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在桌案上的手,被夙燁宸的大掌覆住,輕輕婆娑著,“玥兒放心,那個暗人一定會落網的。”


    就在夙燁宸話聲落下時,門被砰的一聲踢開,隻見到司奇手中提溜著一個人闖進來,夾雜著唿喝聲,“小姐,公子,人已經抓到了!”


    傾玥站起身來,正想要說什麽,突然聽到窗外一陣紛亂腳步疾唿喝喝,威凜傳來!


    顧不得司奇抓來的這人,傾玥起身朝窗外看,一眼就看到一個頗為熟悉的身影,“是百戰?”


    跟在百戰後麵的那個人,傾玥便更認識了,除了段揚還有誰呢!


    傾玥目光微眯,隻看到在街頭雜貨鋪的一處,長著一張與赫陽一模一樣臉的拓跋畫,正在神模神樣地挑選著折扇,段揚帶著一隊人馬衝了過來,將他以及那賣折扇的人一同包圍住。


    身後的司奇還要說什麽,傾玥冷瞳盯向了那名賣折扇的人,忽地扭迴頭對司奇說道,“你抓錯人了。這個才是暗人!”


    說著她朝那賣折扇的人一指!


    司奇大驚,急忙到了窗前,在看到那賣折扇的人,被段揚控製住,同時拓跋畫毫未防備,早已經被一記暗器給擊暈過去。


    “小姐,該怎麽辦!”


    傾玥未語,倒是旁邊的夙燁宸一撫手中的骨扇,笑得輕鬆,卻說了句無關主題的話來,“沒想到拓跋畫也想做一迴風流佳風公子!”


    “他倒是興奮了,卻不料早有人暗中盯著他,反而中了別人之計!”傾玥皺眉看著拓跋畫以及那賣折扇的人被段揚抓起來帶離開。


    “屬下現在便把拓跋畫搶迴來!”


    司奇不服氣的吼道。


    “你現在前去,單槍匹馬,能做什麽。倒不如……”


    夙燁宸展開骨扇,鳳眸笑意盈盈地看向身邊的傾玥,神情中沒有半點兒的慌張之色,反倒是愜意十足。


    傾玥仿佛早猜到他會做什麽般,當即搖頭對道,“不行。段揚和百戰他們是有備而來,這街頭人來人往,你那一計,絕對行不通。反而會打草驚蛇。”


    司奇黑湛湛的大眼睛望望夙燁宸又看看傾玥,一時摸不透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麽?


    “依玥兒你的意思應當如何?”


    見她否決了自己的提議,夙燁宸笑得更深了,緩緩說道,“荊有福派人暗算拓跋畫,便為了告你假公濟公,謀害朝廷命官,一狀子告到大耀國皇帝那裏去,不僅是你,整個蕭氏都要受累。現在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荊有福一定沒想到,段揚會在後麵緊盯著他。如今荊有福的一番辛勞果實都落到段揚手中…依我看,段揚會比荊有福更希望玥兒你死,那麽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呢?”


    聽著夙燁宸一番話,傾玥心裏跟明鏡兒似地。她咬了咬唇,扭頭看著麵前這張傾國傾城的臉,見到他鳳眸流曳帶著蠱惑的炫彩,傾玥冷眸微垂,長長的歎息一聲,“長卿,你知道拓跋畫隻不過暫時被迷暈了,當他清過來時,其實他的武功也是很高的,至少對付幾十個高手是沒什麽問題,對不對?”


    夙燁宸聞聽此言笑意更深了,容顏似雪罩在麵前這張清秀的小臉上,鳳眸之中融動著的隻有寵溺的柔情,“依玥兒的意思,咱們這一役,不需要費一兵一卒了?”


    傾玥偏頭仿佛有些羞澀似地,一雙冷瞳柔柔望進街頭漸漸遠去的段揚等人,輕聲吩咐,“司奇,想辦法混進段揚等人的隊伍,替拓跋畫解了迷暈之毒,你便可以迴來了。”


    司奇聞言應是,一轉身消失在門外。


    夙燁宸牽著傾玥的手,柔聲問道,“玥兒,你猜猜,他們會走哪條路迴帝都?”


    “想在皇上麵前告我一狀,必須要有充足的人證物證。也就是說他們要將赫陽的屍體以及拓跋畫都保存完好。現在,恐怕霍太醫帳內的一應物什也都被他們保存了起來,當成了隨後的證據了吧。不過,帶著這麽多‘證據’上路,實在多有不便。”


    傾玥說著清秀的小臉上露出了興災樂禍的笑意,“我想他們一定會把‘證據’們都留存在一個秘密的地方,然後抄小路,輕便迴帝都。”


    “哦。”夙燁宸挑眉,“既然如此,我們何不等他們把事情辦得七七八八了,然後再毀了他們的證據,讓他們在皇帝麵前吃癟呢?到時候一切都已經定罪,偏偏沒有證據,我想大耀國皇帝一定會氣得斬他們的腦袋!”


    傾玥搖頭,“此事夜長夢多。段揚詭計多端,蕭誌殺我之心不死。還是越快把這件事情解決得好。不過,我擔心拓跋畫的手段太殘忍,萬一驚動了官府便不好了。”


    “大漠之中,早不該留下那段揚的命,也省得這時的麻煩!”


    夙燁宸頗是惋惜地說道。


    傾玥笑著反握住他的大掌,不在意道,“這有什麽困難,現在取他的命亦不遲。”


    兩人說著,傾玥轉身就要迴去,出來時間過長,軍營內的病人情況,她要實時觀察著。


    沒想到夙燁宸隨在身後,也跟了出來。


    “你傷好了沒?”


    知道他想要隨自己迴軍營,傾玥止住腳步,堅決問他。


    “好了。”他答得漫不經心毫不在意。


    “那我檢查看看。”


    傾玥重又退迴屋子,作勢就要去解他衣帶。


    夙燁宸驀地朝後一躲,臉上浮起一抹可疑的紅暈,抿著唇道,“玥兒,你這樣子真像個霸道的山大王!”


    一滴汗從傾玥額頭落了下來,她不禁尷尬失笑,收迴手絞了絞,“做大夫時日長了,所以對脫人家衣服查病,便覺得很平常了,你該知道的。”


    “你也給別人這樣褪衣查病過?”


    臉上的紅暈盡除,夙燁宸鳳眸閃過一絲危險的冷芒,執拗問道,仿佛傾玥說出那人是誰,他就會將人宰了一樣。


    “……哪有。”被問的人矢口否定。


    夙燁宸仔細地在她臉上查看,見她低垂眼眸,麵上無色,隻是長睫輕輕抖索,看起來不像是沒說謊的。夙燁宸頓時醋意大發,走上前抓著她的手不依不饒道,“玥兒,你給你瞧病,也是跟上次一樣,親自動手親自給人剝腐肉,每一樣都親曆親為?”


    見傾玥不說話,夙燁宸長長歎息一聲,突然道,“等你成為我滄雲婦,我定然不會要你再出去行醫,把你關起來,隻準給我一個人瞧病!”


    聽他這話說得霸道而不顧及別人,傾玥推開他的手,揚目瞪他,“為什麽要讓我成你為滄雲婦,為什麽你不能成為我大耀夫?!”


    “大耀夫?你是不說入贅?”


    傾玥一說出那話便覺失言而後悔了,在現代來講,男人被“嫁”到女人的家裏,就是很沒麵子的事情,又何況是古代?


    那些入贅到女方家裏麵的男子,一個個都是很憋屈的。


    她怎麽一激動就說出這種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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