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觀完教室,最後是宿舍、食堂和浴室,床是上下鋪,一間屋字住十人,每人有一個小櫃子,帶廁所,洗衣槽。水要自己提,房頂的自來水暫時隻能供應孩子們上廁所使用。


    食堂其實就是很大很空曠的房間,裏麵密密麻麻擺滿了餐桌。而浴室,設置更簡單,幾個供應熱水的鍋爐,一百間狹小的洗浴間僅此而已。


    當然,話雖如此,整個一套生活體係下來,每天的靡費才是整座學院最多的。


    一路行來,皇帝幾次想問問唐老四,是不是真的要全部免費,可是話到了嘴邊沒能問出來。問了也沒用,大唐什麽地方不花錢?實在沒有多餘的錢財來表示支持。


    從建築區往大門走的時候,皇帝隱晦的表達了送幾個皇子公主過來讀書的事情。


    唐老四點頭表示可以,隻是提前招唿到:皇子公主們進了學院身份就隻是學生,所學,所做和普通學生沒有任何區別。


    皇帝略微思慮,點頭說可以!


    當然,不光是皇帝,唐老四還給每個大臣許諾了一個名額,有且僅有一個!


    不虛此行,是皇帝和大臣們的共同感悟,頗有乘興而來乘興而歸的趕腳。


    臨到門口,唐老四眉頭微皺,仿佛聽見了什麽聲音。


    再度認真傾聽,外麵似乎有人在喊:“唐河上,滾出來!”


    還沒等唐老四詢問大夥,皇帝先開口問道:“唐小子,可聽到有人在喊?”


    唐老四點點頭,迴答道:“陛下,不若你們現在院內等候,我去看看怎麽迴事!”


    院門再次洞開,外麵的情景嚇了唐老四一跳,整個主幹道上,黑壓壓的全是人!估算了一下,有一兩萬!


    不過,一兩萬人好像分成了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站在學校門口叫囂的人,第二階段好像有些畏懼,與叫囂的人隔著十來步的距離,應該是平民百姓。


    正在叫囂的人,唐老四認識,熟得很那種。崔家子弟、王家子、盧家子、鄭家子,嗯,都是平日裏在平康坊互相挖坑的好盆友,就差韋所,大家就齊聚了!


    這些同齡人前麵還站著好些個老者,那是各大門閥在長安的主事以及最前端的韋家家主!


    用腳指頭都能想到這些人是惡客,唐老四掛上平日裏最喜歡的邪魅笑容,陰惻惻道:“喲,世家的各位前輩,還有各位老熟人,今日是來恭賀唐某的,還是來競聘教習的,或者是來讀書的?


    恭賀的話,唐某歡迎至極,競聘教習也不錯,不過讀書的話,書院隻招收十三歲一下的少年,諸位年齡超標了!”


    叫囂的世家子弟頓時一頓,隻見韋氏氣急敗壞出言道:“唐河上,目無尊長,不當人子!”


    這等罵人的方法,唐河上隻覺得弱爆了!


    “呀,你不當人子!”


    “啊!你不當人之!”


    唐老四要是想開罵,絕對能罵出一百句不重樣,不同地方的粗話!


    不怒反笑,唐河上道:“目無尊長,不當人子?嗬嗬!諸位在某這書院麵前大聲叫囂,這便是世家的涵養?惡客上門,唐某沒抄起棍子趕人,已經算給你們麵子了,還要尊你們?哪門子道理?還是說平日裏你們耀武揚威慣了,忘了唐某是誰?”


    “你!”


    老韋一下子噎住了,胸口劇烈起複地指著唐河上,仿佛下一息就要斷氣!


    “你什麽你?”


    唐老四出言打斷道:“有事趕緊說,沒事別擋著,唐某還有正經事!”


    韋家主張了張嘴,還沒能吐出一個字,他身邊立馬有人搶先道:“唐河上,非要與我等為敵?”


    出言之人是太原王家的主事,隻見他臉上盡是陰霾!


    為敵?


    唐老四咧嘴一笑,很想說一句:你們也配?


    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嗬嗬!都說世家不要見麵,如今真是見識了。這惡人先告狀的本事當真厲害,也不怕你們祖宗的棺材蓋壓不住?”


    “唐河上!安敢辱我等先輩!”


    唐河上的話一出,世家的人全炸鍋了!先輩榮耀是世家子弟最引以為傲的,不可侮辱!幾乎個個世家之人奮袖出臂,仿佛下一刻就要動武力了!


    唐河上確實絲毫不懼,冷冷一笑道:“唐某侮辱你們先輩?嗬嗬!自九品中正以後,你們一個個蠅營狗苟為了自己,可曾估及過百姓?


    大災來臨之時,可曾放過一斤糧食?如今來我書院年前是為了什麽,你當我不知道?還先輩?先輩的麵皮都被你們丟盡了!”


