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啊,”


    聽了他的解釋,宗吉元是一點兒都沒信,隻是冷笑了一聲、道,


    “想學戲是麽?那你怎麽學著學著、就把短梯給弄壞了呢?”


    “短梯?什麽短梯?我沒有啊……”


    小和尚聽得是一臉的懵,抬起頭、吃驚地望著對方,完全就是不明白她在說什麽的樣子。


    雖然知道他肯定是在說謊,可從林生此時的反應上看,破壞短梯的行為、這小和尚應該是不知道的。


    可還沒等宗吉元再做出近一步的反應來,旁邊的一名吉家班弟子、忽然從人群中越眾而出,大聲喝斥著打斷了他的話,


    “他說謊!那短梯就是這小子弄壞的!”


    “你怎麽知道?”


    見這個人說的如此肯定,宗吉元當即瞧著他、問道。


    這名弟子聽了、先是愣了愣,之後又用十分肯定的語氣道,


    “因為、我親眼看到他在短梯前做著什麽,問他時,他還說是要幫忙將東西搬到戲台上去。”


    “這麽說來,你是認識他的嘍?”


    宗吉元不容他多想、繼續追問道。


    這名弟子的臉上現出幾分的尷尬、再次愣了愣、才道,


    “我當然不認識他,隻不過看到他時、還誤以為是暫時雇來的小夥計,本來今天就人手不足、所以才……”


    “你才是在說謊呢!”


    這迴輪到林生小和尚來打斷他的話了,


    “我根本就沒到台前去過!我隻是躲在台口、想看看吉家班今天到底會演什麽樣的戲而已……”


    “你說謊!除了你、這院子裏的都是我們自己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你幹的!”


    這名弟子立刻將聲調提高了近一倍、大吼道。


    小和尚也不甘示弱、同樣提高了自己的聲調,


    “我才沒有、你才說謊!”


    宗吉元站在他們兩個中間、覺得十分的有趣,看看吵的也差不多了、才擺了擺雙手道,


    “好了、好了,別吵了,吵的我頭都疼了。”


    “班主!”


    那名弟子見宗吉元、似乎並沒有要將這小和尚如何如何的意思,甚至連個明確表態都沒有,便扭過頭向吉東來“求助”道,


    “都是這小子在些搞鬼、才會讓四歲紅姐姐喪了命!依著弟子看,應該馬上將他交給外麵的那些官兵、治他的罪,不然、我們這個班子就沒辦法再混下去了!”


    “這個……”


    吉東來看上去好象很讚同他的說法,可還是拿不定主意,隻好求助地看向了金夫人,而金夫人一直都隻是看著宗吉元。


    見了這情景,宗吉元忍不住地笑了,很隨意地指了指那名弟子、問道,


    “這位是誰啊?”


    “啊,是我們班子裏的武生、名叫向春。”


    吉東來主動迴答著。


    宗吉元聽了,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卻不再看這個向春一眼,對著金夫人和吉東來道,


    “梅姨,吉班主,今天的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


    眼見得儉親王和索少將軍、對我們戲班子充滿著懷疑,若隻是草率地將這孩子交出去的話,萬一迴頭再查出他是無辜的,我們豈不是憑添了一個‘誣告’的罪名麽?那樣的話、反倒是更不好了。”


    “是啊,的確有道理,”


    金夫人頻頻地點著頭、又問道,


    “那麽、英兒,你說該怎麽辦呢?”


    “要小侄來說的話……”


    宗吉元故意做出思索的樣子、頓了頓,才道,


    “不如,今晚就先將這小和尚關起來,容我再細細地詢問一番,如果可以確定他就是暗害了四歲紅的兇手,明天一早再將其送交給官府治罪,這樣也可以穩妥一些。”


    “什麽?暗害!我根本就沒有暗害過誰……”


    林生聽了十分的不服氣、大聲地抗議著。


    宗吉元一見,心道、你還是少說幾句吧,當即一抬手、閃電般地封住了他的啞穴。


    經過齊青雲的指點,宗吉元這點穴的功夫,雖不能說已經是爐火純青、卻也是達到了精妙的地步,被封住啞穴的小和尚、當時就發不出聲兒來了,坐在地上、一張小俊臉兒憋得通紅。


    金夫人看著這一切、又問道,


    “英兒,你看這孩子關在哪裏才好呢?畢竟這院子裏沒有能關人的地方。”


    “就關在我和表哥住的地方吧,”


    宗吉元微微一笑道,


    “這樣的話,無論是看守、還是詢問,都比較方便一些。”


    “那就交給你了。”


    金夫人很放心地點了點頭、笑了。


    就這麽決定了下來。


    在宗吉元的建議下,吉東來發出告誡、讓所有人都迴到自己的住處,沒事的話、不能出來隨意走動,晚飯自會有專人送到各個房間中去。


    暫時再沒有別的事情,大家紛紛散去、各迴各處。


    宗吉元將賴坐在地上不肯站起來的林生、從地上拉了起來,可這小和尚還是半步也不肯挪動一下。


    實在是沒辦法,索性將這個耍小孩子脾氣的小和尚腿上的穴道也給封了,然後直接扛到了肩上,在大家哭笑不得的目光注視下,宗吉元扛著一動也動不得的林生,大踏步地朝著自己住的客房走去。


    史思文雖然是連連地搖頭,卻也隻得從後跟上。


    迴到他們二人那間客房中,宗吉元將小和尚往外間的一張大椅子上一扔,然後抓起桌上的一杯、已經冷掉的茶水,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然後才瞧了他一眼、道,


    “你學戲就是為了這個麽?”


    “……”


    被封了穴道的林生,當然無法迴答她的問題,隻有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很是憤怒、又透出幾分委屈地瞪著對方。


    此時,史思文也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金夫人和吉東來。


    宗吉元一見,連忙讓他們幾個人坐下,之後,不等人家開口詢問,已經主動地說道,


    “兇手到底是誰,這個還很難說,不過、想知道的話,也並非是不可能的。”


    “這麽說、英兒你真的有辦法查出真兇了?”


    此時、雖然是在普通弟子不得入內的客房中,可畢竟吉東來還在,所以金夫人隻能仍然以“英兒”相稱,不能叫她“吉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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