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們這麽說,蕭傾玥那個別苑還銅牆鐵壁,我們還動不了她不成?”蕭誌冷冷一笑,完全不在意,內心卻也沒有輕敵的想法,自從在這太守府被蕭傾玥算計,一匕親手刺進父親的身上時,蕭誌的思路頓時大開,他如今看蕭傾玥,並非是與之對峙時的角度,而是從全角度分析這小賤人,把她所思所想所為統統計算在內,然後加以絞殺。


    “裕同城內,藥鋪不多,蕭傾玥之前被太守抓住之時是在望月樓之內取藥。這望月樓之中的貓膩,你們查出來了沒有?”


    兩名護衛聞言,同時搖頭。


    望月樓堅如磐石,裏麵什麽東西都沒有,滴水不漏,根本查不出任何東西來。


    見護衛們搖頭,蕭誌輕笑地自椅子上站起來,仿佛十分輕鬆,但他語氣卻很冷,“不僅僅是在別苑之內,在這裕同城內,也有蕭傾玥的同夥。你們以為把她引出來,在大街之上設謀刺殺,就真的能刺殺得了她嗎,真是蠢貨!”


    樊肅與樊厲兩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迷惑之色,不知道大公子說這話究竟是怎樣的意思。


    “那依大公子的意思是?”樊肅抱拳問道。


    “對敵之時,既然正麵堅出城牆,便要想從側方通過,若是側方無法攻擊,便要想法子使敵人內部紛亂,以使得我們借機獲得成功。現在我們沒辦法取蕭傾玥的命,卻不能代表蕭傾玥那裏麵,真的堅如磐石。想辦法從他們內部用計,使他們相互反水,才是我們真正的機會。”


    蕭誌說著,思量一陣,淡淡說道,“司奇等人與葉蘭是同樣的性質,他們的存在便是保護蕭傾玥的平安,隻要夙燁宸還衷情於蕭傾玥一天,他們便會付出性命來保護蕭傾玥。但是別苑之外的那一些我們未曾查清楚的人呢,他們是不是與司奇等人一樣,那樣忠於蕭傾玥呢?那蕭傾玥又不是菩薩,憑什麽會得到如此多人的守護,他們總有把柄落在蕭傾玥的手中,才會不得不忠於她。我們現在要找的,便是這‘把柄’,隻要尋到,這把柄便成了咱們手中的利器。”


    “大公子說得極是,屬下惶恐。”


    樊肅聽到這話後恍然大悟,忙抱拳唿道。


    “蕭傾玥最擅長拉攏人,尤其是以情惑人。她拿姿色迷惑夙燁宸,使得夙燁宸的手下死心踏地的效命於她。裕同城內的這些人,包括那望月樓的主人,也必是如此。以情惑人最是難解,但是我們自有一套法子,把被蕭傾玥灌了迷魂藥的人清醒。你過來。”


    蕭誌說著朝樊肅勾勾手,讓他俯耳過來,當即便是一陣悄言耳語。


    樊肅聽了臉上露出歡快之色,聽罷之後,分外高興道,“大公子,您的法子太棒了,屬下這便去做!”


    樊肅走了,樊厲還留在原地,“剛才菲兒的吩咐你沒聽見,把蕭傾玥行醫的藥渣以及藥湯盜一些來,送到菲兒那裏去。”


    樊厲連忙點頭,告辭而去。


    蕭誌一襲月白錦袍,華貴俊美非常,他背負著手,踏走到門口,目光冷然而神俊地凝望著整個太守府的院子,陰惻惻地低喃:蕭傾玥,等著罷!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會成倍地還迴去!


    蕭大將軍的令牌果真很好使,司奇帶著這令牌在城外晃蕩了一圈,無不受到恭敬異常相待。


    傾玥從易堂迴來之後,便看到司奇威風凜凜地在她的院門口站著。


    “大小姐,昊天來過了,並且給了這令牌。”司奇將令牌雙手奉上。


    傾玥接過來,撫了撫那精致的令牌,問道,“果真好使?”她不能被蕭金庭給擺了一道後,迴頭又感恩戴德的迴去給他的兵將醫治。


    她是皇帝派來的,不是蕭金庭的手下,不能被他唿之即來揮之即去。如今天高皇帝遠,皇上管不了邊關的事情,傾玥也不能隨隨便便的任由蕭金庭使用。


    僅僅是這個令牌,傾玥並不滿足,本意是想再刁難蕭金庭一番,可是司奇接下來的話令傾玥止住了想法,他將昊天的話複述了一遍。


    “原來病疫之地的人,已經到了這樣嚴重的地步?”


    傾玥不由的訝異地喃喃,她隻是聽說,但是現在由蕭金庭的護衛說出來,傾玥才意識到其中的嚴重性。


    若非是嚴重到這種地步,蕭金庭怕是還不放自己出去,一直讓蕭羽菲在那病人身上亂施藥。


    而死去的那一條條性命,又算是誰的呢?


    傾玥抓著令牌,深深地抓緊,目光越發寒痛冷森!


    “大小姐,大小姐……”司奇在旁小心叫她一聲,“大小姐,我們快些去診治吧,現在有這令牌,我們在軍營之內,可以任意前去。”


    “嗬嗬。”


    司奇的話隻令傾玥冷笑了一聲,她偏過頭,漠然地望著他,不屑地說道,“能自由出入又怎樣。待我把病治好之際,蕭金庭同樣可以把這令牌收迴去,甚至他大嘴一張,就可以抹煞我所有的功勞,將這一切的好處都送到蕭羽菲的身上!沒錯,我是不在意這一些東西,我是可以就此默默無聞下去,但是病人病情反複,今日這樣的事情再出現,又該怎麽辦,蕭金庭同樣不關心那些死去的人,他隻在意蕭羽菲,在意他那寵愛的女兒。”


    周圍一片靜默,司奇低下頭去,為大小姐的這番稱唿這番話暗暗驚心。


    “在這邊關,裕同太守依然沒有上任。皇上已經默許了讓蕭金庭駐紮在這裏。但是在這裏,蕭金庭便是惟一的官,山高皇帝遠,他想怎樣便怎樣,隻要皇帝得不到消息,他殺了我都行。‘綁到菜市口示眾’?嗬嗬嗬……看來他下一步就想要舉刀把我斬了吧。既然我們父女情份如此涼薄,索性事情一做到底,司奇,你來!”


    司奇不解傾玥何意,下意識地隨著她朝著內院而去,走到門口停下來,不一會兒看到傾玥從屋內取出了一封燙金封的信,將之交給自己。


    “這個,是送到哪裏?”司奇拿著那信,有些奇怪,覺得也許小姐是要送給公子的。


    傾玥把那令牌扔給司奇,麵色冷誚。


    司奇接住那大將軍令牌,將之與那信放在一起,突然覺得有些沉重起來。


    “把這令牌與這封信一並呈給聖上。”傾玥麵無表情道。


    “這,這令牌一起?”司奇大大的吃了一驚。


    “沒錯。找可靠的人迴到帝都,將信與令牌一同交到皇上的手中。”傾玥忽地露出一絲笑來。


    如果說隻是一封信,皇上還不在意的話,那麽加上大將軍令牌,皇上必然會看這封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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