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習習,吹在身上,卻有點冰涼。

    “在想什麽?”紀明遠疑惑的問道。

    這一路上,胡菲總是拿著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著他,紀明遠又不是木頭,怎麽會感覺不出來。

    “唔。在想蒼蠅和雞蛋。”胡菲特別認真地說道。

    紀明遠豈能不知道對方是在揶揄自己,故而,微微站定腳步,皺著眉頭道:“誰是蒼蠅誰是蛋。”

    胡菲聳肩,聲音越見調侃:“又沒說你,緊張什麽。”

    紀明遠看著目露狡猾的女子,有點無奈地歎了口氣。

    “今天是沙宏莽撞了。我代他向你道歉。”紀明遠深知胡菲是個極聰明的人,今天的這點小場麵,肯定已經是把什麽都看明白了的:“我和那位魏同學沒任何特別的關係,希望你不要誤會。”

    “我誤不誤會對你很重要嗎?”路燈下,胡菲妙目微轉,帶著點酒暈的臉蛋,微微揚了起來。

    紀明遠沒有任何猶豫,緩緩地點了點頭,沉聲道:“重要。”

    胡菲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嘴角邊微微劃起了一抹弧度,抬起手,挽住男人的胳膊,嘟嘟囔囔地嘀咕了兩聲:“快走吧,我有點頭暈。”

    “難受嗎?”

    “嗯!你剛才都不忙我擋酒,太過分了。”

    晚風習習,吹在身上有點涼,但兩個人若是靠在一起,那就暖和多了。

    紀明遠既然已經平安返迴,萬事妥帖,胡菲也就不想要繼續留在這了,於是,三天之後,她便收拾好行囊,帶著晨晨、紀雅和楊楊幾個,準備返迴老家。

    站台上,夫妻兩個正在說著話。

    “到家以後以後給我搖個電話。”紀明遠把一張紙條塞進了胡菲大衣的口袋中:“這是我們寢室樓的電話號碼,你到時候說找紀明遠就行。”

    “我知曉了。”胡菲點點頭:“你放心吧,姐和楊楊我會照顧好的。你在學校安心學習,照顧好自己。”

    紀明遠嗯了一聲,他的懷裏抱著晨晨,眼睛卻在看著胡菲,胡菲都被他看的有點臉熱了,不過幸在此時,火車進站的汽笛聲響了起來,胡菲趕緊從男人懷裏把晨晨接了過來,嘴上道:“那麽我就先走了,再見。”紀雅也對著弟弟揮了揮手,扯著兒子,緊緊地跟著了胡菲的身後。晨晨被媽媽抱在懷裏本來還挺高興的,可是漸漸地她卻發現不對勁兒了,爸爸怎麽光站

    在那裏不動態啊,不能把爸爸落下啊……

    “爸爸,爸爸。”晨晨一下子就急了,小身子一擰一擰的,一臉著急地衝著後頭直招手:“爸爸,爸爸,來,來。”紀明遠聽見女兒的唿喚,又看著小丫頭那急的泫然欲泣的樣子,心裏也是萬分的不好受。眼看著離爸爸越來越遠,小丫頭這下子是徹底爆發了哇地一聲就嚎啕大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用小手直砸媽媽的肩膀,似乎是怨媽媽沒有幫助自己。胡菲忙著趕火車,暫切沒有功夫來哄孩子,等好不容上了車,找到了臥鋪,暫切安頓下下來時,小丫頭已經哭的小臉赤紅,小身子一抽一抽的了。胡菲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隻覺得這血緣關係果真是世間奇妙,明明來的時候這小丫頭還不知道自己親爹是誰,誰想到不過相處區區幾日,就粘纏的難舍難分了。

    歎了口氣,把孩子交給紀雅照顧,胡菲來到另一側的車窗前,微微蹲下身子,朝著外頭望去。果然一眼就瞧見了站台上的紀明遠。她伸出手,用力的揮了揮,腕子上一隻烏黑的木鐲子露了出來。這鐲子是一日醒來後,突然就出現在手腕上的,至於是誰給她帶上的,那簡直是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的答案。

    “迴去吧!”胡菲剛一張嘴,就嗆了口風,不由咳嗽了出來。

    紀明遠快速跑到窗戶下邊:“晨晨還好嗎?”

    “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胡菲大聲道:“你要保重哦!”

