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甜那話音才落下,便聽到另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小甜,你今天怎麽又想著下館子了?”


    趙清茹因為是背對著人坐著,以至於謝文樂沒有在第一時間留意在她。不過聽到謝文樂那聲音後,趙清茹還是從座位上站起了身,朝著謝文樂揮手打招唿。


    “謝師兄,好久不見。”


    “清,清汝,你怎麽會在這裏?”見到趙清茹的謝文樂很是震驚,等到迴過神後,這臉上的喜悅之色是怎麽也掩飾不了。


    “是司甜過來找我,說是請我吃飯。”


    “是我叫趙清汝過來……”司甜幾乎是跟趙清茹同時開口,原本還沒想說些酸話的司甜瞧見謝文樂那驚喜得就差沒直接從地上蹦起來,話到了嘴邊就給生生換了另外說辭,“讓你早點兒見見你的老情人,免得日思夜想的總惦記著。”


    “……”趙清茹在心裏忍不住輕歎了口氣,原以為已經一年多沒見,司甜多多少少會有所改變。誰曾想隻要牽扯到謝文樂謝師兄,那不就不笨的腦袋又開始出各種紕漏。由此可見,這謝文樂謝師兄對於司甜而言,就是個逆鱗的存在。何苦來哉。


    “什麽老情人,司甜你若再這樣無理取鬧,我……”


    “你什麽?!”司甜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說話音量,“謝文樂,我知道你心裏一直還惦記著……”


    “司甜,你跟謝師兄應該已經扯了證結婚了吧。”趙清茹見小飯館裏,司甜的聲音已經引來了周邊一道用餐的那些人側目,便打斷了司甜繼續說下去,“你今兒特意過來找我,非拉著我出來吃飯,其實我原本是不打算跟你一道吃這頓飯的。畢竟當年上山下鄉,你跟我隻是恰巧在同一個鄉鎮裏當知青,平日裏也沒什麽交情往來。之所以答應跟你出來吃,隻是想借著這次機會,跟你……”趙清茹稍稍停頓了一下,側過頭看了一眼謝文樂,繼續道,“當然現在還有謝師兄,再道一聲‘恭喜’。僅此而已!”


    “現在……我想,這飯也沒有再吃的必要了。”說完,趙清茹便抬腳往外走。


    其實趙清茹並不知道,司甜跟謝文樂隻是領了結婚證,倆人並沒有舉辦什麽婚禮。也虧著這會兒用的還是五十年代初製定的《婚姻法》。關於結婚年齡隻要求男的年滿二十周歲,而女生則是年滿十八周歲。要不然,司甜未必能登記結婚。


    “現在你滿意了?”謝文樂望著趙清茹離去的背影,雖然很想開口阻攔,可到底還是沒動一步,隻是插在左邊褲袋裏的手不由自主的緊握成拳。過了許久,謝文樂才黑著臉,看向司甜,無奈中帶著幾分壓抑的怒火。


    “這下你滿意了?”


    司甜抿著嘴沒迴應謝文樂。


    至於滿意什麽的,隻怕司甜心裏永遠都不會真正的滿意。就像紅玫瑰跟白玫瑰一般,即使知道趙清茹對自己男人並沒有像自己想象中那般在意,隻要謝文樂心口還存在著這一顆朱砂痣,就像一根刺,****夜夜地在那裏膈應著司甜。


    。


    另一邊,沒有留下來吃飯的趙清汝離開小飯館後,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發現時間有點點晚了。即便這會兒趕去食堂,隻怕也吃不到什麽好菜。不得已,趙清茹隻好趁著周邊沒什麽人的間隙,偷偷從自己那秘密倉庫裏翻出一些之前早早準備下的吃食。


    淺淺的一飯盒鹵雞爪,大約七八隻的樣子,三隻雞翅膀,外加兩個白麵大饅頭。


    趙清茹迴到宿舍時,錢沂南跟陶悠然剛剛吃完中飯,都還沒來得及將趙清茹的課本放到她的床上,可以說前後腳進宿舍。


    見到趙清茹這麽早迴來,手上還拿著吃食,陶悠然很是吃驚。


    “清汝,你不是到外頭吃飯去了嘛。”