    唐老四幾句戳心窩子的話,說得世家啞口無言,但是事情不可能輕易結束。


    鄭家主家冷冷一笑,岔開話題道:“唐河上,你才十六歲吧,豎子一個,安敢為師,不怕誤人子弟也?”


    “有何不能?”


    唐河上眉毛一挑道:“古有甘羅十二歲為相,又有霍鏢旗十八歲封侯,唐某人為何十六歲不可為師?


    枉你空活幾十年豈不知三人行必有我師,豈不聞聞道又先後,術業有專攻?豈不知師不必賢於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師?師者,解惑而已!”


    鄭氏如遭雷擊,踉踉蹌蹌後退一步,怎麽反駁?


    反駁“三人行必有我師?”,你是世家大族,號稱詩書傳家,聖人都不要了?


    還是反駁“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嗬嗬!來來來,咱們比比誰製造的火藥更響!


    見著鄭氏主事的樣子,韋家主一時間隻覺得心中萬匹草泥馬崩騰!是咱們都太無能,還是敵人太狡猾?


    不行,不能讓唐河上的學校辦下去,無論使用什麽辦法!


    韋家主心一橫,臉上一狠,轉過身子對著外圍的人群道:“今日,誰要是有膽踏足這所學院,不管是求學還是謀業,也無論世家庶子,寒門子弟還是泥腿子!那就等著看看京兆韋氏的本事吧!”


    韋氏家主的話,一瞬間讓上萬百姓一個個麵含憤懣,卻敢怒不敢言!


    突然,一名身穿儒衫的中年漢子大步走了上來,冷冷道:“馬某倒是不信這個邪,倒是想看看你京兆韋氏要做些什麽!”


    話罷,中年漢子繞過世家子弟,走到唐河上身前不遠處道:“在下馬周,想試一試貴校教習!”


    唐河上愣了,腦子裏又一次浮現兩個字“大魚”!不可置信道:“博州助教,中郎將常何府上客卿馬賓王?”


    唐河上愣了,馬周更是震驚了,他哪裏曾想到眼前的年輕人竟然知道自己這個聲名不顯之人?


    “某也想試試!”


    沒得馬周開口詢問,人群中又一個人走了出來。


    隻見那人約麽雙十年華,滿是補丁的儒袍絲毫遮蓋不住一身書生之氣。


    青年款款而行,走到韋家主麵前丟下一句“世家主家,不過如此!”繼續往前走。


    博陵崔氏的主事覺得那個青年好像很麵熟,卻叫不出名字。


    隻見那青年走到唐河上身前拱手道:“寧州崔鈺拜見唐郎君,某也想試試貴校教習!”


    唐老四再次愣了,崔鈺,這也是一條不小的魚啊,傳說中的未來地府判官,要是處理好關係,死後投胎......咳,子不語管理亂神,科學更何玄學是對頭,這種想法要不得要不得!


    唐老四正欲開口道一聲歡迎,卻被世家人群裏傳來的聲音打斷。


    開口之人正是博陵崔氏的主事人,聽得崔鈺自報家門,立馬想起那有些麵熟的青年竟然是本家庶子,於是勃然大怒道:“崔子玉!你這悖逆之徒,站到家族的對立麵上,如何麵對你死去的父親,如何讓你爹有顏麵葬入宗墳?”


    崔鈺冷冷一笑:“唐郎君說得有理,我崔氏起源於姬姓,祖上曾出現幾多為國為民之人?而今你們作為主家隻知蠅營狗苟,絲毫沒有了讀書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信念了!”


    “你!”


    崔家主事氣急敗壞,指著崔鈺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韋氏卻冷冷一笑道:“好!好一個博州助教寒門馬賓王,好一個崔家庶子崔子玉!你們完了!你們的名字,韋某記住了,韋某敢保證,唐河上保住不住你們!讓你們知道什麽叫做‘京兆韋氏,去天五尺’!”


    麵對韋氏家主的冷言威脅,唐老四怒火中燒,正欲出言反擊,卻聽到身後有一個更加暴怒的聲音傳來:“好一個京兆韋氏,去天五尺!好霸道的京兆世家!”


    韋家主遁著聲音望去,一瞬間,臉上的冷笑變成了錯愕,然後從錯愕變成了恐懼。


    那人,竟是自己親妹夫,當今皇帝!


    身子一軟,韋家主險些跌落在地。


    皇帝是聽到門外世家的叫囂,聽到韋家主的說辭實在忍無可忍才走出來的。世家的做法,原本皇帝隻能無可奈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跋扈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實在不能忍受!


    去天五尺?


    你要不要和天齊平?


    隻見皇帝冷冷道:“從今日起,他們兩人有沒有完朕不知道,但是朕知道你韋家,完了!朕給你一個建議,韋家所有相幹官員,你最好讓他們自己主動坦白。若是明日朕查出來什麽,絕對嚴懲不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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