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李二人累了一天,又喝了不少的酒,一晚上睡得很香。第二天李駟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丘八還在唿唿大睡,夢著周公。

    楊姨敲門,李駟同學才記起昨夜被楊離講著故事勸酒,桌上的六七個人最後差不多全部溜到桌子下邊去了。

    楊姨家客廳裏坐著兩位警察,說是驛站派出所的,有事找兩人去核實一下。兩人大感奇怪,一路問到底找他們什麽事情,警察隻是說,他們去了就知道了。從來沒被人民警察關注過的兩人雖然感到沒幹什麽虧心事,心裏卻不由得忐忑了起來。

    到派出所後,警察讓邱笑蒼先在大廳裏坐坐。先把李駟帶進一間屋子裏“了解情況”去了。

    李駟進門後感到對這樣的問詢很不習慣,兩位警察坐在他對麵,他坐在靠牆的小椅子上。身邊上一個聚光燈。好在警察還把李駟同學當成人民的一員,沒有用聚光燈對著他的麵孔。發亮的手銬也隻是象征性地鎖在坐椅的扶手上,而不是李四同學的手腕。

    就這樣,李四同學還感到自已已經是被審的犯人了。就先開口問道:“警察同誌,請問我犯什麽事了?”

    “沒人說你犯事了,我們帶你過來,隻是做個問詢筆錄。你坐吧。”警察年齡不大,態度也還算和謁。

    然後一位警察做記錄,另一位警察開問了姓名,姓別,年齡,職業,啥時候為啥事來到驛站的。

    然後才進入了正題:“你們來驛站後找沒找過柳芸?”

    “找過,我們到驛站就是來看望她的。”

    “你們為什麽事來驛站找柳芸?”

    “我們以前是柳芸的同事,聽說柳芸的孩子一月前丟了。邱笑蒼從南方迴來後,很關心這事,所以我陪他來看看柳芸的。”

    然後警察又問了他們找柳芸的細節,李駟說他們找柳芸的時候,柳芸的精神已經不正常了。兩人沒法和柳芸交流,柳芸象祥林嫂一樣反複嘮叨說自己沒看好孩子。再後來就發瘋的柳芸把兩人推出了房子。

    警察又問他們走後,柳芸的店門是開著還是關了。從那以後他們還和柳芸見沒見過麵,以及兩人昨天中午到下午都去了什麽地方。李駟都一一做了迴答。

    當然李駟沒有說起柳芸提到過的貓鬼,以及兩人在貓屋的奇異經曆。

    最後警察又讓他看了筆錄,每一頁上都寫上屬實。再按上紅手印,警察寫錯字的地方也拉著李駟的手指一處一處按了手指印。李駟同學感到自己比當年的楊白勞還要悲慘不知道多少倍。楊白勞賣女兒的時候好象也隻按了一個指印,而他今天不知道在那幾張破紙上總共按下去了多少個鮮紅的血指頭。

    按過手印後,警察告訴他,可以先出去在外邊等著了。。

    李駟問:“柳芸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警察說肯定出了案子,才找他們調查的,別的暫時無可奉靠。

    李駟出來後,邱笑蒼被叫進去做筆錄去了。李駟同學對自己比楊白勞還悲慘的幾十個手指印很生氣,後果也有點嚴重,立即給縣公安局的曾浩副局長打電話了:“喂,老曾嗎?我李駟。怎麽搞的,我在驛站,和朋友丘八被你們警察莫名其妙給抓到派出所了。你們怎麽能把我李駟這樣的守法公平請進這破派出所呢?你現在就過來把這事情給我解釋清楚。”

    “哦,李老四啊,你去驛站幹什麽,還和丘八那小子一起。那小子什麽時候迴來的也不見吱一聲。難道是怕我們讓他請客嗎?”

    “還不是為章老三的死他才迴來的,先廢話少說。我們現在還在派出所被關著,丘八正在被審問用刑,這會兒說不上老虎凳都上了,那小子的意誌向來不太堅定,這會兒還不知道嘴裏亂交待些什麽,你快過來把我們撈出去吧。”李駟同學嘴裏亂侃起來就沒個正形。

    “你給老子扯點有譜的話行不行,關著你們,你現在還能自由的打電話?今天早上驛站發現了命案,是不是找你們做啥相關調查。我們做調查都得走這程序的,筆錄做完,你們就想上哪上哪了?”

    “到底什麽命案啊,和我們又有什麽關係,是不是柳芸出事了?”

    “是的,死的女人好象就叫柳芸,怎麽樣,你們昨天和死者有接觸吧。找你們調查也在情理之中吧。”

    聽說柳芸死了,李老四大感意外:“果然是柳芸出事了,是怎麽死的,我們可以去看看她嗎?”

