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出東西了!


    六個字,讓唐老四身軀不由自主一震!


    已經沒閑心思多說一句話,唐老四立馬往第五作坊跑。


    王玄策將儒袍的下擺提起,跑著跟了上去。


    跑來傳信的漢子,一臉苦笑,這還來不及喘氣,又得轉身跑迴去......


    唐老四的住處距離第五作坊隻有兩裏路,全力狂奔起來,要不了多久就到了。


    爐窯裏,正不斷有大小不一的物體被掏出來。那些物體通紅通紅的,有些柔軟,最大的約麽麵盆大小,最小的隻有大拇指大小。


    工坊爐窯口的不遠處的鐵板上已經放滿了一排,經過空氣的冷卻,那些剛從爐窯弄出來的物件正在變色。


    唐老四絲毫不顧及長跑之後的累,也不顧及爐窯旁邊的灼熱,隻是一臉認真地看著那些已經變得晶瑩透亮的東西。


    而王玄策,看著眼前那些已經冷卻變得晶瑩透明的東西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盡管家境貧寒,可琉璃這種東西,王玄策還是聽說過不少。


    哪裏曾想到價值萬金的東西,竟然會是由沙子、石灰這些東西混合燒出來的?


    “哈哈哈哈!”


    突然,唐老四大笑起來,半晌收住聲後才對身旁的王玄策道:“玄策兄,辛苦你一趟立即騎馬去請些會吹糖人匠人來。”


    “玄策兄?玄策兄?”


    “啊!在!”


    唐老四叫了兩聲,王玄策才從震驚中迴過神來道:“郎君,何事?”


    唐老四啞然失笑,再將自己的安排複述了一遍。


    王玄策這才壓住心中的震驚,拱手行禮以後轉身離去。


    而唐老四,則是立馬將第五作坊的莊戶召集了起來。


    看著一個個灰塵滿臉,汗流浹背的莊戶,唐老四鄭重拱手道:“這些日子,各位辛苦了!”


    “不辛苦!”


    “郎君客氣了!”


    “......”


    參差不齊的迴答立馬響起。


    唐老四擺擺手道:“這不是客氣,要不是諸位,這玻璃還不知道何時才能製造出來。唐某決定,此後諸位的月薪從一吊變成兩吊。


    同時,也和諸位提一個要求,這座作坊裏所有的事情諸位不得像任何人提及,哪怕是家中妻兒!還請諸位切記!”


    工資漲了一倍,莊戶們個個眉開眼笑!一個月兩百錢,一年就是兩千四百錢,糙米可以買近五百鬥,那可是一萬五千斤,足夠一家老小十口人吃整整一年。也就是說一個人做工,可以養活一整家子人。


    而且,在莊子上做工的莊戶,在來上工的時候就已經確定,此後不需要再向程家繳納地租!


    這樣一年下來,一個家莊戶人家,算上自己種地的產出......


    那日子可不是一般啊!


    一個年齡微長的工人走上前來,臉上的喜悅無法掩飾,拱手對著唐老四笑道:“感謝唐四郎君的慷慨,也請郎君放心咱們莊戶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年長工人說得其實很有道理。唐老四所說的保密,其實完全不存在。


    在場的都是程咬金的莊戶,和賣身為奴的人相比,少的僅僅是一紙契約,本就和程咬金一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有了一個開頭,工人們個個拱手感激道:“感謝郎君慷慨,郎君放心,俺迴去絕對誰也不說!”


    “嗯嗯,就是就是!”


    “郎君放心,俺迴去每天睡覺咬一個破布球,免得說夢話!”


    “......”


    這等答複,讓唐河上欣慰之餘,還覺得有些好笑。


    擺了擺手,唐老四道:“不至於要破布球,記下就好。唐某有言在先,若是誰管不住嘴巴,莫說在作坊做工,到時候別怪整個莊子容不下。”


    工資提升了,該強調的,也強調了,也得到了莊戶們的允諾。唐老四也不再言語,轉身出了坊門。


    雖然東西做出來了,可這玩意距離變現還有一段距離。壓製住心中的興奮,唐河上開始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


    長安城滿大街收刮賣糖人的王玄策迴到城外莊子的時候已經是申時末。


    跟著王玄策到達莊子的還有三四個粗布短衫,這幾個人看著身穿錦袍的唐老四還有些拘謹,甚至畏懼。


    唐河上給幾個粗布短衫一人倒了一杯水,掛著溫和的笑容道:“請各位來,是想問各位一個事兒,同時也想給各位一份很好的活計,肯定會比買糖人掙錢。”


    聽著唐老四的話,捧著水杯的短衫漢子們臉上的拘謹和畏懼少了不少。


    其中一個短衫漢子道:“郎君,真的?”


