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傾玥迴來後,忙奔上前來行禮,“小姐您總算迴來了,奴婢有事稟報。”


    傾玥擺擺手,把她叫進屋,將餘下的丫鬟們屏退,留下紅箋一人,紅燭微晃,照出來的光影拉長了兩個人落在地上的黑影,顯得光怪陸離,而又叵測神秘。


    “小姐,您要對紅箋說什麽?紅箋還是先向小姐稟報吧!”


    傾玥揮手打斷她,隻說道,“無論你要說什麽,現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要聽清楚我說的是什麽。”


    “哦。”紅箋不以為意,但還是很認真地點點頭。


    “從現在開始到老夫人的壽誕結束,我隻對你說這一句話,紅箋你聽好了。”


    傾玥目光慎重,長睫輕斂,想到威脅者送來的信封之上,那上麵的字跡,傾玥閉上眼睛,跟著念出來,“‘從現在開始,你什麽都不要做。’”


    “啊??”


    紅箋一整表情,以為自己會聽到不一樣的話,沒料到小姐會突然這麽說,這話太平常了,可也太……她不禁愣住了,有點反應不過來,這話裏麵究竟是什麽意思。


    可是傾玥說罷這話後,她便迴身往自己的閨房而去了,中途果真沒有再多對她說半個字。


    紅箋呆呆地看著小姐的背影,心裏麵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錯說錯了什麽,為什麽小姐不讓她做,莫非就讓她在榮華院裏麵站著嗎,當一棵樹啊,什麽都不做?


    怎麽可能呢?


    她還不知道夙公子的寒梅圖送了來沒;她更不確定今日自己所看到的,二小姐與黎王擁在一起,肌膚相親,那副樣子,小姐知不知道。


    二小姐會不會趁亂對付自己家小姐。


    這一些她都沒確定,她要稟告小姐呀,小姐要吩咐她去做事情,否則待別人發難,她家小姐連點自我保護都不能,這如何使得了?


    傾玥聽著閨房外麵一點點沒了聲息,她不由地暗暗歎息一聲,從剛才紅箋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傾玥推測出,那暗中的威脅者,絕非蕭羽菲甚至是黎王。


    否則今日紅箋迴來後,便會露出憤憤不平的神色,急急地要訴說蕭羽菲的陰謀了。


    而她看到自己,隻是露出急切的表情,一副想要報告的樣子。


    在蕭府的別苑裏麵,定然是發生了自己並不知道的事情,而這件事情僅僅是不知道而已,並無陰謀的成份。


    傾玥知道,威脅者隻是讓紅箋什麽都不準做,並沒有讓紅箋封口,現在她想知道在蕭府別苑發生了什麽,紅箋其實是可以說的。


    這確實可以,但如此一來,傾玥便會陷於紅箋所說的怪圈之中,分散注意力。


    莫忘記了,那暗中的威脅者,真正想對付的其實是傾玥自己。


    想想肖胥在胡同裏麵被截殺,肋處中了兩刀的情景。若是與眼下這件事情聯係起來,傾玥覺得順理成章。


    對方無論做什麽,最終的目標僅僅是她而已。


    這樣死咬著不放如此深沉的恨,似乎很像一個人?


    傾玥想到了自己在封遠府上時,所遇到的刺殺,以及其背後的主謀者。


    躺在榻上,傾玥將眼前的處境一一俱是分析。


    這時候角門處傳來動靜,傾玥耳朵一豎,聽到從那裏傳來紅箋低低的吟哦聲,“小姐,奴婢聽您的。”


    吱呀一聲,角門被帶上,傾玥聽著腳步聲遠去,紅箋已經走開了。


    她不禁歎息一聲,這個丫頭,懂事得令人心疼。也不問原由,自己說什麽,她便聽什麽。


    這一刻傾玥有些微的感動,難得在這個世上,會有對主子一無反顧的丫頭了,雖然與紅箋有著尊卑之分,雖然每日淨被叫著“小姐,主子”一般的稱唿,可是傾玥自始至終沒把紅箋當成仆人看待。


    這個紅箋年紀雖上,卻有一腔忠誠之血,最是難得。


    “唉,隻要紅箋什麽都不做,這樣就可以了嗎?”


    傾玥不由地低吟輕問,單手輕輕撐著頭,語氣帶著一絲幽怨。


    第二天清晨,傾玥甫一醒來,便看到外屋的門簾一動,葉蘭穿著一襲淡粉色的衣裙,猶如一般府內奴婢的打扮,端著漱口水走了進來,“小姐醒了,快請漱口吧。”


    “你,你身子好了?”


    往日這樣的事情都是紅箋來做的,今日卻不曾料想葉蘭會做這些事,甚至是穿上了普通奴婢的衣服,平時她可是酷酷地隻穿著一身的利落黑衣的。


    她不是吩咐葉蘭去療傷的嗎,難道這麽快就好了?


    “奴婢覺得自己沒什麽事了,便來侍候小姐。”


    紅箋一事她都聽說了,今日紅箋亦不在府中,所以葉蘭才會來侍候傾玥。


    “紅箋呢?”傾玥問道,覺得葉蘭身子恢複恰是時候,要派葉蘭盯著紅箋,保證她什麽事都不會做。


    在傾玥看來,那威脅者所吩咐自己對紅箋說的話,也許僅僅是一個幌子。


    而他必然另有目的。


    隻不過,傾玥內心有自己的打算。


    除了紅箋之外,其他的一概之事,她都盡可以控製,乃至將自己拋出事態範圍之外。獨獨紅箋若是發生了事情,傾玥可不願意賠上紅箋這個忠誠的小丫頭。


    所以,這個時候看著紅箋,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顯得重要得多。


    “紅箋出門了,說是要迴自己家看看。”


    葉蘭說著,同時皺眉,對傾玥建議道,“可是,今日是老夫人的壽辰,府內必然會很忙碌,事多人雜,奴婢擔心小姐——”


    葉蘭這許多日子不在傾玥身邊,自然想要在這個時候好好守護著她。


    “這府內還會發生什麽事?你去吧。”


    傾玥嘴角噙著絲邪氣,與那雙清靈的眼睛一同布嵌在嬌俏的小臉上,瞬間有一種說不出的魅惑之意。


    她說著擺擺手,下一刻,那一雙清靈的眼眸透著森森寒酷。


    蕭府之內,除非董氏她們還能耍點花樣,其他的,傾玥根本不屑一顧,這畢竟是在蕭府,莫非還能讓外人撒野了去?


    葉蘭見勸不住她,便從了命,躬身一禮,轉身就要走出房間。


    “迴來。”


    傾玥的聲音在她後麵傳來,葉蘭迴身,看到傾玥衝她輕勾手指,那清靈似的眼底帶著說不出的魅惑意味,竟然帶著點點俏皮之色。


    “哦。”


    葉蘭猛地張大眼睛,削瘦下來的臉頰悉數堆砌著不可思議之色,但還是聽命走到了近前。


    傾玥將一張銀票不容置疑地塞進葉蘭手中,“在外麵,總歸是要花些銀子的,你出去後別忘記去趟肖府,今日我是脫不開身了,說好去看看肖胥的,你便代我前去,省得他叨嘮。”


    原來自己不在的這些日子,小姐與肖公子竟然這般親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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