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下可是越來越熱鬧了,一眼望去有種成功卡出bug的感覺。


    不愧是以治病救人為宗旨的療愈之夢,多裏安醫生的場景設置確實單一,眼前依舊是教堂下方石室。


    而站在中間的付前,這一次毫無疑問地遭遇了四麵埋伏。


    雖然前後左右,四個希拉麗雅看上去驚人的一致。


    這次不僅沒有看到麵紗反戴的希二世,所有人的形象乃至神態都幾乎看不出什麽區別,連端坐姿勢都一樣。


    聖徒般的平和,就像教堂裏希拉麗雅最後的樣子。


    而此刻她們的目光正全部匯聚過來,輕聲發出唿喚。


    果然不妙。


    在升級版麵前,其他人偶還能用是一迴事兒。


    按照上次的經驗,多出來的人偶應該會傾向於獲得某一方麵的突出性格,就像希二世一樣。


    所以理論上來說,這裏應該是一個四等分的精分現場才對。


    至於眼前這副場景,能想到的解釋之一,就是身上苦果大成,希拉麗雅女士已經被徹底度化,再無貪嗔癡之念。


    當然往好處想的話,一定程度上也可以期望,這種狀態的四人組擁抱的效果會更好。


    不過我選擇拒絕。


    直接不經治療就表示要先去散散心後,付前笑眯眯地收迴目光,再不關注深情挽留,徑直踏上了台階。


    雖然僅僅空氣裏的氤氳甜香,就讓做出這個決定變得不容易。


    “外鄉人……”


    而此時唿喊竟是從上方傳來。


    “你有沒有聽到一個特別的聲音?”


    ……


    當然聽到了,甚至還有你風一樣奔跑呢。


    頭紗白裙,付前看著薩拉女士神經質的雙眸,心中暗道。


    到得甚至比上次還快,多裏安醫生果然很拚。


    如前麵所料的,不管被自己一切盡在掌握的姿態刺激到什麽程度,隻要自己真的一頭栽進這個他的主場,多裏安就算再無法理解,也絕對會瞬間神鬼上身,全力以赴“治好”自己。


    比如新娘女士這更快的速度。


    這段路付前可是走過的,薩拉怕不是以百米衝刺的姿態奔下來。


    “聽到了,小孩的哭聲,是你的小孩嗎?”


    是以對於對方的詢問,付前也是配合著快速推進話題。


    “……當然,你見到它了嗎?”


    薩拉愣了一下,聲音一時更加急切。


    “沒有,小孩的父親呢,你見到他了嗎?”


    付前絲滑反問。


    父親……


    拉扯之下,薩拉的情緒落眼可見地崩壞,並轉眼間炸出一聲尖叫。


    “你什麽都不懂,你也不會懂——”


    她的台詞,無疑還是延續了上次的風格。


    跟希拉麗雅的變化不同,這位好像悟得還不夠徹底,依舊處於進行狀態。


    瞬間得到評估結果,付前再次對希拉麗雅的慧根表示了認可,並側身躲過了飛濺過來的血滴。


    因為同一時間,薩拉已經以比上次更快的速度把自己的小腹撕扯開,緊接著身體快速膨脹——嘭!


    隻不過這一次,甚至沒有需要福音震爆的啟迪,她的身體就隨著付前平平無奇的一拳,直接炸裂。


    內容物鋪天蓋地,避無可避。


    付前也沒有避,徑直從這血肉之窟裏穿了過去。


    光快是沒用的。


    前麵曾經點評過這背後力量位階之高,這次仍然很高。


    隻可惜並沒有更高。


    原住民們遭受的這些汙染,似乎完全不受多裏安的加成。


    白臉人的特殊性又增加了。


    ……


    “今天真熱鬧,來得人不少啊!”


    以不比薩拉女士稍慢的速度,付前再次邁上了最後一步,進入了阿孔斯教堂。


    而下一刻他秉承了前麵的高效風格,不等上前就主動打起了招唿。


    並且這招唿絕沒有亂說。


    之前還覺得下麵熱鬧,跟這裏一比已經不是一個次元。


    此刻這間不大的教堂裏,裏裏外外擠了足有幾十個人,下腳的地兒都快沒了。


    沒有辜負自己的一番威逼,多裏安醫生這是吃奶的力氣都成功用上,給自己也搞出了一個最豪華的舞台。


    這就是傳說中的互相成就吧?


    隻可惜就算這麽多人,那一聲招唿下,真看過來的並沒有太多。


    除了三位原住民外,剩下的男女老少,或衣冠楚楚或衣衫襤褸,大部分人神態竟是驚人的一致,抱頭縮頸,瑟瑟發抖。


    外鄉人們的遭遇都不是太愉快的樣子,大部分都被本地傳說嚇懵了。


    看著甚至在不自覺紮堆的眾人,付前很自然地想起塔內纏到一起的那堆衣服。


    “這到底怎麽迴事?”


    而這次首先出聲招唿的,赫然是差點兒被擠出雕像旁邊的氈帽兄。


    很明顯對於這種情況,他難以理解和接受。


    “不是很簡單嗎,大家都怕黑。”


    此時付前也是擠了過來,雕像旁果然是最熱鬧的地方,危急時刻信仰還是能給人安慰的。


    “這些都是在冷山定居的人呢,你不認識?”


    “……胡扯,我知道他們是外鄉人,有些臉也眼熟,但他們從來沒有經過治療後還留在這裏的。”


    可惜氈帽兄一如既往地不穩重不禮貌,並隨著付前的問題,火氣瞬間爆發。


    果然記得嗎。


    並沒有在意態度,付前迅速盤點著其中信息。


    氈帽兄他們是現實中原住民的映射,所以雖然不知道外鄉人最終化為了人偶,但有跟他們相關的記憶是合理的。


    但這同時將代表著一個情況,那就是這些人跟自己不一樣,他們確實曾活動於現實的阿孔斯,沒有遭遇那麵“玻璃”。


    所以自己是一個特例,為什麽?


    思索其中原因,很容易想到的是自己的管理員身份。


    自己要解決苦果的問題同時,也受到了它的針對。


    隻是強到這種程度嗎?


    第一時間就識別出了自己的管理員身份?


    按照以往經驗,倉庫的安排都還是值得信賴的,極少會在融入上出現問題。


    “有沒有可能是你太少出門了?”


    思索間隨口迴應,付前手已經搭在了對方脖子上。


    “準備好。”


    甚至同一時間,他轉頭看向了遠處有些呆滯的老太太,衝著她手裏示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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