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吳昊天冷哼一聲,心道:你段水流是比我早入煉氣化神境,可剛剛那一招卻是讓你消耗了不少的靈氣,再往後,我看你怎麽跟我鬥!

    一念及此,吳昊天幹脆不再隱藏,徹徹底底的現出了身形,全力與段水流去拚誰的靈氣更加深厚。

    周遭風聲狂嘯,吹的段水流與吳昊天二人上衣皆是獵獵作響。

    吳昊天這一次是傾盡了全力,裂風劍一改先前黯淡無光的模樣,瞬間從其中迸發出無窮的白色毫光,隱隱的竟然壓住了段水流一頭。

    如此一來,段水流再也不能前進分毫。

    地上的阿蠻四人都看的是瞠目結舌,因為頭頂那倆人相鬥的威勢太大,尤其是段水流那一劍刺出之後,天地間的雨勢為之一歇,本來如瓢潑般的大雨,現在也隻有星星點點的雨滴能落在地上了。

    “我的天,這才是斷水劍真正的威力。”

    薑炎看的心馳神往,雖然段水流是以自身靈氣催動的斷水劍,而薑炎是修習的劍道,可俗話說大道相通,這薑炎竟然能從段水流那一劍之威中得出些許的領悟,也算的上是少有的劍道奇才了。

    饒是如此,聲威震天的段水流還是落在了下風。

    吳昊天右手緊緊握住裂風劍,咬牙切齒的看著段水流,雖然他這個人平日裏少言寡語,但也著實是個注重虛名之輩。

    他往日裏所表現出的對段水流那所謂的“百花門年輕一代中第一人”稱號的種種不屑,都是裝出來的,其實他心裏早就對其覬覦許久,渴望著門派中人對他的肯定。

    奈何段水流在修行上的確勝了他一籌,比他早入煉氣化神境,所以隻要段水流在百花門一天,那麽“第一人”這個稱號就永遠輪不到他吳昊天。

    吳昊天到底心性堅忍,一直隱忍到了今天,終於等到了能一舉打敗段水流的機會,他哪裏會放棄。

    “段水流!”

    吳昊天因為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嗓音都有些嘶啞了。

    “我吳昊天……”

    大力的喘了兩口氣,吳昊天接著吼道:

    “今日定要勝你!”

    “轟!”

    隨著吳昊天最後一個字吐出,極近處一個雷聲炸響,驚得天地亂顫。

    阿蠻仰著頭,不知何時已經把百靈的手攥在了手心裏,而百靈的心神也放在了頭頂那二人的交戰之上,並未注意到這些細節

    。

    “情勢對段師兄不利啊……”

    阿蠻拖著聲音,長長的有些發顫。

    不止是他,百靈也是看出來了,左手輕輕的掩住了朱唇,卻掩不住臉上的慌張。

    由不得百靈不去慌張,因為段水流萬一要是敗了,地上的這三人可就當真要遭受滅頂之災了。

    段水流對此也是心知肚明,所以盡管他現在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卻猶自苦撐著不肯退後。若他這一步退後了,一時間便再無能力與吳昊天去拚下一劍,如此一來,場間誰還能擋他得住。

    心思電轉之際,段水流往下一瞥,卻是瞥見了板栗。

    勁風唿嘯,吳昊天已經穩住了守勢,眼瞅著就要反守為攻,那時候,已經漸漸力竭的段水流勢必將擋不住他,必定要被吳昊天擊敗。

    吳昊天似乎已經看到了段水流敗於自己麵前,而自己將下去捉住那個什麽南阿蠻,然後再把他給獻出去……

    想到此處,吳昊天登時得意起來,嘴角帶出一個猙獰的弧度,就要最大限度的催動自身靈氣,務求將段水流一擊而潰。

    可是,眼前那奪目的藍光竟然霎時黯了下去,消失的無影無蹤,吳昊天甚至能清楚的看到身前那毫無光澤的斷水劍,以及握著斷水劍而一臉疲憊的段水流。

    這一下可給吳昊天來了個措手不及,攻勢為之一緩。

    斷水劍藍光消退,肯定是因為段水流散去了灌注於劍身的靈氣。但是段水流為什麽要散去靈氣?難道是他自知不敵而打算放棄了?

    不會不會,段水流雖然性格溫和、平易近人,可他骨子裏的傲氣比誰都重,別說遇上的是與他不相伯仲的自己,就算是青城城主謝蟠現在站到他段水流的麵前要他投誠於自己,恐怕段水流也隻是會微微一笑,迸出三個字:沒門兒。

    那現在這段水流是唱的哪一出?

    下一刻,他就知道了。

    斷水劍猛地爆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華,一下子就照亮了半邊天空,幽幽藍光直貫雲霄,穿透厚重的雲層,要與那藏在雲後的太陽爭鋒。

    段水流輕輕的握著斷水劍,整個人似是倦到了極點,眼睛都已經睜不開了。

    他握著劍,隨意的向後一收,又慢慢的向前一刺。

    一收一刺,像是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然後,他落了下來。

    就好像一片枯葉,段水流

    輕飄飄的往地上落著,看樣子,已經失去了意識。

    詭異的是,段水流雖然落下來了,可斷水劍依然在向前刺著!

