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董越彬身邊的小廝,早被他提前打發走了,省得在耳邊羅羅嗦嗦壞了他的好事。


    可是當董越彬嘴裏冒黑血,瞪著倆眼倒下去的時候,那一些看熱鬧的賓客則是再也淡定不起來了,紛紛大喊,聲音頓時震動整個廳堂!


    紅箋看到董越彬死了,心中的氣恨解了一半。


    這下好了,隻要董越彬一死,她的二妹的清白便能保住了。


    一顆擔心二妹的心,直到董越彬死去,紅箋才漸漸地鬆了口氣,將這個登徒子摸過自己手中的地方,不住地往身上擦,直到覺得擦幹淨了,她這才疾步朝外奔去。


    現在隻要帶著二妹遠走高飛,那麽一切都找不到她們了。就連大小姐,也不會找到她們。她也不願意留在蕭府,連累大小姐了。


    紅箋打得好主意,可惜她做的這一切,早有人在暗中看了個清清楚楚,在紅箋跑到外麵之後,便被護衛給結實地攔了下來,沒給她分辯的機會,那護衛便認定了她,便是殺人兇手。


    這一刻,紅箋仿佛才想到大小姐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她說,不讓自己做任何事,什麽事!


    一瞬間紅箋全明白了,原來大小姐是這樣的意思!


    隻不過,一切也都晚了,董越彬已經死了。


    她便咬定不鬆口,承認董越彬是自己殺死的,這便與大小姐一點幹係都沒有了嗎?


    紅箋想得天真,當她被護衛推推搡搡地到了董越彬的屍身前時,她看到了圍著裏三層外三層的諸多賓客,以及此刻連男女大防都顧不得,從內宅被強拉硬扯而來的小姐蕭傾玥!


    傾玥仿佛是根本就沒看到紅箋一般,被四下的人擁圍攻著,因為大廳之內的男客們過多,而且一時間疏散並不及時,諸人們更多的是圍在四下遠遠地觀看,而待護衛們進來時,這整個廳室則顯得更加擁堵了。


    並非是因為廳室之內太過狹小,而是賓客們太過眾多,以及進來了足夠多的護衛們前來維持著秩序。


    這便使得即使有餘力,也沒有那時間保護蕭府的女眷們的顏麵,何況在董越彬倒地嘔出黑血之時,已經有人第一時間親眼目睹是蕭傾玥的大丫鬟做了此事。


    如此蕭傾玥責無旁貸,更沒什麽人想著周全她的閨譽,而是硬生生地被拽到了現場,這董越彬的屍首之前。


    “大小姐,你怎麽能夠指使自己的丫鬟行兇呢?就算你再恨一個人,也不能在老夫人的大壽之時叫人行兇吧,你把老夫人置於何地,把咱們蕭家置於何地!”


    緊抓著蕭傾玥前來“認罪”的,除了那些執事的護衛之外,還有著董氏。


    一看到騷動,董氏極為機敏,馬上行去,聽說是紅箋犯了罪,董氏二話未說,抓著蕭傾玥與執事的護衛便拎到了這外宅,更不顧忌傾玥的閨譽,就這樣大剌剌地出現在諸多男客中間。


    而蕭家的女兒們,除了蕭傾玥之外,哪一個都沒有出現。而且在內宅所有的女客們,亦隻是躲在那簾幕之後悄悄地看著事態的發展,一邊維持著自己的名譽,一邊興災樂禍地看著蕭家的大小姐再次被推向風口浪尖。


    董氏這麽一番訓問,正加坐實了蕭傾玥的罪名。


    隻不過蕭傾玥像是被人封住了嘴巴一般,緊緊地抿著那淡粉色的唇,一語不發。


    她不說話,四下更是靜極!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這行兇者的的招供!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了蕭傾玥,想要看看從她嘴裏能夠說出怎樣的話來。


    聽聞蕭傾玥早在廢物之時,便很得蕭老夫人的周護;自從她不傻了,做出了“傾城湯”之後,便更得蕭老夫人的喜歡。


    見過蕭老夫人的女客們,派丫頭與外宅的夫君暗暗通話時,順便帶了那麽一兩句,於是場中的男賓客,有一些人是從自己的妻子之處聽說了,蕭老夫的容顏更勝從前,比老樹開花還要讓人驚喜。


    而這是她們偷偷用過“傾城湯”之後,所沒有過的效果,於是那些婦人們暗暗嫉妒,蕭傾玥一定是另調製了補顏湯給這蕭老夫人使用,所以才會使她在宴會之時,更得眾女客們的盛讚。


    那其中看熱鬧的男客們,現在再看蕭傾玥,均是不由得改觀!


    開始細細打量這蕭廢物,隻看到她今日衣著並不出眾,即使是放在平時,也不嫌華麗,扔在人海之中,她根本無法靠衣衫來吸引注意力。


    可是仔細看去,她五官端莊而清麗,薄薄的唇粉嫩嫩的,而那雙眼睛更是獨特,給人的感覺特別的清靈,好像潔白不染纖塵一般。每每看上一眼,都覺得好像很舒服,想要看第二眼第三眼。


    就如現在這般,她目光很靜,被這蕭董氏說成是指使殺人,她非但沒有尋常人的慌張,反而處變不驚,纖立當場,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反而令那蕭董氏更加疾言厲色。


    雖然如此,有些人對這蕭大小姐存了幾分的客觀之意,紛紛評說,“凡事得講求證據。夫人如此說蕭大小姐,未名有失公允吧。”


    董越彬死了,蕭金庭恰巧就在廳室之中。


    他也看到董越彬與府內的丫鬟調情,可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焉能跑上前去把這家夥趕走?豈非笑掉了眾賓客的大牙。


    於是他竭力隱忍著,可卻沒想到,到頭來會發生這件事情!


    他氣咻咻地瞪著蕭傾玥,在聽到有賓客為蕭傾玥說情時,蕭金庭才驀然意識到,自己的靜態過於嚴酷了,就算心頭真的不爽這個大女兒,如此表現出來,確實是很失公允。


    於是他沉聲輕咳,說道,“玥丫頭,太醫馬上便來,仵作亦是會趕來,未免顯得太難堪,你還是都招了吧。”


    都說主子有難,是奴才來抗。


    可是紅箋沒聽說過,奴才犯了錯,竟然要主子來抗的。


    她掙開兩旁鉗著自己的護衛,奔到跟前,指著地上的屍體,尖聲負責,“老爺,這一切都與大小姐沒關係,是奴婢想殺他!是他搶了奴婢的妹妹,肆意玩弄,奴婢非殺了他不可!”


    這話倒是令四下的人聽到後,響起一片哦聲,好像是明白了,又好像是過於明白了,紛紛在紅箋以及蕭傾玥的身上,來迴瀏覽,目光輕昧。


    “原來是主子犯錯,要奴才替罪的。也罷,蕭大小姐如此金貴,推出身邊的丫鬟來替罪,倒也符合常理!”


    說話的人並非別人,正是董越彬的親生父親董尚書。


    他早在暗中隱忍多時!


    從董敏死後,董尚書餘怒未消,與蕭家有了絲絲的恩怨難解,對蕭傾玥更是十分痛恨,加上董氏偶爾跑到董尚書府,對這位嫡兄多般攛掇,說蕭傾玥如何如何的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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