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杜門裏右手握刀、突然地往自己懷中扯去,故意做出用力要將對方拉倒的動作,趁宗吉元本能地將長鞭往迴帶的一瞬間,左手迅速地探入腰間、居然又拽出一支鏢來,一抖手、打了出去。


    這可是杜門裏用來保全性命的一手,也可以說是他最後的絕招了。


    按常理講,一般人的暗器不會多帶,因為太多了也是個累贅,而且通常也隻會用同一隻手來發射出去。而杜門裏性情多疑狡詐,為了能在身逢絕路時脫身,在練習了右手打鏢之後、又特意練會了用左手,隻不過、因為畢竟左手並非是他的慣用手,所以也隻練會了打一支鏢出去,而不會同時發三支。


    可盡管如此,也是足夠出人意料的了——


    宗吉元在他突然發力之時、便已經猜到對方八成是要耍什麽詭計,隻是沒想到會是這個,直到杜門裏將手探入腰間、再甩出來時,才意識到這家夥居然還有暗器,本能地在空中向後連著翻了幾個身、躲過這一鏢,可手中控製長鞭的力度銳減,長鞭立時從對方刀柄上脫離開。


    雖然沒能打到對方,可畢竟甩開了那少年人的、令人頭疼的“糾纏”,杜門裏轉身便又要逃竄。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般突然而至,


    “杜門裏,你往哪裏跑?!”


    原來是擺脫了家丁們的圍攻,隨後追趕而來的刁三郎。


    宗吉元一見、長長地鬆了口氣,自己總算是堅持到三哥趕來了不說,有了他們二人的聯手,杜門裏完全就已經是插翅難飛了。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手中已經沒有了暗器,杜門的武功本來就沒有刁三郎高,再加上宗吉元的從旁協助,這家夥早已做賊心虛、哪裏敵得過“分外眼紅”的刁捕頭。刀來刀往的不到十餘迴合,隻聽刁三郎大喝一聲、手中刀的刀背重重地拍在了他的後心上。


    這一下、力道之大,差點兒把杜門裏拍吐血了,踉蹌了幾步、剛剛勉強站穩,刁三郎已從後一腳將其踹倒、並用膝蓋壓住,冷冷地道,


    “杜門裏,四年前我就說過、這一天總會來到的!”


    “我說、刁捕頭啊,”


    杜門裏咬牙切齒地還在嘴硬著、罵道,


    “你這又是為什麽來找我的麻煩啊,不過、這迴你最好能治得了爺爺我的罪,如果再奈何不了我的話、你可給我小心著嘍!杜爺我絕對不會放過你,還是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小雜種的!”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


    刁三郎一陣冷笑道,


    “這迴三爺我要舊賬、新賬加在一塊兒,和你算個總賬!”


    說罷,起身朝身邊趕過來的差役們一揮手、吩咐道,


    “將他給我鎖好了,帶到前廳去!”


    “是!”


    有兩名差役過來、用鐵鏈將杜門裏鎖上,押到前院兒去了。


    也算是了結掉一半兒的心事,刁三郎顯得神清氣爽了許多,見宗吉元正在指揮著差役們、收拾那些零星的還在頑抗的家丁們,便來到她的身邊問道,


    “吉元,接下來還有什麽必須要做的事麽?”


    “當然、還是要收集證據啊,”


    宗吉元不加思索地答道,


    “隻靠關名越一個人、還不足以能夠證明杜門裏的罪行,小弟覺得那製造假銀子的工坊,十有八九就隱藏在這個院子裏,等處理完這些家夥,讓弟兄們好好的搜上一搜,如果能夠找出來、便是鐵證。”


    “好,就依吉元你所說的做。”


    刁三郎聽得連連地點著頭……


    將近三更時,那些反抗的家丁護院們、因見到自己的主子都已經被擒,漸漸的、也都放棄了抵抗,差役們在鄭友益的指揮下,將他們關進合適的房間中,同時告訴杜家那些內眷仆從們、都迴到自己的住處中呆著,任何人不許隨意走動。


    一切都安排好後,一部分差役由盧洪、柯義帶領著把守好各處,另一部分由鄭友益帶領著、開始四處搜索起來。


    宗吉元和刁三郎二人來到前廳、親自看守杜門裏的同時,也打算先問問口供。


    前廳內燈火依然通明——


    雖然已經披枷戴鎖,可杜門裏依然看不出有絲毫的頹喪,甚至在二人走進來時、還囂張地說道,


    “兩位貴客請坐吧,雖然這是在我家,可現在這樣子,恕杜某沒辦法招待你們了。”


    “別在那裏故作鎮定地給自己壯膽了,”


    刁三郎冷笑了一聲、道,


    “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我們又怎麽會到這裏來,既然再次前來拿你,就絕對會讓你伏法。”


    “是麽,我倒想聽聽,你們能有什麽把握。”


    這杜門裏真的是個很難對付的家夥,沒說幾句,反倒想要來試探正在捉拿他的人來了。


    刁三郎自然也不會上他的當,隻是輕蔑地瞟了他一眼、道,


    “想知道麽,可以啊,不過要等到遼東縣的公堂之上,會讓你聽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是麽,杜爺我可期待著呢。”


    杜門裏也同樣冷笑了一聲。


    自從走進廳堂大門,宗吉元便沒有做聲,因為她知道經過剛才的交手、自己已經給對方留下了戒備之心,所以一直保持沉默下去,這樣可以在無形之中、會讓他對自己持續地加深神秘感,從而會令其增添壓力。


    果然,說完那幾句話後,杜門裏的目光便鎖定在了宗吉元的身上,原本他以為刁三郎從自己這裏問不出什麽後,這同行的少年人一定也會向他詢問些什麽,可誰知、這少年不但一句話都不說,而且看起來對他完全就是不屑一顧的樣子。


    心中有些惱火,可杜門裏還是以他那副陰陽怪氣的神情、邪邪地一笑,道,


    “哦、對了,刁捕頭,怎麽不給我介紹一下、你的這位小兄弟是誰啊?”


    “嗯?”


    刁三郎扭頭也看了一眼正在品茶的宗吉元一眼,心中尋思著、吉元畢竟是本縣衙中的官員,讓他知道也沒什麽,便道,


    “這位是我們遼東縣新任的縣丞,宗吉元、宗大人,是本捕頭的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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