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就這些。汝兒你就看著隨便弄點迴來就成。”趙家小姑母將厚厚的購物清單往趙清茹麵前一拍,便很是大方地一揮手,大有“愛卿辦事朕非常放心”的味道。


    或許趙家的娃,骨子裏都有“彪悍”的基因在,哪怕是趙家小姑母,這個讓惡毒的婆婆揉捏了十幾年,整個一軟糯米團子,自打一腳踹掉那個死沒良心的小姑父後,這份“彪悍”基因便一天天蘇醒了過來。


    這才一年多的時間呐,就成功完成了“女傭”到“女皇”角色切換。


    “……”


    “你這丫頭,汝兒就一個人,這麽多東西你讓她怎麽拿迴來?”趙家老太太一邊不客氣地數落著自家老閨女趙家小姑母,一邊笑眯眯地看著趙清茹,道,“汝兒寶貝兒啊,你去了那邊什麽都不用幫老婆子帶。就帶點虎/骨活絡膏、紅花油……就行。”


    趙家老太太一口氣報出了好些老牌子的傳統好藥,最後還不忘叮囑一句,若有好的“虎/骨/酒”什麽的,也弄幾壇迴來。


    得,一個比一個不客氣。


    手信什麽的,趙清茹自然迴帶迴來,至於……其他東西,就得看情況了。能不能買到,還不好說呢。尤其那什麽虎/骨活絡膏,還有什麽骨頭酒,不曉得現在老虎是保護動物麽?


    雖然不差錢的趙清茹非常想舍棄坐火車,直接南飛,可惜因為種種原因,不得不在火車上熬兩天。好在選的是軟臥,一個車廂裏都是自己人。可繞是如此,下火車時,還是一臉的不痛快。


    自打有了無縫鋼軌,習慣了高鐵動車的速度後,普通的空調特快都不怎麽習慣了,更何況是什麽綠皮車,蒸汽燒煤車。這會兒的鐵軌因為技術關係,連接處都有節點,列車經過時,會發出“哐且哐且”的聲音。影響速度不說,還有噪音跟震動也不小。長時間坐車本就旅途勞累得很。


    “我聽說那啥已經將那啥給折騰出來了,現在就差最後一步那啥了。”在列車上,無聊的三個人,開始打撲克牌,玩傳說中的“鬥/地/主”。一邊打牌麽,一邊閑聊。


    不過聊天的內容,估計沒幾個人聽得明白。關鍵詞都那啥了。


    繞是如此,張楠也被坐在對麵的小頭兒李棟頻頻丟刀子。


    “差不多了吧。我隻希望能快點折騰出來,速度好快點。34567。”趙清茹憑借了炸彈一副,成功拿到了出牌機會。


    “不要。”


    “45678。”


    “56789,兩張。”


    “過!”


    “不要。”


    “對3,贏了。”趙清茹丟光了手裏的牌,抬頭笑嘻嘻地看向坐在對麵的李棟,玩笑道,“棟哥,你這樣可不行喲。”


    李棟沒吭聲,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牌,明明挺好的,都是花牌(jqk),而且也成功搶到了地主,怎麽就……又輸給了眼前這小丫頭了呢。


    打牌,除了無聊打發時間外,最主要還是為了應付即將到了南邊後萬一要上桌。雖然作為保鏢,李棟上桌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但也不是沒可能。


    哪怕隻是0.1%的可能性,也得提防著不是。趙清茹其實挺喜歡扮豬吃老虎的戲碼,問題扮就得像啊,你說你個大塊頭,從不玩牌,規矩什麽的更不清楚。若真要扮演,豈不露餡兒?


    所以一方麵打發時間,另一方麵從最簡單的鬥/地主爭上遊開始玩。


    可惜,玩了一天多時間,李棟幾乎把把輸,偏偏這小子還非常喜歡搶地主。除了那拿牌的架勢有了那麽一點點賭王的氣質外,不喜形於色,其他的……再迴去連個十年八載的,顧及能成功客串一把賭鬼。


    剩下的大半天時間,可算沒再玩什麽爭上遊。趙清茹稍稍講解了一下梭哈的規則,又順道跟李棟還有張楠玩了一下。


    因為極有可能是機器洗牌,所以這一次趙清茹沒再借著洗牌的機會做什麽手腳。結果,直接強有力地驗證了一把什麽叫做“初學者手氣好”。這下變成李棟完爆趙清茹跟張楠倆。當然,輸的最慘的是張楠。


