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時沒再談這個話題,轉而道:“邪醫派能夠分離人的肉體和邪祟,進行自由控製,邪祟被滅,肉體也相應死亡,上次就有一個人在蕭衒以此方式死亡。”


    “這是怎麽做到的?”青壺詫異地道,“這世上,還有這種邪法嗎?”


    雁時頓了頓,語氣冷然地道:“這背後的人,很可能涉及到另一個世界。”


    孤玉有些誇張地捂著心髒道:“師尊,你不會是想說,冥……界?”


    “但願是我想多了。”雁時斂去眼中的擔心,抬頭道,“總之,先盡力查清楚邪醫派吧。”


    雁時迴到秋白宮的時候,看到宮外聚集了不少人,但是正如他所說,沒有人能夠,也沒有敢就這麽闖進來。


    他來到主殿,走到屏風後麵,卻沒有看到臨江,憑借著對氣息的感應,才繞了一圈,看到了縮在角落裏的小姑娘。


    臨江聽到聲音,把頭從胳膊間抬起來,看到是雁時立刻就要站起來,卻因為蹲得太久,四肢發麻,又摔迴了地上。


    雁時抬手將她整個人放到塌子上,自己坐在旁邊任由後者像是在拽什麽救命稻草一樣握著他的袖子。


    臨江幹脆側躺在雁時旁邊,摩挲著手中柔滑的布料,輕輕閉上眼睛。


    或許是因為午睡的時間快到了,她又被折騰得身心俱疲,聞著身邊似春水般的淡淡清冽味道,臨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了過去。


    夢中偶爾有渾身是血的邪祟撲麵而來,但更多時候,身上都有一股柔和的涼意好想在安撫她的恐懼,又帶走她身上被嚇出的薄汗。


    雁時盤腿坐在軟榻上,旁邊是在睡得一點也不安穩的臨江。


    他一隻手放在臨江的手背上,一隻手仍以修行的姿態擺在身前,淺淺的白色光芒將兩個人籠罩在其中,似乎製造出來一個沒有任何外界聲音的小世界。


    下午臨江醒來的時候,大殿中已經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緩緩坐起來,若不是身上一件銀白長衫滑落,她都要以為中午的安寧和溫柔是一場夢。


    臨江把那件長衫疊起來放到旁邊,起身走到外麵。


    雁時和蕭衒正坐在大殿中談話。


    見她醒過來,蕭衒伸手招唿她:“來吃點東西吧?”


    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飯,臨江還真的有點餓了,她坐到桌邊,蕭衒給她掏了個食盒出來,從裏麵端出來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小碗菜還有主食。


    “李奕七專門給你做的,還熱著呢。”蕭衒把最後一盤靈果擺出來笑道。


    臨江心情放鬆了許多,現在胃口大開,伸了個懶腰拿起來筷子,一副要吃窮整個雲珩的架勢。


    她一邊吃一邊問道:“陳如墨他,是怎麽死的?”


    蕭衒看她似乎走出來了,才放心下來,歎了口氣道:“你還記得我們在九龍村的時候,那個在我們麵前突然死了的人嗎?我們認為,陳如墨應該和那個人是相同的死法。”


    臨江想到當時死去的那個人,筷子頓住:“那陳如墨,是接觸了邪醫派嗎?”


    蕭衒點頭:“我去問過了,對於陳如墨的任務具體內容知道的人並不多,但是他的任務單上的確提到了邪醫派,隻不過是在陽城附近。”


    “陳如墨是和誰一起行動的?”臨江問道。


    “和沈昭,你應該沒見過吧,他是大長老的兒子。”


    “我見過一次,”臨江眨了眨眼睛道,“之前我的住處不是著火了,沈長老安排了他去查看。”


    “他的實力也不錯,隻不過和陳如墨一同迴來之後,受了些傷,要不然,應該也是要參加摘雲戰的。”


    “那他沒事嗎?”


    “我去檢查過了,他身上沒有什麽異樣,不過我們還不知道邪醫派對人的控製到底是怎麽做到的,所以我也沒辦法確定。”雁時開口道。


    “還有就是,我們之前抓住的那個四品修士,在璟城,也死了。”蕭衒說道。


    臨江聞言隻是怔了一下,倒也並不意外了。


    不如說,一個如此喜歡殺人滅口的組織會讓那個人活下去更讓她驚訝。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她問道。


    “孤玉已經派人前往陽城去探聽陳如墨的任務經過了,他們幾個大長老也開始四處搜尋邪醫派的蹤跡,你放心吧。”蕭衒給她倒了杯茶安撫道。


    臨江這個時候卻莫名地清醒和冷靜,她咽下去嘴裏的肉,然後說道:“即便是查到了邪醫派,查出了陳如墨的死確實和邪醫派有關,也會有人認為這些是雲珩高層的一麵之詞吧。”


    “我要麵對的其實並不是陳如墨究竟是如何死的,而是整個雲珩對於一個殺人犯的猜疑。”


    話是這麽說倒也沒錯,蕭衒無奈地道:“但是除非我們能夠有辦法證明陳如墨確實死於那種詭異的邪術,要不然,還真的沒辦法讓所有人都相信。”


    “再者說,清者自清,不願意相信你的人就算把證據扔到他們麵前,他們也不會信你的,這些你就不要太放在心上啦。”


    臨江戳了戳碗裏的飯,小聲道:“我倒是無所謂,但是不是不想連累你們嘛。”


    蕭衒聞言笑了,在她頭上彈了一下道:“傻子,我和師父難道會在意別人的看法嗎?那說不定一開始就不會把你帶迴來了。”


    他說完又裝模作樣地迴憶起來:“說起來,一開始你拜師似乎還是被迫的呢,嘖,這事的源頭還是怪我們啊。”


    想到之前,臨江也不由得笑了:“怎麽,你們後悔了?要放我自由了?”


    蕭衒佯怒:“你做夢,上了賊船了你還想下去?”


    兩個人這麽鬧了一波,籠罩在三個人心頭的陰鬱總算是散去了不少。


    臨江正經地道:“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


    “嗯?”


    “為什麽是我?”臨江蹙眉,臉上盡是不解,“如果這是一次安排好的栽贓,為什麽是我?我和這個邪醫派有過接觸,但也沒有到他們要用這種事手段栽贓我的地步吧?”


    這個問題蕭衒也想了許久,但是始終沒有答案,他隻能說道:“等到抓了那個幕後主使,問問就是了。”


    雁時低頭看著手中晃著碧葉的茶水,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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