    至於錢沂南已經第一時間聞到了趙清茹手裏拿著的食物清香,很是“好心”地接過飯盒不說,還順道將飯盒給打開了。


    “哇,竟然是雞爪跟雞翅膀?我還以為什麽好東西咧,話說這東西都沒啥肉。”錢沂南一邊嫌棄著,一邊順手抓了隻翅膀,啃了起來,順道還將飯盒往陶悠然那邊挪了挪,示意陶悠然也來一隻嚐嚐味道。


    “別提了,一言難盡啊。”趙清茹轉身去拿自己的熱水瓶。光是鹵菜跟淡饅頭會有點點幹,趙清茹便想著泡點兒“桔子粉”“麥乳精”什麽的。誰曾想,本該滿滿的兩壺熱水瓶,竟然全空了,而且瞧著架勢應該是才被倒完沒多久。


    毫無疑問,熱水瓶的水又讓人給不問自取地用掉了。


    “不好意思啊清汝。我剛剛洗頭發現熱水不夠了,就順手用了。你不會介意的哈。”楊潔見趙清茹看向自己,便很是無辜地眨了眨眼。這會兒宿舍裏,除了獨來獨往慣了的婁飛沒在外,金衛紅趁著外頭太陽好,正在洗漱間洗床單,郭箐箐則去了隔壁宿舍。


    “清汝,要不你先用我的吧。”劉巧見趙清茹沒啃聲,便主動打圓場。


    “不用。”趙清茹將自己那兩個熱水瓶往桌上一放,“既然用了,那就麻煩你再打滿它!記得我隻要開水!”


    “幹嘛這麽小氣啦,不就是用了你兩瓶熱水而已。”楊潔抿著嘴,有點點不甘心地接過趙清茹的兩個熱水瓶,臨走前那小聲的嘀咕聲還是讓宿舍裏所有的人都聽到了。


    “什麽玩意兒啊。”錢沂南從口袋裏翻出一塊手絹,一邊擦著手一邊開口道。


    “我突然發現楊潔好像挺怕清汝你的。”陶悠然打開了自己的櫃子,給自己倒了杯水,順道也幫趙清茹跟錢沂南也倒了一杯。


    其實寢室裏幾乎所有的人那熱水瓶裏的熱水都曾被楊潔不問自取過,隻不過每個人的反應都不太一樣。比起劉巧這般(表麵上)沒太在意,婁飛的反應無疑更直白些。


    婁飛知道自己的熱水被人用了後,就將熱水瓶放到了自己床邊不說,也不曉得從哪裏弄來了一根細長的鐵鏈子,直接將熱水瓶鎖了起來。這也多虧了婁飛那熱水瓶是一個洞眼兒一個洞眼兒的鐵皮外殼,瞧著應該是自製的,外殼很像是鋼模廠打圓鐵片後用剩下的廢料鐵板,要不然還真沒辦法上鎖固定。


    錢沂南跟陶悠然在發現楊潔喜歡到處占人便宜的性子後,第一時間將自己的東西能放櫃子的絕對不露在外頭,就連熱水瓶也不例外。饒是如此,還是免不了中個槍。不是沒明裏暗裏地開口提醒過,問題有些人表麵上答應得好好的,轉眼便忘了。若是指責次數多了,反而一臉的委屈模樣,好像被欺負了一般。


    這會兒的大學是免費的,每月還有生活費,雖然不多,省著一點還是能堅持下去的。可再省也不能總是揩宿舍其他人的油吧。更何況宿舍裏,最困難的當屬已經結婚的金衛紅跟郭箐箐,畢竟她們除了顧自己外,還得顧著家裏麵。這倆人也沒像楊潔這般,處處占人便宜。


    “要我說,估摸著還是因為被清汝上次一招就將趙教官撂倒那嚇到了。”錢沂南開著玩笑。


    “我看不見的,那家夥背地裏隻怕沒少幹壞事。”陶悠然的人脈關係顯然比趙清茹這個沒事就窩在宿舍裏的趙清茹要好太多了,之前關於好友趙清茹傳言的事兒,陶悠然一點點的追溯源頭,隱隱地已經查到了最初使壞的那個人。


    “別扯開話題。清汝,你還沒迴答你怎麽這麽早迴來咧,而且不是說吃飯的嘛,竟然沒吃!”錢沂南將已經歪掉的話題又給扭正了迴來,“可別說什麽一言難盡。趕緊說實話!”