    梭哈有時候真的挺玩心跳的,外帶考驗演技。但最主要的一點,還有運氣。李棟在梭哈方麵的運氣顯然比鬥/地主爭上遊什麽的更好。


    “清汝,這東西當真在香江那邊很流行?”大半張臉上都貼著紙條的張楠開口道,長長的紙條隨著說話飄動著。


    “香江人雖然勤勞肯吃苦,卻也奢求著一夜暴富。所以每年九月到次年六月都有賽馬季。還有每個周末,也會有大量香江人去旁邊的賭城賭一把……”趙清茹對香江這個國際化的都市,也是人口密度局前幾位的彈丸之地,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愛。


    雖然迴歸後,確實得到了更好的發展。但總有些人,寧願卑躬屈膝地當二等奴才,也不願意堂堂正正地直起腰杆當主子。說白了,也是因為偌大的一個祖國還是太窮了,自然還惦記那個富裕的養母,哪怕那位養母對自己並不怎麽好。


    “勢利眼什麽的到哪兒都有,嫌貧愛富更是人之本性。該怎滴就怎滴,天塌下來了,隻有高個子頂著。”


    開始那兩句,李棟聽著還覺著挺對,可最後那句不知為何,總覺著哪裏怪怪的。不過還在列車上的李棟也沒多想。等到真的,某隻趙家阿蠻彪悍了一把後,李棟才意識到,所謂的高個子……原(果)來(然)是自家頂頭上司。


    他就知道,不該把某小丫頭片子給放出來。這日子過的,還能安安全全地堅持到退休不?


    未來的李棟那煩難,這會兒顯然是體會不到。下了火車後,拖著三個大牛皮箱行李車的李棟正跟在趙清茹跟張楠後麵,美其名曰的保鏢這會兒更像是個搬運行李的。


    因為提前知道趙清茹一行三個的行程安排,周家老爺子竟然親自過了江,跑到火車站這邊來接人。火車倒是沒有晚點,按時到了站。瞧見風塵仆仆的趙清茹三個後,周家老爺子好生心疼。


    “都讓你坐飛機啦,瞧你累的。”


    “飛機時間不是湊不好嘛。”趙清茹倒也沒覺著有多少疲倦,臨下車時還特意換了身衣服。


    “幸好我讓人在這邊定了房間,你先休息一下。”麵對周家掌門人這般數落,趙清茹反倒是有種麵對自家長輩的錯覺,還蠻親切的。


    “知道了啦,周伯伯~”趙清茹挽著周家掌門人那胳膊,笑嘻嘻地開口道。


    這般親昵的舉動,成功讓周家掌門人明顯的楞了一下,隨即又恢複慈眉善目的模樣。


    周家掌門人讓人安排的住處,是特區這邊新修繕的一處賓館,裏麵所有的設施、服務據說都是參照著國際標準來的,而且麵對的服務對象主要也是那些外賓。


    還沒走進賓館,早已侯在門口,穿著緊身旗袍的迎賓小姐便率先拉開了玻璃門,隨後恭恭敬敬地彎身,道:“歡迎光臨!”


    其實這般服務在未來並不少見,原本也沒什麽大問題,卻不想這一句“歡迎光臨”竟然用的是小鬼子的話。


    趙清茹停下了腳步,側過頭看向站在右側的那位身材高挑的迎賓小姐,隨口問了一句:“為什麽不說中文?還是你覺著我像霓虹人?!”


    趙清茹說的是普通話,字正腔圓,隱隱帶著幾分威嚴。


    “對,對不起”右側那位並沒有反應過來,左側的那位迎賓小姐趕忙低頭賠禮道歉道。


    “在華/夏的領土上,你可以用中文,亦或者用國際通用語言英語……”


    “你誰啊你。”因為一時嘴快,完全忘了領班交代的小芬將頭一揚,直接反問了趙清茹一句。話說出口後,其實小芬也挺後悔的。問題說都說了,還能怎麽辦?


    事實上,小芬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麽,恰恰相反,還對眼前這個衣著鮮亮,長相並不差,瞧著年紀也就是十七八歲的小丫頭片子很是不順眼。方才要不是因為這身漂亮穿著,還有那氣質,又怎會有所誤會是外國人。


    “去把你們的大堂經理叫來!”


    “怎麽迴事?!怎麽迴事?”沒一會兒功夫,一個身穿西裝的中年男子匆匆走了過來,還沒靠近便對著站在左側的那個迎賓小姐直接炮轟起來,“王月香,你怎麽能跟客人起爭執?!還不趕緊地給客人賠禮道歉?!”


