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戰,你怕什麽。本城主又不殺你。”


    看到百戰那副惶恐不安的樣子,獨孤苑嘖嘖兩聲,露出鄙夷之態,“剛才你不是聽到了麽,本城主需得把你擺出來,蕭傾玥才肯喝這湯藥。本城主隻是用一用你的這張臉而已,你怕什麽。”


    雖然被如此安撫,可是百戰被如此吊拽著,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一雙眼睛對上那邊看過來的傾玥,莫名地深深寒了一記,哆哆嗦嗦地咬住了呀。


    獨孤苑看到雙方見了麵,蕭傾玥臉上一閃而過深惡痛絕的表情,他笑意更深了,那笑臉仿佛是一張網把蕭傾玥整個環捕起來,帶著深深的邪佞之意,淺淡問道,“現在你該認命了吧。蕭誌的護衛親自來報信,那大營之中蕭誌早已經攔下了蕭金庭。蕭傾玥,你想著靠蕭金庭把你救出去,嗯,真是異想天開啊!”


    傾玥緊緊地望著百戰,目中一片荒涼。


    荊有福把拴兒放到一邊,扭頭去看司奇端來的那碗藥,旁邊的拴兒還在笑嘻嘻地吃著糖泥人,一邊鬧哄哄地玩耍著不知被誰雕刻出來的可以供孩子坐騎的小木馬。


    “這藥?”


    荊有福輕輕地吸了口氣,隻聞到藥湯飄出來的味道,便知道裏麵有多少藥材以及藥量藥方,而有一些味道是他一時辨識不出來的,他一時也想不到蕭傾玥究竟是細化了多少類藥在裏麵,但能肯定這是治療疫疾之藥。


    “荊軍醫,相信你一定不會食言吧!”


    司奇看了一眼拴兒,複道,“拴兒比你上次見他的時候要胖了一些吧,他的喘症不怎麽發作了。如今住在餘安的家裏。餘安家有個長女,拴兒去了恰好給她做弟弟,兩人玩得很開懷。有時候病人也需要有好的心情。若是拴兒能夠一早便認識我們小姐,他的病也不會形成病灶,略得終生都得服藥的下場。” 荊軍醫聽後連連點頭,隻是卻猶然憂慮地說道,“餘安隻有一個女兒嗎,還會不會再生一個兒子呢,到時候我們拴兒便……”


    養在別人家,終究不如養在自己身邊。


    荊有福有心想食言,可是現如今他的計劃失敗,沒有憑證,就算告到大將軍麵前,拴兒還在他們的手中,他已陷入進退維穀之境。


    “這你放心。待這場戰事結束之後,小姐便會把拴兒帶在身邊,荊有福,你莫要再挑三撿四!小姐今後嫁人,亦會將拴兒帶在身邊,天下沒比這更好的事情,我勸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司奇被這荊有福磨磨蹭蹭的樣子給激得沒有耐性了,幹脆把話都說罷,若是他還敢羅羅嗦嗦,便將藥直接給他灌下去。


    荊有福最終無奈地點點頭,麵頰黑黃無水份,銳利的三角眼中卻露出一絲複雜的神情,不得已,隻好吞下那碗藥。


    桌案前有著筆黑紙硯,供他書寫,半個時辰之後,荊有福麵色萎黃,渾身顫栗,仿佛快要死去一般,他一遍一遍地喘著粗氣,身體卻越發虛弱,手中的筆幾乎握不住,卻依然在顫微微地往上寫描畫著字跡。


    拴兒在外麵玩得開心,不時傳來嬉笑的童音,荊有福聽得他的聲音,臉上流露出一絲似幸福的笑色。


    駐軍大營之內,此時凜凜冷颯,一片寒怖。


    由疫帳區被抬出來一具又一具的死去的疫病之人,每抬出一具,蕭金庭的臉便愈發地威寒,直到第十具抬出來,蕭金庭已經坐不住了,啪的一聲大掌往桌上一拍,下麵的將領一個個低頭縮腦,嚴陣以待。


    “荊軍醫不在,蕭傾玥也不在,他們都是幹什麽吃的!”


    蕭金庭第一次發火,一雙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荊軍醫可能是去采藥了。”蕭誌在旁低聲迴。


    “現在所有的病人用的,皆是蕭軍醫所開的藥方,本來是不再發燒了,現在再服一貼蕭軍醫所變改的一副藥方煎製成湯,便可以使病情趨於穩定,可是蕭軍醫卻突然憑空消失了,連藥方也沒能留下來。病人的藥湯跟不上,身體再次燒烈起來,有的身子虛的,便病過去了。”驃騎將軍閔如風誠懇地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蕭軍醫找到,帶迴來。隨著死亡人數不斷增加,軍心會跟著渙散,這於我們無半分利處!”


    蕭金庭焉能不知道閔如風所說的正是迫在眉睫。


    他扭頭朝蕭誌看去,聲音沉厲,“蕭誌,你之前說蕭傾玥去了裕同城,可有此事?”


    “蕭軍醫沒事常去裕同城逛遊,此事人盡皆知啊。”


    蕭誌露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但是今日她有沒有去,末將卻不知道。”


    最好帶著人去別處尋找,多找一會兒,為獨孤苑爭取時間,到時候夙燁宸變成了烤兔子,蕭傾玥成了殘花敗柳,嗬嗬,雖然沒要她的命,可那殘破身子一毀,便是一切都毀了。


    她想再迴到蕭府與娘親作對,作夢罷!


    蕭誌想到這兒,英武非凡的麵上盈流出一絲得意之笑,俊朗無雙卻也惡毒無比,煥發著無限精濟的雙眸,仿佛兩道電炬,無比發亮。


    獨孤苑除了喜歡金子之外,還最喜歡玩弄女子,變著花樣地玩,想著法的玩。


    最好尋到蕭傾玥的時候,她正靡爛頹敗,讓大家都看見她的醜態,到時候她的名聲就會轟動整個大耀國了,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直到第十一具屍體被抬出去時,蕭金庭再也按捺不住,喝人去把蕭傾玥的隨從都抓來問尋。


    蕭傾玥身邊的隨從幾乎都不在,隻有從帝都隨著而來的幾名護衛還在。


    從那些護衛的嘴裏,蕭金庭隱約覺得蕭傾玥是去了裕同城。


    “不如末將前去把蕭軍醫帶迴來?”閔如風當先提議道。


    看在蕭金庭如此厲壓憤怒的份上,閔如風覺得,待找到蕭傾玥之後,蕭金庭一定會重重責罰她一番。自己恰好欠蕭傾玥一個人情,不如就趁此機會還了她吧。


    哪料蕭金庭根本不買賬,冷嗤一聲,威嚴喝道,“你在此坐鎮,本將軍親自前去找她!!”


    “爹爹,我也隨你去!”蕭誌起身就要跟上來,同時朝謀士石冶送去一眼。


    石冶跟在旁邊慢吞吞地說道,“大將軍,您擅自離開軍營,前去裕同城怕是不妥。況且您的馬匹還在十裏之外的草原吃食,不如請蕭右將軍前去?”


    他話沒說完,蕭金庭大手一揮,毫不客氣地說道,“隻有匹馬就成!至於擅離營地會被責罰,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我想皇上一定會寬宏待我的!什麽都別說了,挑十名副將,隨我前去!陳護衛,你了隨我前去!”


    陳護衛聞聽此言,趕忙跟上,大喝一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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