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她聽聞秋氏身體之所以不孕,是因為懷身子的地方有一顆蟲子。而玥丫頭將四年前廚房裏麵鱉以及土鱉的貓膩查得相當清楚,那個時候,廚房裏麵掌管者是董氏,此事與她脫不了幹係。


    貪沒家財,又謀斷蕭家的子嗣,是可忍孰不可忍。


    董氏見老夫人竟然對自己如此嫌惡,便知道老夫人要對她“趕盡殺絕”!


    否則,在席宴上,她又怎麽可能把秋氏推上去,晚上陪老爺。


    看起來秋姨娘那個小賤人,是徹底得到這個老東西的心了!


    董氏喘著粗氣,心頭發恨,深黑的眼眸森冷如寒刃割到老夫人的身上,“老夫人!我哪裏對下麵的妾室不寬容?怕都是大小姐造的謠!還有老夫人,平日把大小姐寵上天,導致她在長輩麵前說話不規不矩,沒點分寸!老夫人你現在覺得好像這樣待大小姐是一件好事,但你瞧著吧,等她嫁到別人府上去再這般做為試試,不被婆家趕迴來才怪!”


    她說著這話,老夫人一張臉由粉潤變蒼白,直至青黑,一雙眼睛中由詫異到震懾,仿佛是沒料到,董氏竟然敢這樣對她說話,敢這樣無禮和放肆。


    然而董氏的話還沒說完,“老夫人,老爺好不容易歸來一趟,理應先去正室院子,而非是去個小妾房裏。雖然為蕭家添枝散葉是正理,但是老夫人這樣要老爺寵妾滅妻,傳出去讓人齒寒!以後咱們蕭家該如何在帝都立足,老夫人又怎麽配享尊榮,站在一眾貴婦中言笑自如?!妾身今日在此勸老夫人一句,安享晚年,莫要再插手自己兒子之事,省得外麵閑言碎語地瘋傳,老夫人還拿捏著老爺,把老爺當三歲孩童指使!”


    “你……”老夫人氣得麵容發抖,想要指責董氏。


    “時候不早,少倍了!”


    董氏一甩袖子,頭也不迴地鑽進了夜色之中。


    “你聽聽,她都說得些什麽話!”


    老夫人氣得捂著胸口,搖頭呐喊,“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怎麽會出了這麽個孽婦,怎麽會啊……”


    李嬤嬤趕緊端茶倒水,照顧她,一邊溫聲勸道,“老夫人,您莫要生氣,夫人隻是一時想不開。這麽久沒見老爺,怕是想老爺了……女人家都這樣!您千萬別生氣,您還要抱孫子呢……”


    醉香院中,董氏把蕭羽菲叫到跟前來,她臉頰氣到火燙,怒恨未消的對身邊的蕭羽菲說道,“明日之事,你可都安排好了?”


    蕭羽菲麵色冷凝,抿著嘴,深吸口氣,仿佛是在思量著什麽。半晌後才道,“都安排好了!母親便放心吧,蕭傾玥她逍遙不了幾時了!”


    “不行!”


    董氏怒火中燒,眼睛裏麵全是紅光,她望著天色,想到今夜秋姨娘那個小賤人放蕩誘惑老爺的情形,她倏的把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啪”的一聲熱浪翻滾著在地上炸了朵暗花,董氏猶不解氣,左右想想,強自壓下心頭怒浪,寒聲道,“還差三日便是皇後娘娘的壽辰了,明日一定會有很多提前去預祝皇後娘娘生辰的命婦大臣,我想了,在老爺離開帝都之前,要讓蕭傾玥徹底完蛋!”


    蕭羽菲聞聲,小臉突然漾起一股愜適的笑來,轉怒為得意,隨聲附和道,“母親說得對。這件事情,女兒也認為應該這麽辦。”


    “嶽子興還在本草齋裏?”董氏沒聽出蕭羽菲言語中的興災樂禍之意,陡然問道。


    見蕭羽菲點頭,董氏緊接著憤慨的斥罵,“叫我們的人把嶽子興帶出來,我要蕭傾玥明天便死於非命!”


    董氏的麵龐冷罩了層寒霜,猙獰得猶如厲鬼。


    蕭羽菲暗暗勾唇,她就等著娘親這句話呢!有皇後娘娘在後麵撐腰,她就不相信,明天蕭傾玥還能逃得過?!


    蕭傾玥啊蕭傾玥,恐怕你明天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吧。這便是你與我作對的下場。姐妹一場,到時候我一定會送你一場完美的葬禮!


    老爺去了子矜院,紅箋一蹦三尺高,小臉都快樂成了一朵花,歡欣的對傾玥道,“小姐小姐,這下子咱們賭注上的那幾百兩銀子,馬上就能滾呀滾,滾成一團大雪球了!等到秋姨娘懷上了身子,到時候咱們就不是幾百兩銀子,而是幾百兩金子啦!”


    傾玥見她如此高興,隨口便道,“好啊,那這些銀子變成金子之後,都交給你打理。”


    “小姐,”紅箋嘟起了嘴巴,埋怨道,“小姐就是對銀子不上心。好好的在手裏麵幾千兩的銀票,都花到了內宅之中。那董氏貪沒的錢財,憑甚要讓小姐您補漏洞呀!還有老夫人給您的百寶箱,您都留著,連一件都舍不得當,到時候老夫人再要迴去,看您怎麽辦!”


    傾玥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道,“我留著,便是等著老夫有一天需要再還迴去的。若是當了的話,老夫人得多傷心。”


    “小姐就會為別人著想!”紅箋不服氣的喊道。


    蕭金庭被秋姨娘領進了子矜院,這裏麵並沒有蕭羽菲所說的惡臭難當。


    這裏麵與蕭金庭上一次離開之前一模一樣,蕭金庭能夠看得出來,並非是刻意收拾好了的,而是本來便如此的,因為屋子裏麵沒有移動過的痕跡,一些家具乃至用物,一旦移動,便會在原來的地方落下極重的痕跡,那是掩蓋不了的,除非再換一套新的鋪麵。


    見此蕭金庭越發覺得自己之前是虧待了秋姨娘。


    穀嬤嬤見了老爺來了之後,大喜過望,連洗梳的盆子都給激動得弄倒了,傾灑了她自己一身,她還跟沒感覺一樣,看著小姐與老爺一同手牽著手進屋,傻樂。


    秋姨娘親自端了水侍候蕭金庭洗腳沐身,將蕭金庭送進屋子,燃起燭燈,秋姨娘軟軟的跪在了他的麵前。


    蕭金庭見她還行禮,頓時便要去扶她,接著被她給搏開了。


    秋姨娘跪在地上,身上穿著的是薄紗,在朦朧的燈光下能夠看出雪白的皮膚以及嬌嫩如花蕊的身子,似乎散發著氳氤的幽得,蠱惑著人心。


    蕭金庭在邊關死守爭戰,不近女色,禁欲多時。


    陡然被這曖昧的燭光一挑興,秋姨娘又是穿得如此楚楚動人,剛才的誤會一解除,蕭金庭內心的欲瀾便狂發起來,強自咬牙克製著自己,挺直身體坐在榻前,露出一副聽軍令狀的樣子,嚴正的睨著下麵的秋姨娘。


    “老爺,奴婢再生為人不易,多虧了大小姐才能把身子治好。”


    秋姨娘這話,蕭金庭已經聽了第二遍了,隻是越聽越無感,在這朦朧的夜色之中,蕭金庭想做的,隻不過是想順應自己的本性,做一些這個時候本該做的事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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