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玥從他懷中抬起臉來,歪頭而笑,“當時你被韓相下了毒,還是我親手醫治呢、若是不行醫,咱們有病去求別人,別人治不好該怎麽辦,豈不是眼等著去死?”


    一句話又把夙燁宸給問住了。


    醫術之事夙燁宸略懂皮毛,一般的病疾是難不倒他。但是蕭傾玥則是對用藥極為精通,超過他不知道多少條街。這樣的人,怎能就此斷了她的醫途。


    傾玥迴身,按著夙燁宸所說,便又再將血玉切下一小塊來為藥引。


    待她不理時間弄完這一切後,迴頭看去,夙燁宸正半臥在藥案上,那藥案成了天然的床榻,他一襲白衣臥於其上,半眯著眼睛,鳳眸中一漆晶瑩朝這看來,縷縷春華。


    傾玥收到這目光,一時臉頰發紅,不由地別開眼去。


    “玥兒,我要離開一陣子。”


    他冷不丁的話讓蕭傾玥意外地抬起了眼,顧不得羞澀直直朝他看去,“去哪裏?”


    她走上前捉住他雪白的袍袖,依戀之意明顯。


    夙燁宸抽出一臂,指尖輕抬捏著她的下顎微抬,讓她的眼睛直視自己,“有一點事還沒完成,不過我會思念玥兒的。”


    兩人近在咫尺,傾玥伸手抓下他的手,握住他有力的腕子,五指捏了捏,不讚同道,“無論你做什麽,我都不會同意。”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玥兒,我想要給你一場整個天陸的婚禮,為了我們的婚禮,你還不會同意麽。”夙燁宸雪顏帶著向往之色,唇邊都綻露出幸福的笑意。


    傾玥搖頭,堅定道,“轟動整個大陸的婚禮,我不稀罕。夙長卿,不要再做出從前的事情,哪怕整個蕭家覆滅也與你無幹,不要再付出,我不想再看到。”


    夙燁宸不容拒絕地說道,“玥兒你要顧及蕭家,那麽蕭家便成為我的忌諱。既然要在一起,那麽我們一同麵對。”


    他沒有提是否去,但是他卻並沒有多留,略說了幾番話便要走。


    “長卿,待我為你縫製件袍子。”傾玥在他離開前,望著他那身白衣,突然說道。


    夙燁宸為此笑笑,“我等著。”


    楚北辰匆匆趕到太極宮內,於殿室之內叩見了乾元帝,隻是還未呆上一盞茶時間,便見乾元帝迎麵扔了樣東西過來。


    一把接過來,楚北辰吃驚地看著落在地上的這東西,是一個以粗布做成的小人,背後貼著生辰八字,而小人兒上紮滿了針。


    楚北辰一見,俊麵立即露出,撲嗵一聲跪下了,“父皇,此是何物,兒臣不知。”


    “哼,你當然不知!”乾元帝咳了幾聲,麵容蒼白地從榻上坐起來,由李公公扶著緩緩走向楚北辰,麵容冰寒猙獰,“你不如這小人兒,你可知道這生辰八字是誰!”


    “是……”楚北辰心下不定,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迴道,“是父皇的生辰八 字。可是此厭勝之術與兒臣何幹。”


    楚北辰話音才落,憐王楚睿走出來說道,“父皇,這件事情也許太過草率了,畢竟三哥並不知道此事,也許是被冤枉的。”


    “此物是在你的黎王府取出,還說與你無關!”乾元帝不理會楚睿之言,直朝著楚北辰死死盯去!


    宮內明令禁止此術,但是在宮外,尤其是皇帝看不見的角落,更不準有此術,何況此術還是詛咒皇帝的。


    乾元帝身體不適,本來之前蕭傾玥所言,他俱是相信了,知道是積勞所致,但是現在他不那麽認為了,一定是楚北辰在暗中詛咒他,才致他的身體落到如此田地!


    這件事情與楚北辰脫不了幹係。


    “父皇,兒臣對此事一無所覺,府內下人眾多,人多事雜,兒臣平日很少理會這些,說不定哪一個不規矩的下人所為,父皇兒臣是冤枉的啊!”


    楚北辰一聽到皇帝如此說,他立即跪倒於地,大聲辯解,“父皇,兒臣定會將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請父皇允兒臣一些時間!”


    柔妃娘娘聞聽此事後,跑來為楚北辰求情,可惜皇上根本不想見她。


    接著便聽到外麵的公公進來稟報,楚駱聞聽到後,二話不說便命人帶進來。


    隻看到一名瘦瘦弱弱,楊柳細腰的女子緩緩地走了進來,她麵容若春花,行態舉止很是一派窈窕風流的蘊骨,而她身上的衣著則是十分貴氣,錦緞衣料柔絲長裙,很容易便瞧出是富貴人家的女兒。但是她的手骨粗大不夠纖細白皙,頓時先前的印象立即改觀,場內的眾人也便猜出,這女子極有可能是窮苦人家的女兒,飛上枝頭成了富貴人家的姨娘之類的。


    因這女子頭發綰起,顯然已經是婦人之態。


    憐王楚睿見此後,不動聲色地朝著靠邊處一直沉默不語的楚丹蘭看去,兩人目光一瞬相對,彼此暗暗點頭。


    隻見蓮步而入,緩緩地朝著地上跪下去,一頭叩到底,“罪女拜見皇上。”


    這女子的聲音有點熟悉。楚北辰聽到這聲音之後,立即便扭頭看去,頓時吃了一驚,怎麽會是她。


    楚駱擰眉看著地上的女子,冷道,“抬起頭來說話!”


    她緩緩地抬起頭來,把自己的整張臉露出來,眉目朱砂,豐容靚姿,雙鬢鴉雛色,身姿風流,所有人看去,不禁為之側目,好個美豔的丫頭。隻是場內皇後各位皇子等人卻是識不出,連侍候在宮內多年的嬤嬤和公公們也都瞧不出這女子是誰人。


    “奴婢曾經是蕭傾玥的丫鬟,名叫鏡兒,在一次不得已的事件之中,被蕭大小姐送給了黎王殿下。從今之後,奴婢便跟在黎王殿下身邊。”鏡兒緩緩送出來攏去脈,在皇帝沒有發問之下,她又指著地上的那枚木件說道,“皇上恕罪。奴婢是真心愛著黎王殿下的,奴婢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但是奴婢有一顆真心。直到一天,奴婢的愛最終都化成了灰燼。”


    她說著膝行到了楚北辰麵前,把那木件拿出來,送到皇帝麵前,悲哀泣道,“直到奴婢看到黎王殿下竟然偷偷詛咒皇上您。奴婢曾經幾次苦勸於他,可是他俱是不聽,奴婢隻好……”


    “鏡兒!不要胡說!”楚北辰猛地站起來打斷她的話,見她不理會還要再說下去,楚北辰拾起一腳,重重地踹到鏡兒的心窩上,當場把她給踹得嘔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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