    “還能說什麽,我跟那個司甜,去了距離學校西大門不遠的那個小飯館,還沒點菜,就遇到司甜那老公。”


    “就這樣?”錢沂南挑眉,顯然不相信就這麽簡單。


    “司甜跟她老公都是上山下鄉的知青,在我下鄉的那個村隔壁,每次進出都要路過他們村子……”


    “哦哦哦~那家夥的老公不會喜歡你吧。”錢沂南打斷了趙清茹的話,要說錢沂南就有這麽個本領,永遠能在第一時間裏敏銳地捕捉到關鍵所在。


    “那你咧,你是不是也喜歡那個司甜她老公?”錢沂南很是關心地詢問道,那張雌雄莫辯的臉上就差直接在上麵刻著“八卦”倆大字。


    “是啊是啊,清汝你不會也喜歡司甜那老公吧。”


    “喜歡談不上,不過謝師兄在我們這些個初來乍到農村當知青時,確實幫了點兒忙。他上山下鄉紮根在農村當了十年了知青了。”


    “所以那個司甜找你說是吃飯,其實還把她老公,就是那個謝師兄也叫了過去。這是想幹嘛?下馬威麽?”錢沂南一邊啃著雞爪,一邊八卦著。


    “可能吧。畢竟司甜用上大學名額將謝師兄好不容易給套住的。”趙清茹就著鹵雞爪跟“桔子水”,將兩個大白饅頭給消滅了。


    下馬威?錢沂南其實挺想翻白眼兒的。知道自家好友家裏真實情況的錢沂南看向趙清茹的目光有些複雜,轉念一想,倒也隱隱明白了自家好友的那點子小心思。想來也是沒那麽喜歡那個謝師兄,要不然憑借著趙家那點架勢,將人弄迴城甚至拿到上大學的名額還不容易?


    偏偏自家好友趙清茹並沒這麽做。


    或許……也是一種試探也說不準。今天可以為了提前迴城一個上大學的名額放棄這段感情,那麽他日是不是也會為了其他誘惑再次放棄咧?所以自家好友試探輸了?


    想到此,錢沂南雖說還沒見過那位喜歡自家好友的謝師兄,但對於謝師兄的好感度直接下降到了冰點。


    錢沂南本想寬慰趙清茹幾句,天下好男兒多了去了,可瞧著自家好友那樣子,反而不知道該怎麽寬慰好了。畢竟明麵上瞧著,像是一點兒事情都沒有。不擅長寬慰人的錢沂南還沒想好怎麽寬慰自家好友,過了午休時間,下午準備去上課的錢沂南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為了自己前途拋棄喜歡之人的謝大師兄。


    “趙清汝……我們可以談談嗎?”看得出,謝文樂還是費了點心思,將趙清茹所在的學院專業以及宿舍等諸多信息都打聽得很清楚。


    “謝師兄,我想我們沒什麽好談的。”趙清茹稍稍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原本該匆匆趕去教學樓上課的校友們,這會兒一個個放慢的走路速度,瞧著架勢估摸著都豎起了耳朵,準備繼續聽一耳朵八卦。


    “當然,若是可以,想拜托謝師兄請看管好你那夫人,千萬別再放出來。”


    “等等,其實我是來跟你道歉的。”謝文樂見趙清茹想走,趕忙開口解釋了一下自己此行的目的。隻可惜,趙清茹走得相當幹脆,甚至一秒都不曾停頓。


    司甜跟謝文樂來找趙清茹後,風言風語還沒開始刮,沈建軍也不曉得從哪裏冒了出來。當然,沈建軍並沒有考上燕京大學,他考上的是隔壁的水木大。水木大跟燕京大學可謂一對相親相愛的基友學校,在各個方麵都憋足了勁兒,想勝過對方一籌。


