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金庭在一旁聽著,眼中露出讚賞的神色來,對道,“石軍師說得沒錯,再有一日,也該有結果了,此事就這麽定了……”


    “等等。”


    他的話還沒說完,傾玥揮手猛然把手中的那刑具甩到一邊,大步來到跟前,她走到石冶麵前,針鋒相對道,“石軍師,你這話謬矣!”


    “前兩日的時間,我用來驅除蕭羽菲在病人體內留下的毒素,兩日時間才將毒素排得差不多幹淨了,餘下的一日時間根本不夠彌補病人身體的虛弱,三日,再給我三日時間。你們不會忘記蕭羽菲診治病人之時,曾經死了大部分的將士吧?”


    “三日?”石冶嘩的打開折扇,眼中冷光連連,盯著傾玥冷道,“蕭軍醫,三日時間也不謂不行,隻不過,到時候你依然治不好該怎麽辦?”


    聽到石冶的話,注意到他眼底孽花般的笑意,傾玥心底明了,這才是石冶來的目的。


    “任憑處置。”她道。


    “好!”


    石冶的扇子嘩的一收,緊接著對道,仿佛誓言一般響徹在整個廳室。


    天色漸漸地深了,外麵傳來颯颯的樹葉交錯時發出的聲音,院子裏麵突然空了許多,之前還滿滿當當充滿了,可是現在,一下子空曠了,倒令人有所不適。


    “小姐,您沒事吧?”紅箋抹了把臉,餘驚未定地趕上來。


    老爺帶著他的軍師來去如風,得到小姐的那句話後,便一溜煙兒地離開了。紅箋都弄不清楚,他們來這裏究竟是為什麽了什麽。


    葉蘭走上前,泌了一杯熱茶推到傾玥麵前。


    紅箋見到她,暗暗狠瞪了她一眼,小姐剛才危險,她也不救!


    傾玥坐在椅子上,歪著頭拿手支棱著臉頰,冷眸微微眯著,仿佛是睡著一樣,她的樣子太過慵懶,仿佛剛才發生的事情隻是一場夢般。


    “小姐,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葉蘭問道。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快點把病人的病治好。要不小姐可就麻煩了。我總覺得他們來這裏,是為了要置小姐於死地的,尤其是那個石冶。”


    紅箋迴頭想想也是轉換過來了,雖然老爺要對小姐用刑,可那總是不要命命。但是石冶的話,卻是字字要命。若是三日之後,小姐未能治好病人們,加上老爺的震怒,這下子要真的綁到菜市口問斬了。


    傾玥沉默著,沒有說話。


    “小姐,易堂裏麵的閔將軍的幾個手下人,吃了小姐的藥,大有好轉的跡象。因何城外那些營帳內的病人們吃了藥,卻沒有好轉,莫非是咱們煎製過程中有問題嗎?還是說在送去的過程中,有人在藥中動了手腳?”


    葉蘭被紅箋吼了一陣,她也不氣,沉著氣分析道。


    傾玥眯了眯眼,仿佛對她的話很不耐煩。


    紅箋掰著手指頭,認真地說道,“從咱們的別苑到那營帳,中間經過數道環節,若是有人在裏麵放東西的話,除非是把運送藥物的人那些兵將們迷倒,才有機會。可是那些運送之人,全都是信得過的,不可能會出叉子。除此之外,也可能是在營帳之內出了叉子。要知道二小姐可是在那營帳之內診了好一陣子的病的,她在裏麵培植幾名親信,亦是有可能的。”


    “就算如此,也不可能所有的病人全部都沒有康複的跡象,這件事情太怪了。”


    葉蘭搖搖頭對道。


    兩個丫頭正在說著,傾玥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作勢起身,就要迴去休息了。


    “小姐——”


    紅箋追上前扶住她,叫道,“您還沒說,咱們要怎麽做呢。總不能讓那石冶給欺下去,而且那些病人,是一定要治好的。”


    傾玥緩緩地扭過頭來,衝紅箋勾勾唇,眼底卻沒有笑意,隻有無限的淡漠,她張了張嘴,並不怎麽在意道,“你們剛才所說,全都對。隻是敵在暗,我在明,尤其是我們露出的破綻太多了……想要查出其中的貓膩,需要時間,而我們現在最缺的便是時間。”


    “那麽小姐想怎麽樣呢。您吩咐奴婢,奴婢連夜去做,不信揪不出其中的貓膩了!”紅箋大拍胸脯,豪言壯語。


    隻看到傾玥搖了搖頭,眼底的涼薄更甚,黑沉更黑,仿佛一汪沉在井底的黑玉,在月色的照耀之下,猛然閃出一道令人意想不到的寒芒,就聽她說道,“不必去揪。到時候那貓膩自現。現在要做的是,等三天之後。”


    那豈非是等死?紅箋沒敢問出來,隻是瞬間那憂心忡忡的神色爬滿了她整張小臉。


    “都去睡吧。”


    傾玥從紅箋的手中抽迴自己的手臂,淡淡地說道。


    “小姐!”紅箋在後麵低叫,可是前麵傾玥依然走著,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見小姐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紅箋不甘地跺跺腳,氣道,“小姐這是想幹什麽,從來沒見過她這樣冷漠,難道就真的隻能等死吧。我們明明是有藥方啊!”


    葉蘭身形一動,大步跟著朝外走去。


    “你迴來!”


    紅箋不敢朝小姐發脾氣,可是對葉蘭卻不怕,上前便拖住了她,叫道,“剛才是怎麽迴事,你給我說說。”


    “什麽剛才?”葉蘭不了解。


    紅箋跳腳,叉著腰斥道,“剛才老爺要對小姐用刑之時,你為什麽不去攔著?難道事先小姐吩咐你了不成?”


    最近兩個人忙於煎藥,相處的時間比較長,紅箋力氣小,常常讓力氣大的葉蘭去做重活,而葉蘭從來沒有怨言,都隨著她指揮。於是紅箋在麵對葉蘭時,不自覺地便帶了一種命令與教訓的口吻。


    葉蘭也不在意,見她問的是這個問題,於是正然答道,“跟在小姐身邊這麽久,你難道還不了解她麽。什麽時候小姐束手就縛過?”


    紅箋被甫地一問,有點啞然,想了想,搖頭。


    啪的一聲,耳邊突然被葉蘭打了個響指,紅箋一警,就聽葉蘭答道,“小姐有把握解決事情的時候,她才會束手就縛,就像剛才。”


    沒等紅箋再問出聲,葉蘭微微一笑,推開她,大步朝傾玥去的方向跟去。


    紅箋止在原地,愣了半天,待她想通之後,不禁幽怨地瞪著葉蘭和小姐離去的地方,喃喃搖頭,“你們都是有心人,獨獨我不是。我是擔心小姐啊,哪怕受一點傷都會很擔心,哪怕知道小姐事先有算計,還是會擔心擔心!難道我這樣還錯了麽。”


    天色亮了之後,傾玥的屋門開了,她伸了個懶腰,穿著中衣在屋子裏麵騰空翻了幾個跟頭,身上舒筋活血之後,她不由歎息一聲,感覺到十分舒服。


    葉蘭在外麵侯著,見小姐跟沒事人兒一樣,心下不禁古怪,可也沒有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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