    “死因目前還不好下結論,總之有點怪異吧。等會兒我打個電話過去,看你們能不能去現場看看。”

    在大廳無聊的李駟,接連抽了三支煙,才見邱笑蒼出來。

    警察示意他們可以走了,邱笑蒼卻不走,一定要問柳芸到底怎麽了。那警察板起臉說暫時無可奉告。

    剛問詢完,滿肚子火的邱笑蒼大聲說:“少他娘的給我來這外交辭令,你們既然找我們調查柳芸的事,我們就有權知道柳芸到底怎麽了。”

    於是邱笑蒼就和警察吵起來了,李駟雖肚子裏也窩著火,還是拉勸著比自己火氣還大的邱笑蒼。吵架正有可能升級為襲警的時候,辦公室的電話響了,一位警察進屋接了會兒電話,出來後,態度有了大的變化,說現在就帶兩人去現場看看。

    邱笑蒼還在生氣,這時李駟的電話又響了,他們的朋友曾副局長說讓邱笑蒼接電話。當年曾浩也曾在驛站派出所呆過,幾人當年沒少在一起喝酒,自然就喝出了深厚的革命感情。

    後來邱笑蒼借著勞動中介的幌子當人販子的時候,跟曾浩同誌有了更為深刻的接觸。

    邱笑蒼拿起電話,就聽曾浩在那邊,丘老八是不是大鬧他們派出所了?迴來不見跟老朋友吱一聲就先去驛站大鬧了,真是長出息了。

    邱笑蒼可沒心情和曾浩開玩笑,生氣地說,不明不白的象犯人一樣被審問過堂,還簽字畫押,原來你他奶奶的就是這樣歡迎老朋友的?

    。曾浩解釋說,這是調查案子的正常程序,然後說現在就安排兩人去現場看看,說不上對破案有幫助。

    聽說能讓去現場了,邱笑蒼終於不和曾浩抬杠了,滿意地掛斷了電話。

    派出所到中學門口沒有多遠,王、李二位警察帶邱李兩人從派出所出來,步行過去。路上,兩位警察介紹了案件的大體情況:柳芸的鄰居從昨天下午就發現柳芸的商店沒開門,感到奇怪就過去拍門。發現商店門並沒有從裏閂著,一推就開了,進裏屋後發現柳芸已經死了。

    邱笑蒼問:“目前大體判斷,死亡原因是什麽?”

    “還沒結論,現場很奇怪,你們進去後要有心理準備。”

    到現場後兩人終於明白什麽叫心理準備了。李駟李駟隻看了一眼,臉就被嚇得蒼白了。

    柳芸坐在矮凳上,身體斜著倒在地上,後腦著地。皮膚蒼白幹燥。恐怖的是柳芸的臉。他的鼻子以下,上下嘴唇都不見了,好象被什麽動物咬掉了,森森的牙齒露在外邊。同樣露在外邊的牙齦同樣是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奇怪的是,柳芸的麵部和脖子上,沒有一點血跡,雖然傷口外露,甚至吸引了幾隻綠蒼蠅爬在上邊,傷口滲著少量淡黃色液體,卻沒有血液流出。整個麵部情形和邱笑蒼李駟在貓屋見到的一個樣子,甚至穿的衣服也是藍色的連衣裙。

    兩位警察提示兩人不要走近,破壞了現場。邱笑蒼問:“如果人死後再被動物咬傷,會不會出血?”

    “她死亡時間應該在12小時左右,人死亡後屍體再受傷,不會有大的出血,但應該有少量的滲血的,從她目前的情況看,好象嘴唇被咬傷前,血已經流幹了,那些血哪去了呢?或者說,她的血是被什麽東西吸幹了的。”

    “致死原因找到了嗎?”李駟問。

    “沒有,嘴唇上的傷應該不是致死原因。她應該是死亡後才被什麽動物咬的。隻有等法醫解剖才能找到致死原因。”

    “會不會是被什麽動物直接咬傷的同時,吸幹了她的血?”邱笑蒼問。

    “如果是被動物所咬致死,應該有掙紮搏鬥的痕跡,但你們看看,屋子裏還算幹淨整齊吧,沒有掙紮的痕跡。再說了,就嘴唇上的這些傷,根本不會致命的,要等血流幹,要好長時間的。動脈被咬斷,周圍應該有噴跡的,但奇怪的是這現場竟然沒有一點血跡。”

    邱笑蒼問法醫快來了嗎,警察小李說,已經在路上了。但是法醫在做現場勘察中,非警務人員是不能觀看的。兩位已經做過問詢筆錄了,現在也沒啥事了,還是請便吧。

    邱笑蒼正要爭辯什麽,被李駟拉住了。“楊姨一家人可能還在為我們擔心,破案的事有警察,我們就不攪合了,我們走吧。”李駟說。

    出門後邱笑蒼見李駟麵色蒼白得不成樣子,問:“李老駟啊,不至於吧。雖然是第一次見死人,也不至於嚇成這樣子吧。昨天在那貓屋,你雖然表現不佳,也沒嚇成這樣啊。”

    李駟牙齒打著顫說:“你注意柳芸的左臂了嗎?有個奇怪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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