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我們沿著那邊追下去?”


    倪化淵的話不難理解,不過鐮倉己一時間略有難色。


    雖然本質上是廢墟,但家族守衛多年,早已把這裏當成聖地一樣的存在。


    結果不僅前有暴力破牆,現在更是準備循跡追兇。


    考慮到前麵學宮眾人的表現,很容易想象到時候會是什麽場麵。


    “當然可以不追,我們迴去再試試遮蔽聯係的手段,多試幾次。”


    倪化淵表情毫無變化。


    ……


    已經被證明失效的方案,多試幾次又有什麽意義。


    而且那可不是普通的嚐試,每試一次,幾乎就意味著鐮倉家折損一人。


    “那我們盡快開始吧。”


    鐮倉己迅速把神聖隕落的不良情緒驅散,答應了下來。


    “很好。”


    倪化淵對鐮倉己的識時務明顯非常滿意。


    示意其他人把這間石室最後搜索一遍,確認沒有其它異常後,他一分鍾都沒有耽擱,再次一馬當先,帶著隊伍穿過了那扇門。


    這……


    然而出現在眼前的一幕,讓一群人一時沉默。


    粗糙狹窄的石道一路延伸向上,最後驟然開闊,居然是匯入了一條長廊。


    看規格以及兩側裝飾,這種長廊明顯是這遺跡的標準配置,前麵已經見過太多。


    而對於它縱橫交錯的複雜程度,眾人也早有體會。


    在這種地方追人,甚至是極其擅長隱匿氣息的人,可著實不容易。


    “能確認這裏的大概方位嗎?”


    倪化淵看著鐮倉己。


    “之前好像從沒到過這裏,不能完全確認。”


    鐮倉己下意識的搖頭。


    “到了這個深度,隻能猜測大概,或許走出一段能認出來。”


    “問題在於,我們大概率沒法一直走著去認。”


    管景政往前麵指了指,僅僅光照可及的範圍內,就能看到一條傾斜的岔路。


    “要想確保不漏掉位置,我們大概率很快就得分散行動。”


    “那就分散行動。”


    倪化淵明顯不願意隨意放棄,堅定的說道。


    “這麽大的地方,一起行動想找到人,本來也不現實。”


    話是這麽迴事,但從前麵的遭遇看,對方手段可是有點兇殘。


    人少一點,別說是追人,說不定反過來被獵殺。


    實力稍弱的鐮倉族人,毫無疑問遭遇這種風險的概率更大。


    鐮倉己看著倪化淵沒有表情的臉,不相信他意識不到這一點。


    他意識到了,隻是不在乎而已。


    下一刻他心中有所明悟——被反向獵殺,也算是對方留下的痕跡。


    隻要留下痕跡,有的是辦法一點點縮小範圍,鎖定目標。


    倪化淵明顯把這當做了必要的犧牲。


    思索間,意識到對方事故察覺到了注視,麵無表情的看過來,鐮倉己吸了口氣。


    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為了度過難關,必要的犧牲是值得的。


    ……


    確認鐮倉己明白當前的形勢,配合上不會有問題後,倪化淵滿意的指揮著隊伍開始行動。


    他的策略也很簡單,循著走廊一路追上去,遇上岔路就分出小隊去探索,盡量保證小隊中有鐮倉族人,避免進入深處後迷路,並可以快速匯合。


    這樣的安排稱得上合理,即便人人自危的鐮倉一家,聽完也說不出什麽來。


    不過問題還是很快出現——岔路實在太多了。


    這地下遺跡實在錯綜複雜,短短一會兒過去,目標痕跡沒找著,隊伍已經是分頭了數波。


    而站在再次出現的岔路前,一行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學宮此次的調查組,雖說囊括全部四院,但其實總共也就十個人左右。


    在半神領隊的帶領下,走的依舊算是精英路線。


    經過前麵一番折騰,已經差不多分出去一半,鐮倉一家連番折損下,人手同樣吃緊。


    “我來?”


    此情此景,付前主動發揚精神,站了出來。


    或許對倪化淵的行動計劃沒多少興趣,但這個地方,無疑還是值得探索一番的。


    “我可以自己單獨一組。”


    ……


    一位半神單獨一組,這建議稱得上合情合理。


    不管抓人還是自保,怎麽想都是綽綽有餘。


    畢竟目標再兇殘,肯定還不到半神層次,否則就像倪化淵說的,想做什麽需要那麽麻煩?


    可問題在於,眼前這家夥本來就來曆可疑啊!


    讓他單獨行動,實在沒什麽可靠性!


    一時間不僅是鐮倉己,包括倪化淵也是一樣的反應。


    這貨瞎搞什麽倒是無所謂,消極怠工的話,自己的計劃可就失去了意義。


    “我跟允先生一起吧。”


    就在這時,學宮高徒季流霜卻是主動站出來,為導師們分憂。


    “其他的我也做不了什麽。”


    麵對一眾震驚的眼神,後者微微一笑,十分坦誠。


    事情是這麽迴兒事情,有學宮的人盯著,這家夥應該會消停得多,但是——


    “不行!”


    管景政第一時間表示異議。


    無論如何,他是不可能允許季流霜跟這種殺坯單獨相處的。


    太危險了!


    有學宮在,他倒不是擔心這貨會對季流霜真的下殺手,但是灌輸亂七八糟的思想也不行啊,尤其季流霜前麵跟他還相談甚歡。


    “我也一起吧。”


    見季流霜表情詫異而堅持,而管景政心中擔憂明顯沒法直說出口,卻是那位常姓女導師歎了口氣,上前一步。


    她剛才都看在眼裏,管景政出聲阻止的時候,倪化淵一句話都沒有說。


    對於管景政的擔憂,這位或許理解,但明顯計劃的順利執行對他更重要。


    這位劍道半神願意出力,並有跟他互動還算良好的季流霜跟著,無疑是人力使用的最大化,倪化淵明顯是願意接受的。


    思來想去,自己跟著一起是比較合適的。


    至於為什麽不讓鐮倉家的人跟著?


    包括鐮倉己在內,所有人恨不得把腦袋縮進懷裏的姿態已經說明了一切。


    沒有人願意跟這位一起行動的。


    “既然如此,就你們三個一起行動吧,有允先生在,你們應該也不會迷路。”


    事實證明,麵對她的提議,倪化淵很快表示了認可。


    而與此同時,似乎能聽到鐮倉一家齊刷刷鬆了口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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