    雖說水木大建校時間比燕京大學要晚十幾年,不過這些年已經隱隱蓋過了燕京大學,成為華/夏乃至亞洲最著名的高等學府之一。


    沈建軍這次過來也是為了見個山城老鄉,結果無意間在校園裏就遠遠地瞧見了正巧準備去上課的趙清茹三人組。自從從沈家離家出走後,沈建軍一直就沒再迴到大院裏。而沈家因為沈父堅持轉業到地方,早已不再是原來那個住大院的沈家了。即便沈家倆孩子沈建中跟沈建國,一個繼續留在部隊裏,另一個則選擇從政,看似前途無限,可想要重振沈家,沒有二十年的時間,根本不可能。


    之前暫住在薛家臨時租住的小院裏,已經讓沈建軍飽受冷暖,更何況沈父徹底脫下那身軍裝去了地方後。最關鍵的一點,沈建軍跟沈家隱隱有種斷了關係的錯覺。


    要說沈建軍,好歹也是個二代。在山城上學那會兒,身邊自然少不了溜須拍馬之人。結果跟沈父吵翻,賭氣離家出走後,這些人開始還對沈建軍“軍哥長軍哥短”的奉承著,知道沈父轉業到地方,尤其知道沈建軍算是沈家棄子後,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


    若不是恰巧考上了大學,沈建軍那日子隻怕更是不好過了。


    這次不過距離上迴知道原住在隔壁,那趙家蠻牛沒考上大學半年而已,距離上一迴見麵好像也就一年多,這趙家蠻牛又一次出現在了沈建軍的視線範圍。沈建軍想不吃驚都難。畢竟這一次,趙清茹的變化著實不小。


    印象裏那個瘦瘦弱弱,清湯掛麵一般,遠不及心愛之人薛玉敏漂亮的小妮子,五官似乎已經長開了,也越發精致了。梳著高高的馬尾辮,末端微卷,緊身的羊毛上衣跟黑色長褲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沈建軍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個總喜歡跟在自己身後跑,性子衝動,喜歡暴力解決問題,喜歡欺負敏兒的小妮子突然就長大了。不再欺負敏兒,瞧著斯文安靜了不少,笑起來還算甜美,最主要可算不再追著自己跑了……


    可為什麽,心裏總覺著突然空落落的咧。


    沈建軍不知道趙清茹和那兩個瞧著關係不錯,應該是好朋友的女生在聊什麽,笑得那麽開心,就連這三個人什麽時候消失在自己視線範圍裏也沒留意到。可心底的那絲異樣,還是讓沈建軍很是不舒服。


    。


    “清汝,剛剛那個盯著你看,都看傻的人,不會又是跟你有什麽關係吧。”就在沈建軍走神的間隙,錢沂南似笑非笑地將胳膊搭在趙清茹肩膀上,“嘿嘿嘿,小妮子桃花朵朵開啊。這次竟然還是個美人,長得人模狗樣的。”


    趙清茹順勢送了錢沂南一記左手肘擊,至於錢沂南所提的那位,在沈建軍瞧見她時,其實也注意到了人。


    “確實認識。不過那家夥自戀的很,而且這裏還有點問題。”趙清茹指了指頭。


    “不能吧。竟然是個傻子?”陶悠然發出一聲輕微的驚訝聲。


    “不傻,就是思維邏輯跟尋常正常人不太一樣。”


    “哎?怎麽個不一樣法?”錢沂南跟陶悠然兩眼亮閃閃的,頓時來了興趣。


    “這事兒若是解釋起來就有點麻煩了,三言兩語的也解釋不清楚。”趙清茹開始反省,她怎麽就認識倆喜歡聽八卦的小妮子,並將這倆人當好友來著。明明最初接觸時,一個英姿颯爽,一個柔弱可人來著。


    “沒事兒,我們有的是時間,清汝你就慢慢解釋,不用急的。對吧悠然。”


    “嗯嗯。”陶悠然連連點著頭。


    “……”問題姐沒那麽多時間,好伐啦。


    趙清茹心裏雖然無語,可到底還是簡單地將沈建軍的情況告訴了自家倆好友。解釋沈建軍時,自然少不了提一下那位薛家白蓮花薛玉敏。趙清茹甚至在見到沈建軍後,有種未來極有可能會再遇到薛玉敏的錯覺。


    事實上,趙清茹的直覺有時候還是挺準的。在燕京大學校園裏遇到沈建軍後沒幾天,薛玉敏便像司甜那樣,將她堵在了教學樓門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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