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意料之外的血腥變故,瘋了的加繆完全無視自己。


    燈塔之上,維赫勒的風度終於再也維持不住。


    而提起手杖,宛若實質的灰白從身上向外擴散時,他的身形卻是被迫一滯,被某種無形攻擊所牽製。


    與此同時,那似乎可以侵蝕一切的灰白也被一圈圈黑暗壓製住。


    “這種情況,就當我們不存在吧。”


    卡森德拉有些戲謔的的聲音傳來,完全複述了維赫勒剛才的台詞。


    雖然不知道對方來曆,但付前跟原生議會是敵非友她還是看得出來。


    另外這位表現出來的實力,明顯至少是半神層次。


    加上正在全力恢複的切爾弗斯,隻要一小會兒,下麵就是二對一的局麵。


    麵對一下好轉的形勢,卡森德拉果斷采取了維赫勒之前的策略,拖住對方不讓他下去幹擾。


    而此刻她的舉動和台詞,無疑讓維赫勒火氣更勝。


    可惜剛才第一時間沒能脫身成功,這會兒給維赫勒再大的膽子,也不會敢把後背留給一個充滿敵意的半神的。


    ……


    燈塔之上的交鋒,對內髒暴擊大成功的付前來說,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小插曲而已。


    作為一個從來不盲目樂觀的任務人,內髒暴擊掏完之後,他第一時間關注的是亞瑞爾的反應。


    事實證明,跟大唿小叫的維赫勒相比,離得更近的亞瑞爾不僅沒衝上來阻止自己,甚至戴手套的手都放了下來。


    如此反常的行為,不得不讓人產生某種聯想——他的“目的”會不會已經達到了?


    這樣的猜測中,付前麵無表情的盯著自己製造出來的傷口。


    神話形態,升級版內髒暴擊,懲戒,恩賜解脫,四個效果配合之下,讓自己對一位神明結結實實造成了傷害。


    不過幾乎是瞬間,傷口附近的血肉就蠕動出密密麻麻的粉紅肉芽,交織著試圖把傷口閉合。


    這恐怖的複原力,讓人很懷疑之前的傷痕是什麽東西留下的。


    另外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這試圖複原的血肉,似乎在幾個形象之間快速變化。


    巨口、甲板、無定形肉塊,還有這是——大小不一,層疊在一起的複眼?


    此時此刻,漫天喧囂聲也在迅速倒向一邊,變成了極其清晰的唿喊——羅姆。


    哈馬杜斯的雜音如同瀑布般衰減,眨眼間消弭於無形。


    而雜音徹底不再的瞬間,漫天喧囂戛然而止。


    極鬧到極靜的轉換,讓周圍進入了一種極致反差的平和。


    與此同時,被自己掏出來的傷口處,已經被一團隆起的複眼取代,不再變幻。


    下一刻,那一片蜂巢般的複眼微微顫動,齊刷刷的望了過來。


    【san值減5】


    【收容失敗,當前san值58】


    連續兩道提示隨之響起。


    果然已經完成了?


    “看”自己的這位,已經是名為羅姆的喧囂之神了?


    似乎也不能這麽說,她應該既是羅姆,又是哈馬杜斯,否則自己的任務應該直接完成才對。


    然而事實是這喧囂停止得如此突兀,直接讓自己任務失敗了。


    甚至連超脫都來不及用。


    沒有悔不當初的懊惱,付前抬起頭,看了一眼岸上黑壓壓的人群。


    喧囂落幕,但這些狂歡者們並沒有隨之恢複正常。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所有人的動作幾乎沒有任何改變,依舊是直挺挺的站在那裏,圍觀著海中的神明。


    下一刻,在神、神使,外加三個半神的豪華圍觀中,付前打了個響指,手裏早已準備好的兩枚符咒一起捏碎。


    璀璨的光輝從他身上爆發,驅散了周圍的陰影。


    光芒之強烈,比之亞瑞爾身上也毫不遜色。


    果然是增幅效果!


    感慨中畫麵流轉,熟悉的倉庫出現在了眼前。


    好像知道羅姆是誰了。


    在位置上坐下來,付前輕輕敲擊著腦袋,迴憶著最後讓自己掉了五點san值的那一瞥。


    那種詭異的複眼,自己曾經在某有關邪惡信仰的手稿上見過。


    所以羅姆就是那幫獸化病患者的信奉對象?


    這滿滿的陰謀味道。


    可憐的喧囂之神哈馬杜斯,絕不止是被迫改了個名那麽簡單,最後那不斷變幻的形態,明顯就是受自我認知的影響。


    原生議會的這場狩獵,本質上是乘這位喧囂之神狀態不佳,強行扭曲她的自我認知,讓“羅姆”從她身上生出來。


    那麽問題就來了,羅姆既然很可能自己就是神明,為什麽要用這種方式對待一位同行?


    哈馬杜斯雖然狀態不佳,但核心的力量概念還在——這就是羅姆的目的!


    付前很快想到一個可能性。


    各類文明的神話傳說基本都大同小異,幾乎都是權柄力量的爭奪。


    感覺能讓神明感興趣的,也就是權柄一類的概念了。


    另外羅姆的信徒們突生獸化病,引來大批的執夜人關注,應該也不是偶然事件。


    果然是一場配合默契的謀劃,就是不知道原生議會的人是怎麽跟這位神明搭上線的,他們從中又會得到什麽好處。


    這些估計隻能問那位神秘的鴉羽了,大概率亞瑞爾也不會有答桉。


    付前搖搖頭,抬頭看著倉庫裏彌漫的虛幻影像,那似乎是一片充滿混亂渦流的潮汐。


    其實剛才開始行動前,他就不認為成功率會有多高。


    亞瑞爾他們明顯謀劃已久,而自己幾乎不掌握任何信息,隻能一點點測試。


    這種情況下要消滅一位神明,甚至還有時間限製,毫無疑問需要相當極限的把控。


    所以理論上來說的最優選,自己甚至都不應該跳下去出手。


    在已經獲得了相當信息量的情況下,直接超脫重開,以更合理的方式安排一切,減少不必要的san值消耗才是理性選擇。


    但那隻是理論上。


    有時候可以重來,反而會讓人無法觸摸極限。


    有名言曰,每一把都當做最後一把,然後也不要怕輸。


    至於為什麽最後用律令殘渣閃人眼,原因也很簡單。


    一方麵是確認符咒的效果,反正不用白不用,這東西又帶不出來。


    另一方麵,付前想找一下那位半神鴉羽。


    畢竟理論上來說他應該潛伏在周圍,但是卻感知不到一絲痕跡。


    可惜事實證明,即便是那樣的aoe下,這位依然沒有露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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