    “騙你們做什麽?”


    唐老四笑道:“大安坊裏的作坊就是我的,所以你們完全不需要考慮我騙你們。”


    大安坊的作坊,長安城裏雖然不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卻是實打實的名聲在外。那可是生產燒春和香水的地方,難進,但是工錢是實打實的!


    得到這個訊息,幾個粗布短衫漢子的拘束頓時化作虛無。敢出來買糖人的有幾個的膽子小的?


    隻見一個粗布短衫拱手道:“郎君,不知要咱們做什麽,還有這工價幾何?”


    “和你們吹製糖人差不多,隻是略微複雜。”


    唐老四也不過問他們賣糖人一天能掙多少,伸出一隻手道:“最低五吊,如果手藝好,最高可以漲到一貫,這比你們賣糖人掙錢吧?”


    唐老四沒說錯,一個糖人半個銅錢,還要除去成本、上稅......


    一天按照賣出去一百個糖人,也就五十錢,利潤隻有五六錢。關鍵是做生意這事兒,哪有天天賺錢的?


    五吊錢就是五百錢,這至少是買糖人這門手藝五倍!


    隻見一個粗布短衫拱手道:“郎君,這事兒俺願意幹,但是俺得先試試,到底做不做的出來您想要的東西,不能光拿錢不作事!”


    “好!”


    對於這種樸質的說法,唐老四拍手稱讚道:“好,那就現在就試試!四位請跟我來!”


    唐老四帶著四個糖人匠立馬去往第五作坊,沒去燒製玻璃的爐窯,而是去了最外邊的一個小爐窯。


    小爐窯已經燒得通紅,爐窯門邊不遠,是一台台裝有轉軸類似縫紉機的器械,器械的邊上是一把把特製的鐵鉗子,長的、半長的、短的......


    看來這些東西唐老四早已備好。


    做到器械上,唐老四踏動踏板,器械開始轉動,最頂端的轉軸開始吱吱吱轉動,而且轉速不慢!


    指了指操作台上大小不一的亮晶晶玻璃,唐老四道:“這個東西,燒紅以後,弄到這根轉軸上,然後轉動,吹製。把它們製成我畫出來的形狀。諸位現在就可以上手試試,我會在一邊告訴你們方法!”


    四個糖人匠分成兩組,每組兩人,一個踩動踏板,另外一人,在唐老的吩咐下,將拳頭大小的玻璃燒紅,然後放置到轉動著的軸承上,然後開始嚐試......


    看得出來,幾個糖人匠對於這份工作確實很看中,這次嚐試,從酉時一直持續到了亥時末,就連晚飯,都是在作坊裏吃的。


    唐老四和王玄策也一直看著匠人們動手。


    不得不說,幾個糖人匠還真算的心靈手巧。在唐河上的提醒下,一個和常規花瓶大小一樣的玻璃瓶子就弄出來了!雖然,還有些歪歪斜斜,但是至少能成型了。


    看著眼前不算均勻的瓶子,唐老四在想,要不要找幾個專門燒製瓷器的工人來。但是想想還是作罷了,都是手上的活兒,瓷匠也不見得比糖人匠好多少。畢竟,這玩意不能直接用手去弄,隻希望工匠們早日手熟吧。


    宣布聘請,締結契約,公布保密條例之後,唐老四讓王玄策給匠人們安排住處,自己則是直接迴了房間。


    翌日一早,四個糖人匠在唐老四的授意下,迴家報了一聲平安,午時之時再次開始試製。


    進展還是有些慢,一天過去,吹製出來的器皿還是不能達到唐老四的要求。


    這樣下去可不行,必須盡快讓玻璃開始售賣,作坊、來庭坊都還等著用錢呢!


