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又不是寫給我的,我為什麽想要知道呢?”


    聽了她的問話,何慶玉顯得有些詫異地反問道。


    宗吉元抿了抿嘴唇、似笑非笑地繼續問道,


    “你就不怕、萬一我在信裏麵有什麽‘陰謀’,卻利用你替我傳遞出去、之後會牽連到你這位縣衙的公子麽?”


    “怎麽會呢,你可是我的吉元兄弟,無論那裏麵寫的是什麽、都一定有你的道理的,絕對不會是危害到我們大家、更不會是什麽‘陰謀’的,如果連這麽點兒信任都沒有的話,還算是什麽兄弟啊。”


    何慶玉不假思索地迴答著,言語中、是那麽的理所當然。


    他真的如此地相信自己麽——


    看著眼前這張真誠的麵龐,宗吉元的心裏頓時覺得執乎乎的,微微穩定了一下情緒、才繼續問道,


    “對了、將你們帶到這裏之後,小雲姑娘和肖爺爺呢?他們去哪兒了、知道麽?”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


    何慶玉愣了愣、搖了搖頭,可還是竭力地迴憶著道,


    “他們為我們領路、一直來到了這裏,告訴我們就是這個院子、之後……對了,他們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辦,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噢——原來如此,”


    不知為什麽,聽了他的迴答,宗吉元看起來好象是如釋重負般地、長長地鬆了口氣、道,


    “隻要他們沒事就好,這樣看來大家都平安了……”


    “大家、都平安了?誰啊?”


    何慶玉一下子沒有聽明白她話中的意思,還想繼續再追問下去,卻被從院門外走進來的幾個人給打斷了。


    剛剛走進院子裏麵來的,正是刁三郎和盧洪、柯義,以及安平縣的兩位捕頭鄭友益、鄧宣,見了他們二人之後,刁三郎首先開了口道,


    “吉元,我們搜尋了半天,隻在那崖上發現了血跡,卻沒找到猶春玨。”


    “是麽,”


    宗吉元的目光轉向了院中火盆中的炭火,略微沉思了一下,


    “大概是天太黑的的緣故吧,告訴大家都迴來吧,山裏風大、別再讓弟兄們凍著了,等天亮了再搜搜看吧。”


    “也好啊。”


    鄭友益首先表示了讚同,刁三郎便也不再說什麽。


    就這樣,除了留下輪守值夜的外,大家都到各自分派好的院子裏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


    不想今天還是個大晴天,雖然頭天夜裏風刮個不停,等太陽升起來時、便已是風平浪靜。


    又派出一些差役們繞到崖下尋找,依然毫無收獲,幾位捕頭湊在一起、互相商量著,便決定還是先迴到縣衙去的好。


    大家離開了這個小山村,開始走上了通往遼東縣的路上。


    隊伍中、除了宗吉元、何慶玉,以及幾位捕頭外,大部分人都是在地上步行的,不過又不是很著急,所以行進的速度也在不快不慢之間。


    猶坤也跟在差役們的隊伍中,不過、雖然已知道了他是“脅從犯案”,但沒有經過審理中正式的認定,就還是在負罪之中,所以一雙手腕上仍然帶著鎖鏈,隻不過比之前細了一些而已。


    見他走的有些吃力,宗吉元將馬匹圈迴、來到他的身邊,


    “小坤,上來吧,和我同乘一匹馬。”


    “啊?”


    大概是實在沒有想到,猶坤睜大的眼睛中、滿是驚異和茫然,


    “可、可這樣行麽?”


    “怎麽不行啊,你可是此案中的重要證人,可不能被累壞了喲,”


    宗吉元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之後便向他伸出手來,


    “快上來吧,我拉你一把。”


    “那、就謝謝師爺您了。”


    邊說著,猶坤的臉還紅了一下,將手遞了過去、隨著對方一拉的力度上了馬,在她的身後坐穩,宗吉元調整了一下位置,催著馬繼續向前走去。


    旁邊的人們大多沒覺得怎麽樣,因為此舉很符合宗吉元的性格,隻有刁三郎看著他們二人、目光閃動了一下,仿佛有什麽心事般地沉吟著……


    終於迴到了遼東縣的縣衙中,大家忙著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洗臉,然後都跑著奔向了廚房。


    宗吉元同何慶玉、刁三郎一起先將猶坤暫時送迴到大牢中,又安排了安平縣的差役們之後,這才一同來到二堂見何大人,而施大人自然也在這裏。


    相互問候過,刁三郎將此次辦案的過程、簡明扼要地敘述了一遍,主要講了王玉就是猶春玨這件事,並且強調猶坤已經徹底認清楚、真正在陷害他的人到底是誰了,並已經同意會改變證詞。


    聽過之後,何瑞昌看了施大人一眼道,


    “施大人看、此案該如何處理呢?”


    “這個麽,”


    施大人的眼珠兒轉了轉、突然地笑了道,


    “我看還是交給何老弟你來處理吧,做出判定之後,將結果告訴給我、讓本官知道一下,好讓我和你一起蓋印。”


    “這、這樣好麽?”


    何瑞昌聽了、不禁有些遲疑地問道。


    施大人拈著自己的胡子、依然微笑著道,


    “有什麽不好的,畢竟在這件案子中、你們遼東縣的人了解的最為詳盡,對案子所涉及的人和事物看的更為清楚,本官相信何大人你能夠處理的非常妥當的。”


    “那麽、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何瑞昌拱手、向對方表示了謝意……


    大家休息了一天,次日一早重新升堂審案。


    何瑞昌與施大人兩位縣令共同來到大堂之上、分別在主客位落座,雙方的差役分列兩側,於上次堂審有所不同的是、宗吉元畢竟仍然是當事人,因此沒有在側位上就坐,而是在大堂旁邊等候,好在沒有了從遼陽州來的江文舉那家夥從中攪和,可以順利地進行審理了。


    此次、再審理就簡單明了的多,何大人先讓人將猶坤從牢中提出,帶到堂前之後、重新詢問了案情的經過,待他敘述完之後、吩咐道,


    “傳宗吉元上堂。”


    本來就已經等在堂側,聽到大人傳喚,宗吉元直接邁步上堂、朝何瑞昌及施大人各施一禮,


    “學生宗吉元見過兩位大人。”


    “嗯,”


    何瑞昌的目光一直在追隨著她,直到宗吉元向自己行禮後、才點了點頭,又看了猶坤一眼道,


    “猶坤,你說在此案中是受人脅迫犯下的罪責,那麽、你抬頭看清楚了,脅迫你的人可是你身邊的這位宗吉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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