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真的不用死了?”


    “嶽子興?你竟然治好了嶽子興?這麽年輕的人,你竟然能把嶽子興治好?荊老先生都治不了,你竟然有本事治好?!快點,給我治!先給我治!”


    傾玥被人上上下下給抓了一遍,所有人的都圍著她,抓她,向她訴說病症。


    旁邊夙燁宸見此,越發黯冷越發陰沉。


    傾玥在病人推中,迴頭看到他妖嬈的鳳眸,分外不悅,她於是勾唇,露出貝齒,衝他而笑。


    夙燁宸豁然看到她的笑容,一時間臉上的怒意消了,慢慢地俊麵上線條軟了下來,抿著唇,亦衝她傾城而笑。


    與病人耗了一個時辰,傾玥等人才出來,經過重防著的外圍軍兵,她眉頭再皺。


    剛才那一些病人鬧事,這些外圍布防的軍兵,竟然無動地衷。


    荊老先生捂著被掐腫成紫的脖頸,瞪著這些根兵士,偏過頭憤憤地啐罵,“怕死的人真多!”


    傾玥聽後,若有所思地點頭,同時目光落在荊老先生身上,尤其仔細地打量著他,見到他荊衣襤衫,身形瘦高,發絲灰敗無光澤,麵頰黑黃無水份,連胡須都好像缺養份快要幹枯掉了,可那雙眼睛卻倔強憤世疾俗。


    這個人使傾玥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另一個人,除去這一身衣衫太過落魄之外,麵前的這個老頭,有那麽一點似修德老前輩。


    她冰冷的眼瞳再看向這位軍醫時,多了一絲耐心,邊走邊向他問道,“老先生住在哪裏,可否告知?”


    “呶,就在那裏!”


    順著荊老先生的隨手一指,傾玥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小小的營帳,然後就看到他背著雙手朝營帳內走去。


    “玥兒,這軍營之中並不方便。”夙燁宸輕抿雙唇,說道。


    傾玥側頭,目光觸到他的雙唇,眼神柔軟了許多,點點頭道,“你的聲音似乎好了一些,你的唇好像也不太幹裂了。”


    夙燁宸聽到此話,下意識地伸手去撫自己的唇,鳳眸微微一漾,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俊美的臉頰微紅了起來,轉眼看向傾玥,長眸之中微瀾而起,帶著綣繾柔情。


    “如果你的聲音再變得像個糟老頭兒一樣難聽,你的唇再像缺水的大地一樣幹裂,你的臉再多加諸多風霜,那麽……我一定會移情別戀的。”


    傾玥對上他的目光,偏頭續道,“因為我不喜歡看到你太蒼桑,所以,你要保現最美好的狀態。”


    夙燁宸神色變了變,意會到她的心,微笑著點點頭,“玥兒說什麽,那便是什麽。”


    兩人說著話便一同到了營帳之中。


    傾玥翻了醫劄,突然問道,“長卿,血玉之中的醫劄記錄,有一些奇難雜症,非常詭異。而且裏麵俱是這些述說奇難雜症的,而我在大耀國,並沒有見多少這種例症?莫非,你們夙氏是根據你們滄雲國人所得之症而記載成書的?”


    夙燁宸走上前,看到傾玥將一疊亂糟糟的紙揚了揚,他接過那一些紙來,對上麵所載內容,一一俱看,俊眉微微挑動,妖曳的鳳眸滑過縷縷幽光,容顏顰寐,神情欲言又止。


    “怎麽,這上麵的記載難道有誤?”


    傾玥隻記得,自己依靠這上麵的記載,為長卿解了韓相所下之毒,僅此一次。而其他地方,她俱都未曾用得上。


    由此可見,這醫劄之上的記載不愧是夙氏人記錄上的,專治他們滄雲國之症,簡直是對症下藥。


    “玥兒,關於血玉,我……我沒有告訴你真相。”


    夙燁宸默了默,垂下長睫。傾玥看到,營帳之內光線雖暗,他的容顏卻依然瑩亮如雪,那麽清晰地印在她的眼中,尊貴仿佛神邸一般,就連他此刻帶著點點愧色,都令人莫名心動。


    “是怎樣的真相?”


    傾玥撫了撫醫箱上那未曾打磨光滑的木刺,感覺有點紮人,可是卻並不令人心生厭惡。


    “天下間並沒有任何一樣東西,能夠做到真正蔽毒。”


    夙燁宸目光一閃,刹那間便恢複容色,將醫劄交到傾玥手中,他鳳眸微微睥睨冷豔,續道,“這塊血玉雖然是我家傳,但它去並不姓夙。他是我祖父從九重雲羅殿取的。當時候祖父同樣對那兒十分向往,便約著高手好友們同去,但是卻慘淡而歸。”


    “記得父親曾經說過,祖父帶迴了一塊石頭。說是為了紀念那慘烈的一幕。可不知是巧合還是怎的,在那塊石頭被無意中砸開之時,裏麵有形狀不完整的碎玉。”


    “祖父看著喜歡,於是將玉一小塊一小塊地挖下來,燒製而成,帶在身上。之後到了父親那一代,才被發現這玉有蔽毒功效。祖父臨死之前,將滄雲國皇家秘診法典統統記錄,載於其中。是以才會有這醫劄。”


    說罷這些,夙燁宸長長地舒了口氣,幽幽地看向傾玥,帶著一絲期待之意。


    傾玥點點頭,目光對向他,忽地一笑,對道,“所以那時候在大耀國帝都街頭,你才會與我搭訕,贈我馬匹。實際上,那時候你隻是想看看,從九重雲羅殿歸來的人,究竟是什麽樣的吧?”


    夙燁宸歪歪頭,默認了。


    “其實我也沒有告訴你真實。”


    傾玥偏頭衝他吐舌,說道,“其實我並根本不知道九重雲羅殿究竟是個什麽東西。我到了那裏之後,便耍了個刁兒,與紅箋一同迴來了。在金殿之上,我給楚北辰的也不是什麽玉壁,不過是我玩弄的一個把戲。”


    “嗯。看出來了。”


    夙燁宸點頭,當時他也在金殿之上,當那散發著光芒的玉璧在黎王手中消失的時候,他便知道,麵前這女子是在耍把戲。


    便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被她漸漸迷住。


    她的魅力與膽識智慧,沉靜,無人可及。


    當著他國重臣使節,當著大耀國皇帝的麵,她就敢戲弄那個高高在上的黎王,並且還是完美收場。


    至少夙燁宸沒有在任何一個國家,看到過任何一個像傾玥這樣的女子。


    不一會兒司奇掀帳簾進來,抱拳稟道,“小姐,公子,那荊軍醫他說了謊。那營帳之內並無生活用具,連榻都沒有,他顯然不在那裏居住。”


    傾玥與夙燁宸對視一眼,微微一笑。


    夙燁宸魅冷勾唇,“跟著他,看看他都做些什麽?還有……”


    他說著朝司奇招招手。


    司奇湛黑的眼睛眨了眨,朝他走去,一陣耳語後,司奇抱拳退出去。


    傾玥低頭理了理醫劄,漫不經意地道,“荊軍醫對我還有用,你可別玩得太過了。”


    之前他那幾下子鉗製,差點把人給捏死,傾玥可看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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