    “實在抱歉,這個王月香是新來的……”


    “你就是大堂經理?!”趙清茹直接打斷了眼前這個中年男子繼續說下去。


    “是是是,鄙人姓‘田’……”


    “明天開始你還有你旁邊這個叫‘小芬’的,不用來上班了。”趙清茹眼睛可不瞎,這般明目張膽地拋媚眼當所有人都是瞎子不成。


    “姐夫~~”


    “你誰啊你。”田大經理本就非常不喜歡被人打斷話,而且還是被個小丫頭片子不止一次打斷話茬,最囂張的是,竟然還想讓他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我是誰你不用知道。你隻要告訴齊劍飛,明天你還有那個叫‘小芬’的不滾蛋,連他在內這裏所有人都給我滾蛋!”


    齊劍飛,這趙清茹現在所在的賓館總負責人。跟徐家遷徙到香江這一支是姻親。


    在一旁的周家掌門人之前沒吭聲,這會兒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清汝丫頭啊,我都忘了,這賓館還是徐家給出資弄的呢。怎麽?看著樣子,丫頭你也參與了一份了?”


    “清汝丫頭啊,有什麽賺錢的買賣,你也照顧照顧你周伯伯啊。你也知道,你周伯伯家裏一大家子人,全指望著你周伯伯一個人養活,難啊~”周家掌權人自顧自地在那裏開著玩笑,五分真來五分假。


    消息很快傳到了正在賭城那邊開心地摸著撲克牌的齊劍飛那邊。手氣正不錯的齊劍飛並不以為然。


    “齊少,今兒突然來了個十七八歲的小丫頭,一進賓館就把老田還有他那小姨子給開了。”


    “什麽小丫頭那麽厲害?徐家可沒有什麽小丫頭片……”齊劍飛靈光一閃,隱約想到了什麽,迴過頭看向前來通風報信的底下人,“等等,你剛剛說那小丫頭多大來著?十七八歲?”


    “哎。長得可漂亮了。”


    “壞了,莫非是那位姑奶奶過來了。”齊劍飛將手裏的牌往賭桌上一丟,趕緊起身道,“那位姑奶奶有說什麽沒?”


    “說了,讓老田帶著他那小姨子趕緊滾蛋。要不然明天您……還有賓館所有人都給她滾蛋。”原本隻當是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這才這般囂張,現在瞧著自家金主也慌了神,前來通風報信那位哪裏還敢輕視,暗暗慶幸都來不及。


    “齊少,那丫頭片子什麽來頭?這麽囂張?”


    “囂張?你是沒見過她那姆媽當年那樣兒。廢話少說,趕緊的,給我弄艘汽艇。”


    等到齊劍飛匆匆忙忙趕迴賓館這邊,都過去老半天時間了,趙清茹陪著周家掌權人正在賓館二樓的餐廳小包間裏吃晚飯。


    齊劍飛趴在門口探頭張望了片刻,確定真的是某位姑奶奶從天而降後,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然後故作深沉地輕咳了一聲,這才敲門走進了包廂裏。


    “趙小姑奶奶,您來了。”


    其實早發現齊劍飛動靜的趙清茹指了指旁邊的空位,笑道:“齊少應該還沒吃吧,一起吧。這位是周家伯伯,你應該認識才是。”


    “認識認識。”即便每曾親眼見到眼前這位周家掌權人當年是如何瘋狂地追求徐家大小姐,作為晚輩也曾從自家長輩那裏耳聞了一些傳聞。


    旁的不說,周家掌權人家裏除了最前頭那位早早領了盒飯的原配外,無論是後麵迎娶的填房,還是姨太太,甚至有過一些緋色花邊新聞的,或多或少都跟那位徐家大小姐能沾到點邊。


    要麽容貌有點相似,要麽聲音相似,要麽脾氣才情相似……


    “周爵士。”齊劍飛恭恭敬敬地向周家掌權人問好。


    一旁的服務員手腳甚是利索地取出一套幹淨的餐具,擺放到了齊劍飛麵前。


    “齊少,我把你的人開了,沒意見吧。”


    “沒有,沒有。那個老田我,我早就想辭退他了。”就算有,也不敢好不好。齊劍飛扯出一抹很是勉強的笑容來。


    “那就好。我就怕齊少舍不得,來勢洶洶的找我算賬來了。”趙清茹笑眯眯地順手又丟了個“大/炸/彈”過去,“明天專業的財務人員應該會過來查賬,就麻煩齊少明天之前讓財務部準備好相關的賬本。”


    “查,查賬?!”


    “這不年不節的查什麽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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