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了計較,阿蠻便迴到家中作準備,細細一想,自己隻是去看看而已,不需要準備什麽,真要碰到了熊,躲著點就是,迴坡雖說沒怎麽去過,但也曾經與村中的夥伴一起進去探過險,地形還是有幾分印象的。

    於是隻撿了把柴刀,剛要出門,遠遠看見鐵頭在外邊玩耍,就把他喚了過來。“鐵頭,跟我說,你是在哪看見熊的?”阿蠻認真的問著。

    “蠻哥兒,你是要去迴坡嗎?”鐵頭一臉驚訝,“阿爹說那地方不讓去啊。”

    阿蠻摸了摸鐵頭的腦袋,說:“誰說我要去了,我就隨便問問。”

    鐵頭腦袋一扭,躲開了阿蠻的手,一臉的不相信:“少騙我了,你就是要去。”

    阿蠻見騙他不過,就說道:“那你想不想救那老爺爺,你看他那麽可憐。”

    鐵頭抓了抓臉,說:“蠻哥兒就是心好,你進了迴坡就能看到路邊老樹上的爪子印了,阿爹說那是熊爪子撓的,你一進去就能看到。”

    阿蠻掂了掂手裏的柴刀,放在了地上,對著鐵頭擺了擺手:“迴去吧,不過這事兒可千萬別讓你阿爹知道了。”

    鐵頭點了點頭:“恩,知道了,蠻哥兒你自己小心啊”。

    天還沒黑,阿蠻就想趁著還有天光,找起赤膽草來也方便,便快步向村外走去。一會兒便入了林子,從小到大,這林子也不知道被他鑽了多少遍,當下認準方向,直奔迴坡。

    迴坡就是個小土坡,村民們說的迴坡是指這個土坡向南,更深處的那片林子。那片林子一年四季都陰森森的很,裏麵經常有怪聲怪響傳出來,村民們誰都不敢進去,說裏麵是一片死地,進去了就出不來。

    進去了出不來肯定是騙人的,但是這裏麵的確到處透著一股邪氣——離天黑還有一個多時辰,迴坡裏就暗的好似晚上。阿蠻皺著眉往深處摸索著,心裏後悔怎麽沒把柴刀帶來,這一路亂草叢生,根本也就沒個路。

    那熊爪印剛剛還沒往深處進的時候就看到了,乖乖,兩人合抱的大樹都快被撓穿了,再來幾下怕是直接就給撓倒了。一想到這茬,心裏就打了退堂鼓,尋思著是不是晚上跟悉泥叔商量商量再說,畢竟悉泥叔經常去百花城賣皮貨,見多識廣。可又一轉念,若再遲些,怕那老人家撐不住了。

    阿蠻咬了咬牙,四下一張望,也沒見個熊的影子,就作勢準備去采草。

    剛一探頭,就覺得後背發涼,迴頭一看,悉泥叔正站在

    身後,嘴還沒張,悉泥作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不要發出聲響。

    阿蠻心中疑惑,不知道悉泥叔這是怎麽了,悉泥也不說話,拉著阿蠻就慢慢往後退去。退了約莫十多步,悉泥抬頭望了望,壓低聲音說:“好小子,你膽子可真大,你看沒看清楚那邊到底有什麽?“阿蠻搖了搖頭,悉泥又帶著阿蠻轉過幾棵樹,向著一個方向怒了努嘴:“你看。”

    阿蠻順勢看去,我的天,好大一隻黑熊!

    這黑熊身高一丈開外,正抱著一棵樹,腦袋在上麵蹭來蹭去,時不時還伸出爪子刮刮樹皮,享受的很。阿蠻張大了嘴,問道:“阿叔,這是熊嗎?”悉泥搖了搖頭,“這東西叫羆,算是熊,不過這麽大一隻,得活多少個年頭。”阿蠻皺著眉頭:“那赤膽草……”悉泥擺了擺手,拉著阿蠻往迴坡外走。

    路上,兩個人都沒說話。

    出了林子已經是深夜了,除了遠遠聽見村裏的幾隻土狗在汪汪的吠著,再沒有別的聲響。眼看著快要進村,阿蠻終於忍不住,輕輕叫了一聲:“阿叔。”

    悉泥站定身子,也不迴頭,歎了一口氣。阿蠻繼續說道:“阿叔,就真沒辦法了嗎?”

    悉泥轉過臉,說道:“你也看見了,那黑羆別說你和我兩個人,就是把全村人拉上,怕也傷不了它。這麽大的黑羆,我活了幾十年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那迴坡裏果然都是些不得了的東西啊。”

    說罷,悉泥就要走,可腿還沒抬起來就又放下了,對著阿蠻說道:“你也別怪鐵頭那孩子,晚上我見你沒來吃飯就隨口問了一句,那孩子也強的很,怎麽打就是不肯開口,為這個,你花姨還跟我生了氣,哎,行了,你迴去吧,有什麽事咱爺倆明天再說,可不能再一個人往迴坡裏鑽了。”

    阿蠻點了點頭,看著悉泥漸漸走遠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轉身迴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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