    當然,表麵上唐老四沒給四個新工匠任何壓力。而是帶著王玄策抽調十幾個工人開始了第二項工作。


    第二項工作倒是比吹製器皿簡單得多,隻需要將生產出來的玻璃球融化,然後倒入一個鍋沿很低的鐵鍋中壓平,等待冷卻。


    然後把壓平冷卻的薄片取出,放到一個不知道唐老四用什麽材質混合成的液體裏。


    最後取出晾幹。


    一塊銀鏡,就此形成了!


    在洛陽馬仔的第n次驚訝中,唐老四此生一來第一次看輕了自己的麵容。


    嗯,不錯,挺帥!


    身旁二十來歲的青年文人,嘖嘖,那震驚的神色,那劍眉刀削......


    嗯,要不要把他換掉?!


    別扯什麽跟帥的人一起會變更帥,唐老四知道這種純屬無稽之談。此時就是個例子,唐老四覺得自己和王玄策站在一起,雖然自己還是帥,但是帥得好像不明顯!


    “郎君!這是王某?”


    洛陽馬仔情不自禁摸了一把自己震驚的臉,咂舌道:“挺帥啊!”


    唐河上深深吸了一口氣,險些把鏡子打碎!沒好氣道:“還不去找些上好的木匠來,做些框子表裝一下?”


    洛陽馬仔戀戀不舍的離去,唐老四估摸著要不設置一個績效考核?


    以後洛陽馬仔再在自己麵前耍帥,嗯,扣他績效工資!


    五月十七,“河上製造公司”......咳,至今沒有一個正規的名字,就隨便想了一個。卻發現,這名字有歧義,還是叫唐老四的作坊吧!


    且說唐老四作坊的備用金即將在今天宣布告罄,而正是此時,位於東市甲一號店麵的長安第一酒樓被人包了場。


    包場的人就是隔壁店鋪的東家,香水、燒酒還有肥皂的創始人唐老四。


    這倒不是唐老四以爛為爛胡亂花錢,而是隔壁實在太小,擺弄不下!


    這次的酒樓包場很奇特,唐河上沒有訂任何酒水、肉食,隻是包下來而已。這種做法,一度弄得酒樓的掌櫃很無語,要不是看在包場的錢一分不少的情況下,複姓長孫的掌櫃大抵是不會承認這個事兒的。


    包場的時間是在晚上,也不知道隔壁那個唐家小子要做什麽。


    不過既然包場了,長孫掌櫃自然封閉的酒樓,並且按照唐老四的吩咐開始裝扮。


    戌時初,一位位手持請柬的賓客如期而至。


    不過,大夥看著整個酒樓的成設有些奇怪。案幾與案幾相隔很近,而且一個大廳擺了很多層。


    大廳的對裏麵是一個用木板紅毯搭成的臨時台子,台子的中央偏右,有一張古怪的桌子,桌子上好像有個錘子。這樣的成設有些像.....像唱戲的舞台。


    案幾上,倒是有一個小酒壺,同曾經莒國公府上的酒壺如出一轍。隻是沒有肉食,取而代之的是些......糕點!


    唐老四,這是要請大夥看戲?


    不然怎麽會沒有硬菜?


    還是說,買了來庭坊的唐河上這次是真窮了?


    坐在最靠近舞台的大佬,好像是皇帝、長孫無忌、房喬、杜如晦。嗯,還有魏征!


    看樣子,今晚不怕宵禁被查到了!


    就在眾人不同的猜測、想法之中,戌時兩刻到了。


    突然之間,舞台之上兩道強光從二樓照耀而下,一下子讓整個舞台明亮不少,尤其是舞台的中央,兩道強光交匯,形成巨大的光斑。


    一名身穿藍色錦袍的英俊青年從台後走到了台前,不偏不倚地站在了兩條光柱的交匯處。


    別亂想,這不是唐老四,而是洛陽馬仔王·帥玄策!


    嗯!


    這種舞台挺別致!隻是不知道那兩道光是怎麽迴事兒!唐老四弄這些奇技淫巧還真是不錯!


    最前端的大唐大佬們點點頭,表示:有看頭!


    王·帥玄策果然沒讓大佬們失望,伸出右手抄起木錘,一下子錘在了桌子上。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大廳頓時安靜。


    “今日,請諸位來此,不是喝酒,也不是看戲,而是有一場別開生麵的寶物評鑒拍賣會即將舉行。某便是今日的拍賣師,王玄策!”


    王玄策毫不怯場,用最精簡的方式介紹了整個寶物鑒賞拍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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