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玥整個歪進他的懷中,兩隻手摟進他的腰,身下的馬兒一顛一顛的,弄得胃裏極不舒服,但她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


    她點頭,迴道,“我們加速吧,早到驛站!”


    他的嗓音一路都是沙啞低澀的,他必須得盡快補充水分,否則他的嗓子會壞掉的。


    夙燁宸感覺到溫香軟玉在懷中,隻覺得心潮澎湃,很是想享受這難得的時光,隻是時間不多,若是天黑之前再趕不到驛站,就要被迫麵對沙漠中多變的天氣。


    “駕!”


    夙燁宸一聲長嘯,馬兒前蹄揚起,刷的一聲奔跑出去。


    從炎炎烈日到天色幽幽黑暗,整整兩個時辰都奔跑在馬背上,比在馬車之中還要顛波,見到前麵代表著大耀國驛站的標識,傾玥隻覺得仿佛到了家一樣,重重地吐出一息。


    夙燁宸打馬上前,到了地方,便飛身下馬,驛站的人出來,看到馬兒之後,立即便認出是上一個驛站的馬匹,是大耀國的人。


    頓時便紛紛出來迎接。


    夙燁宸下馬,隨手欲將傾玥抱下來。


    “我自己能行。”


    傾玥搖頭,抓著他的手臂,從馬背上跳下來,雙腳落地上,軟了軟,她趔趄了下,旋即被夙燁宸抓住,二話不說丟進懷中,抱著她大步朝驛站而去。


    “你放我下來。”傾玥紅著臉小聲掙紮道。


    這麽多人看著,不好看。


    夙燁宸將她又往懷中緊了緊,固執地攬住她,隻輕聲吐出兩個字,“別動。”


    兩旁驛站的官兵瞪著眼看著這一幕,一時沒弄清楚這來者是什麽人,隻不過見飛鴿傳書,來才應該是蕭家的大小姐,可是怎麽好像是一對夫妻,沒看到大小姐,倒是看到個絕美男子跟個長得不怎麽漂亮的丫頭進來。


    夙燁宸要了一間房,然後便抱著傾玥迴府。


    傾玥小手抓著他胸前的衣襟,盡量把臉埋在他胸前,不讓人看到她現在的窘相。


    房門吱呀一聲關上了,傾玥從榻上爬起來,摸著屁股,感覺上麵還是一片麻痹,感覺神經一時都還沒有恢複。


    不一會兒聽到門響,夙燁宸從外麵端了水與食物進來,又取了跌打的藥來放在桌上。


    “這藥是幹什麽的?”


    傾玥好奇地問道,心想著自己身上就有藥,他怎的還問人要藥了。


    “你不常出門,咱們又行了幾個時辰的路,你身子一定麻木了,搓一點跌打的藥活絡下皮膚精血,有利於極快恢複精神,給。”


    說著他將那跌打藥拿來,送到傾玥麵前。


    “額……”


    傾玥頭疼地望著那藥,見夙燁宸又朝前遞了遞,她隻好硬著頭皮接過來。


    接著他又將水與飯食端來,傾玥喝了點水,吃了點幹糧,見他並沒有吃,隻是看著她,“我之前出去時吃了一點,水也喝了。”他的聲音依然有些沙啞。


    “那你的聲音?”


    “許是這些日子養尊處優的生活過得多了,一時還不太適應。”他自嘲地笑笑,眼睛中卻滿滿的都是她。


    “你怎麽還不抹?”他問她。


    “額。”傾玥咬唇,她隻覺得屁股有點麻木,可是卻怎麽能當著他的麵,把跌打藥往屁股上抹呢。


    看到她為難,夙燁宸一瞬間明白過來,伸手輕拍自己的額頭,失笑,“忘記了。那這樣吧,我為你按揉一下,很快就會好的。”


    他說到做到,把她擺平在榻上,他的雙手捏著她麻抖抖的下肢,一點一點揉捏,技術專業到位,一番下來,傾玥竟覺得自己的雙腿有力而輕快,頓時驚奇地看著他,“你的按摩手法很到位啊。”


    夙燁宸搖頭,“當年我還小時,在外麵騎了一天馬,迴來之後便癱軟了,是我師父幫我按摩的,這套手法也是自他老人家那裏學來的。”


    剛才他幾乎就把她當成當年的自己了,以為跌打油抹上,自己正好可以幫她按揉一下,隻是以為足夠親密了,卻忘記玥兒是女孩兒,兩人還沒有過肌膚之親,她怎會不害羞。


    “你功夫那麽好,你師父一定也是個世外高人。”


    傾玥自榻上下來,試著來迴走走,果真輕快許多,雖然屁股在馬上顛波了兩個時辰,麻木的感覺好了一點,但比起雙腿來,還是不太舒服。隻不過這話卻不能對夙燁宸說,她露出微笑,掩蓋自己的不適,轉而問了一句。


    “我已經有三年沒有見到師父他老人家了。”


    夙燁宸語氣中帶著一絲歎息,他轉而說道,“那五名皇後的護衛,你打算怎麽處置?”


    “怎麽,你抓住他們了?”傾玥知道他之前要他們留在原地找長忠,那長忠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被埋在風沙之下了,就算找到,也是具屍體。


    “斬草除根最好。”


    夙燁宸嘴角漾起一抹笑,冰冷深邃的鳳眸騰起寒冰,仿佛壁立千仞的冰峰。


    “殺了他們或可解一時之氣,隻不過,依皇後的算計,隻派長忠還遠遠不夠……”


    傾玥微微一笑,清冷的瞳中波瀾不驚,望向眼前的男子。


    “那麽便留兩個人吧。”


    夙燁宸觸到她的目光,隨即了然一笑。


    傾玥見他神情中帶著透徹,心下為這男子如此了解自己的心思而些微詫異,同時又有著微微的欣慰,這樣一點就通的男子,能夠遇上,不能不說是一種緣份。


    不過,她還有事情沒有問他,“你肋間的傷勢是怎麽弄的?”


    一路以來他都規避著未曾說起過此事,傾玥也一直沒有問。


    現在驛站之中,其他的隨從還沒有趕來,傾玥與他總算有獨處的時間,這下子可以好好問一問了。


    “你真的想聽麽?”


    見傾玥終於問出來,夙燁宸語氣中有些不太情願!


    他迴頭看了一眼傾玥,見她冷眸清寒,隱有堅冷之意,夙燁宸便知道自己若是不說清楚,她勢必會用她自己的辦法弄清楚的。


    於是便道,“莫國使者出使滄雲,我去親自接待的,不料那莫國使者心懷歹意,想要刺殺我皇陛下,混亂中,我才受的傷。”


    “是嗎?”


    見他如此簡練地就把自己的傷說完,傾玥自然是相信的,隻是她的語氣中猶帶著一絲疑惑,她清冷的瞳看進夙燁宸的鳳眸中,本以為會遇見躲閃之色,沒想到卻不小心滑進了一片溫柔之湖。


    傾玥抿了抿唇,輕輕垂下眸,沒有情緒地說道,“我隻希望你不要受傷。蕭家是存是滅,都是蕭家人自己的事。以後,你不要再插手。”


    若非莫國使者刺殺滄雲國皇帝,滄雲國也不會突然向友好的莫國發動戰爭吧。


    可是兩國本來便是極好的,為何莫國的使者要刺殺滄雲的皇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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