一臉鄙視地看著元姍。


    “剛才停下來是因為這個吧?難為你裝得那麽自然了。”


    就說這位怎麽看人的角度略顯奇怪,居然是在開小差。


    “就看兩眼怎麽了?我都大半年沒迴來過了!”


    而不愧是元首席,剛才舉動的真實目的被識破,不僅臉色不變,甚至理直氣壯地反問。


    “而且這本來也不是我的事兒吧,我還想著能快點解決,好好度個假呢!”


    “有道理,所以為了你的假期,我們要快一點了。”


    可惜比臉皮厚這一點,付前永遠是無出其右,當即把行動目的定性成為了元首席的假期。


    ……


    “就是這裏了。”


    鑒於大人有大量,元姍到底還是沒有跟付前計較,很快就把他領到一條小巷,推開了一扇門。


    果然酒吧永遠是打聽消息的經典場所!


    昏暗的光線,曖昧的音樂,渾濁的空氣,付前毫不意外眼前的景象,感慨中跟了進去。


    咱一向尊重專業人士的,現在專心做元首席的跟班就好。


    “這邊比較偏僻,遊客會少一些,容易遇到熟人。”


    元姍也沒有過多解釋,直接走到吧台跟裏麵的人打聲招唿。


    “我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甚至還悲哀了好幾秒。”


    後者是位妝容濃豔的年輕女人,黑色絲絨手套,深色束身裙胸部低得誇張,頭上一頂造型華麗的翠色帽子尤為顯眼,卻又跟周圍的環境莫名協調。


    這位幾乎是從元姍進門開始就盯著她,此刻浮誇的語氣裏,有著不加掩飾的喜悅。


    “什麽時候迴來的?”


    聽上去她跟執夜人元首席明顯是舊識。


    “幾個小時前。”


    元姍表現得也是十分熟稔,在旁邊一屁股坐下,長長歎了口氣。


    “看來這次不是休假,這個城市不會有什麽災難要發生吧?”


    一邊張大嘴巴做出誇張的表情,女酒保一邊已經把一隻亮晶晶的杯子推到元姍麵前。


    “還是老樣子?”


    聽上去她對元姍的身份居然是知道不少。


    這種情況下能有這種姿態倒也算難得了,畢竟這位裏裏外外,除了帽子的造型,沒有任何能跟超凡扯上關係的地方。


    “老樣子。”


    元姍明顯也不認為對方是真擔心,連解釋都懶得解釋,直接衝著兩人比劃了一下。


    “莫西,方循。”


    “歡迎,跟元姍一樣?”


    喚做莫西的女人十分自然地跟付前打個招唿,給他也放了一個杯子。


    “一樣。”


    甚至沒有給付前選擇的權利,元姍直接說道。


    之所以有此姿態,自然是源於請客的覺悟。


    一方麵畢竟為自己立下汗馬功勞,另一方麵這貨之前甚至想拿通行證去賭場換籌碼,指望他紳士風度一下未免過分天真。


    作為一個隨和的人,付前對此自然也是毫不介意的。


    事實上大部分時間,他都在鑒賞莫西頭頂上的帽子,就連對方俯身倒酒時,絲毫沒有遮掩的雪膩一片,都沒有多看一眼。


    “不錯吧?我自己設計的。”


    留意到這一點的莫西,得意地彈了彈帽簷。


    “之前還想送元姍一個的,可惜她不要。”


    還有這事兒?


    付前看了元首席一眼,後者麵無表情喝了口酒。


    “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最近有沒有一位運氣爆棚的邁達斯先生?”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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