    “你也是照顧好自己。”紀明遠看上去也有了幾絲激動。

    火車的汽笛聲再次的響起,車身也隨之微微一晃,胡菲想了想,突然對著紀明遠說道:“暑假的時候,就迴來吧,家裏新種了兩畝甜瓜,放在井裏冰鎮一晚再拿出來吃,可解暑氣了。”

    “知道了。”紀明遠吸了一口氣:“我一定迴去。”

    火車漸漸動了起來,越來越快的,帶走了那滿滿一車的人們。

    看著男人已經化成黑點的身影,胡菲心理流淌過一抹說不出的滋味,來的時候她設想了很多種情況,可偏偏哪一種都沒讓她猜著反而因為對方喪母的事情,使兩個人的關係居然在不知不覺間又起了新的變化,胡菲不是傻子,紀明遠的意思已經表示的很明白了他沒有跟她斷的念頭,他是把她當做妻子,想要跟她繼續走下去的。那我自己呢?胡菲忍不住的反問一句,然後,她發現,自己居然對此也沒有絲毫的反感。

    “那個人是你丈夫吧?這麽依依不舍的,新婚吧?”坐在窗口邊上的一個老大娘,忍不

    住開口打趣道。

    胡菲立即收迴滿腔的感慨,向著對方綻放出甜美的笑容:“大娘,我孩子今年都三歲了。”

    *****************

    迴去的路程十分的順利,四十八個小時後,他們就抵達了安屏縣,舅媽劉芬在火車站門口接的他們,胡菲尋了個機會,果然往紀明遠那邊打了個電話,也不知道男人是不是一直就守在那電話機旁了,居然一接,就是他。胡菲簡單匯報了一下迴程的情況,紀明遠知道他們平安抵達,遂也放了心。

    在舅舅家住了一宿,第二天的時候,胡菲就帶著劉芬和楊楊迴了黃崗子村。胡爹和胡媽老早的就等在了村門口,等看見胡菲,不!準確的說是看見晨晨的時候,一個兩個的都激動的不行,特別是胡媽,你別看她平時總是念叨著讓胡菲生男娃,但晨晨到底是她一手帶起來的,感情也就尤其的深。

    “小趙師傅,進家休息一會,喝口水吧!”這次送他們迴來的是她舅舅的司機小趙,這也算是【公、器私用】了。

    小趙師傅靦腆的擺擺手,忙說道:“不用,不用,我不累,這就迴了。”

    胡菲見他執意如此也不強求,隻讓胡爹去後廚包了十個雞蛋過來,塞給了他。

    相比於胡菲一家人的歡歡喜喜,紀雅這邊可就拘謹的多了,她的臉上有著緊張的神色,心裏也生怕胡爹胡媽不能接受她兩。

    “這就是明遠的姐姐和外甥吧!快快快屋裏來,你們到這可就算是到家了。”胡爹素來待人熱情,更何況紀雅的事情胡菲已經事先拍了電報告訴了他們,這女子沒有爹媽,沒有丈夫,自身還是個啞巴,想來也是個命運多舛的,又是自家的實在親戚,若能幫上一點忙,胡爹也是打心眼裏願意的。

    “是啊。是啊、屋裏來。飯菜我都準備好了,就等著你們了。”胡媽也樂嗬嗬地說道。

    胡菲看了她媽一眼,砸吧砸吧嘴,說是知女莫若母,這話其實反過來說也是一樣的,胡媽可不是胡爹,生來就是一副熱心腸,這位心理想的估摸著是這樣的——紀明遠她姐姐來了,扥同於牽扯住紀明遠的線又多出了一條,這人能不要老婆孩子,可總不能連世上唯一僅剩的血親也不要了吧!

    紀雅對胡爹胡媽所展現出來的熱情可謂是受寵若驚的,就看她連連對著兩個老人鞠躬,連眼睛都迅速紅了起來。

    吃完了飯,胡菲把紀雅和楊楊暫時安頓好,然後就去了尋了胡媽。

    “沒想到,親家老太太卻是先走一步。”胡媽也充滿感慨的歎了口氣。現在的醫療水平遠不如後世發達,人能活到六十,都算是長壽的了。

    “最後的一段時日,總也還算安詳。”胡菲對著她媽道:“紀雅和楊楊暫時就住在咱們家,可能還要麻煩舅舅一次,把他們兩個的戶口正式落過來才好。”這事是很重要的,以後楊楊可是要上學的,沒有戶口怎麽行。

    “嗯,這個簡單。直接落在咱們村就行。”城裏戶口不好弄,不過落在他們村裏卻還是比較容易操縱的。

    胡菲和她媽說了一會兒此行的見聞,而後話風一轉,問道:“我走以後,村裏麵有發生什麽事情嗎?”

    “大事沒有小事倒有兩個。”胡媽道:“還都是跟喜事有關的。第一個就是趙亮的婚事,王家已經答應了他的提親,應了他和王紅兒的婚事。”

    “真的呀!”胡菲忍不住笑出了聲,擊掌道:“好小子,到底遂了他的心願。”

    “那彩禮也是沒少出的。”胡媽哼了一聲:“老王家這次可是要大賺一筆了。”

    “瞧媽你說的。王姨他們也不是那樣的人。彩禮多了,那嫁妝指定也不待少的。”胡菲知道她媽心理一直對當初紀明遠啥也沒付出就把胡菲娶了的事情耿耿於懷。

    可誰讓當初的原主不爭氣,一心一意的想要倒貼呢。

    “這第二件喜事是什麽啊?”胡菲趕緊轉移了話題。

    誰想胡媽卻繼續哼了一聲道:“還不是胡玲的事情,她已經找著婆家了,婚期就定在了半個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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