    斷水劍裹著那無可匹敵的光華一絲一毫的向前逼近著,而它劍尖所指處,正是吳昊天。

    吳昊天用裂風劍的劍尖死死抵住斷水劍的劍尖,同時不停催動體內靈氣向裂風劍灌注,裂風劍登時也冒出映天的光華,堪堪抵住斷水劍。

    整個天空被這兩股光華給映的透亮,就像天上忽然升起了兩輪太陽,而那兩輪太陽在爭著輝。

    地上人影一閃,卻是阿蠻衝出了板栗結成的圓圈,一個前撲接住了自上落下的段水流。

    不知是光芒太亮還是怎的,接住段水流的阿蠻低頭一看,懷中的段水流臉色白的嚇人,說是沒有一絲人色都不算誇張,而且氣息微弱,幾乎探不出來。

    抱起段水流,薑炎與百靈早跟著衝了出來,兩個人搭著手,幫著阿蠻把段水流給抬迴了板栗身邊。

    將段水流小心的平放在地上,阿蠻等三人麵麵相覷,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

    “該不是被吳昊天偷襲得手了吧?”

    阿蠻看著段水流,開始仔仔細細的在他身上尋找被暗器所傷的傷口,可看來看去,段水流身上除了不下幾十道的淺淺劃傷之外,再無旁的傷口。

    一直沉默著的百靈慢慢走了過來,右手一搭段水流的脈搏,然後又側耳在他胸口聽了一聽,最後說道:“段師兄這是過度催動靈氣所致,不是被人偷襲。”

    “過度催動靈氣?”薑炎細細品味著這句話,不由自主的抬起頭,眯著眼去看那絞在一起的兩團光芒。

    光芒深處,傳來吳昊天的陣陣低吼。

    薑炎皺著眉頭,心中已經把情況猜出了個七七八八。

    剛剛段水流猛然散去靈氣,吳昊天吃驚之下自然是猝不及防。段水流緊跟著再突然以最大能力往斷水劍中灌注靈氣,所以斷水劍才會再爆出近乎逆天的光華,將吳昊天逼入死地。

    可是如此匆忙的一收一放,再加上過度催動靈氣導致的反噬之力,縱然以段水流那般深厚的修為,也抵擋不住洶湧澎湃的後勁,於是段水流失去了意識。

    不過看段水流昏迷之前刺出的那一劍之威勢,竟然能一下就把本來勝券在握的吳昊天逼入死地,這倒說明段水流不論是修為還是心智,都是勝於吳昊天一籌的。

    現在薑炎隻盼

    著段水流這一劍能夠擊潰吳昊天,至少也要暫時將他擊退,否則就該著自己三人倒黴了。

    吳昊天的吼聲漸急,那兩團光芒也是漸漸各自向中心聚集,片刻之後,以那兩團光芒交界處為中心,爆出了一陣無與倫比的氣浪。

    “板栗!”阿蠻大聲叫道。

    板栗極為通靈,阿蠻一喊,他就知道了阿蠻的意思,於是將身體趴在地上,使出禦火奇術,在自己身前身後結出一道火焰屏障,然後不問三七二十一就把阿蠻與百靈撲在了地上,順帶著還撈過了一旁正在發著呆的薑炎。

    板栗在上,阿蠻與薑炎還有百靈在中間,最下麵是昏迷不醒的段水流,這四人一獸,全憑著板栗的火焰屏障抵擋那摧枯拉朽的氣浪。

    氣浪來的快,去的也快,轉眼之間就無影無蹤了。

    天上的雨雲似乎都讓那氣浪給吹散了,竟然漏出一道細縫,灑下了一縷清新的陽光。

    阿蠻慢慢的直起身,顧不上去看其他,而是趕忙抬頭往天上看去,在掃視了一圈以後,卻發現天上什麽都沒有,不禁精神為之一振,剛想招唿百靈與薑炎一起抬頭看,就覺得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胳膊。

    是百靈,她輕輕的拉著阿蠻的胳膊,示意阿蠻向前看。

    剛剛阿蠻隻顧抬頭看天,卻忘了看自己的身前。

    他本以為天上看不見了吳昊天,就說明吳昊天為段水流所傷,帶傷而逃了,可是這一向前看,卻是看到了吳昊天。

    吳昊天果然帶傷,卻沒有逃。

    隻見他渾身滴血,眼耳口鼻之中更是流出細細的血線,模樣猙獰可怖,像極了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可他畢竟還穩穩的站著,右手之中的裂風劍閃爍著妖冶的光澤。

    “錚……”

    是段水流的斷水劍打著旋兒的從天上落了下來,直直的插在了薑炎的腳邊。

    “咕咚。”

    阿蠻咽了口唾沫,看了看身旁的百靈,心知待會怕是少不了一場惡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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